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剛亮,燕軍就推出來更多的投石車,對即墨城墻開始了打擊。
這一次燕軍投石車的打擊,顯然比起前面的十數日來,更為猛烈。
在墨都城內大夫官邸的田烈,也被城外燕軍的動靜給驚動。
田烈也明顯感覺到,今天燕軍對即墨城的打擊,與往常明顯不同。
只聽得城外燕軍,號角連天,戰鼓震天。
果然,不一會一個校尉飛奔著,跑進府來,單膝跪地潮田烈稟報道:
“報。啟稟將軍,燕軍今日一早,大軍就逼近護城河。并且燕軍的投石車,也比前幾日多了一倍多,至少有百臺之多。”
“現在燕軍的投石車,正向我方城墻轟擊,我墨都將士已全部動員上了城墻。看來此番燕軍是準備大舉進攻我墨都,請將軍定奪。”
田烈不禁心中發緊:“什么?這么多的投石車么?”
幾十臺投石車是拿即墨城沒有辦法,但是投石車一多真不好說了。
田烈朝左右大聲喊道:“來人,給我披甲,我要親自前往城頭。”
想了下,又下令道:“動員城內居民,準備修補城墻。”
即墨大夫田烈不知道的是,有一百多臺投石車,才是燕軍三個軍的正常配備。
攻打其他城邑,因為城墻皆為夯土版筑,沒有像即墨城這么難砸的。
燕軍只要出動幾十臺投石車,就能毫不費力的把城墻砸塌。
但是此番面對即墨城,幾十臺投石車根本不起作用。燕軍這才發狠,把三個軍的投石車全部組裝起來,準備對即墨城進行打擊。
燕國的投石車做工復雜,工藝相對于這個時代來說,非常先進。并且為了保密,這些投石車的組件,全部在燕國的大后方遼地生產。
不一會,披甲戴盔的田烈走出官邸。
早有親衛在大夫官邸門口,牽著田烈的戰馬等候著。
田烈上馬,帶領著上百個親衛,朝即墨城北邊的城墻而來。
還沒有到城墻邊,老遠就聽見投石車轟擊城墻的聲音。
“彭、彭”的聲音,不絕于耳。
田烈臉色凝重,到了城墻后,在自己親衛的保護下,急速登上了城頭。
發現城墻上的齊軍,都躲在城頭用巨石修筑的墻垛之后。
這個時候,燕軍的投石車又發射了一波巨石。
巨石砸在城墻之上,讓田烈感到整座城墻都微微顫抖,但是并無大礙。
田烈一松,不由地放下心來。
“將軍,城頭上比較危險,將軍注意躲避燕軍發射的石塊。”
一個守城的齊軍將領,見田烈上來,專門過來提醒田烈道。
田烈對這個將領點了點頭,來到城頭前方的墻垛之處,極目朝城外遠望。
只見在護城河的北邊,燕軍高大的投石車排列成了數排,朝即墨城發射著巨石。
問這個守城將領道:“他們一大早,就一直是用巨石砸我城墻么?”
“是的,將軍。燕軍一大早,就把眾多的投石車推到護城河邊,朝我城墻發射巨石。”
這個守城將領忙對田烈回道。
即墨城的城墻本來與護城河之間就有一段距離,而寬大的護城河,又把燕國的投石車阻絕在了護城河的北邊。再加上即墨城的地勢,燕軍對城墻的打擊是為仰攻。
故此,投石車上發射出來的巨石,砸在城墻之上。對即墨城的影響是有,但是問題不大,威力也小了很多。
這個時候,田烈的副將以及幾個守城將領,全來到了田烈的身旁。
副將一見田烈就道:“將軍,你怎么來了?城頭太危險了。”
“我在官邸知道了燕軍增加了投石車,專門上來看看,爾等不必擔心。”
田烈看眾將領都精神抖擻的樣子,很是滿意地說道。
田烈看了一會城下燕軍的投石車,看著眾多的投石車,對即墨城不斷發出巨石。
轉過頭來,對副將以及齊軍的將領們笑著說道:“這個樂間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以為增加投石車,就能轟破我即墨城墻么?這個樂間比起他父親樂毅來,更加愚不可及。”
田烈的副將以及守城的齊軍將領,聞聽自己的主將這么說,都跟著笑了起來。
一個守城將領對田烈道:“將軍,放心吧!按燕軍如此的做法,他們的投石車就是再多,對我城墻的影響也造成不了多大損害。再說,我等也會組織民眾,積極修筑的。”
也有一個守城將領對田烈道:“將軍,我們在即墨城下,再跟燕軍對耗上數載吧!”
田烈以及自己的副將等將領,聞此都哈哈大笑起來。
對于燕軍的投石車,田烈還是有點忌憚的。但是看了一會后,知道燕軍想靠投石車砸破即墨城的城墻,那是白日做夢。
見無大礙,田烈囑咐了眾人幾句,下城回官邸去了。
沿途見即墨城街頭的民眾們,雖然比往日少了很多,但也沒什么慌亂之色。
田烈見此,更是滿意。
田烈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登上城頭察看燕軍的時候。
燕軍主帥樂間,也在對面用望遠鏡看到了他。
田烈在即墨城頭與齊軍守將的互動,樂間都看得清清楚楚。
燕軍副將薄望對即墨城頭發生的事情,也看得很明白。
放下望遠鏡,上前對樂間道:“將軍,剛才上即墨城頭的那個齊軍將領,一看穿著,估計就是即墨大夫田烈了?看來他很是輕松呀!”
聽罷薄望的話后,燕軍主將樂間的眉頭皺了起來,眼睛也瞇了起來。
樂間策馬轉身,對副將薄望道:
“薄將軍,這田烈當然輕松了!我軍這么多的投石車,加在一起,現在看起來仍對即墨城的城墻,構成不了任何威脅。他以為,齊軍又能跟我軍在即墨城下,像我父親當初一樣,對峙上幾年了。”
薄望搖了搖頭,對樂間道:“將軍,這即墨城的防御,簡直到了人神皆怒的地步。一百余臺投石車,一起上陣,居然還不能動搖這即墨城城墻絲毫。”
“之前,我等還不信會是如此結果。但現在看來,真是讓人莫名驚嘆呀!這座城池到了我燕國手里,必會發揮出比現在更為巨大的作用。”
樂間笑了起來:“前幾天我軍不管是佯攻,還是用投石車打擊即墨。這個田烈看我燕軍動搖不了即墨城,必然很是得意。他哪里知道?這不過是我軍的計謀。”
“現在我軍攻城,能用投石車砸開城墻,自然最好不過。但是砸不開,也是無妨。他田烈哪里能想到?我們砸不開,還能轟開呀!”
在燕軍來到即墨城的當天,實驗了下,就知道光憑借投石車是砸不到即墨城墻的。
主將樂間與副將薄望二人商量后,就決定采用燕國的新式武器——炸藥包。
前幾日,燕軍發動佯攻,也用投石車對墨都進行打擊。其實暗地里是在即墨城墻下,尋找一處能布置炸藥包的合適堆放之處,準備炸開城墻。
現在,這處地方已經找到了。
但是目前難點,是如何把所謂的導火索,從護城河上給引過來。
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填河。
樂間與薄望二人,此時已經說到了這個問題。
“將軍,如果我軍開始填河,就必然會在即墨城頭齊軍的打擊范圍之內。不知道我軍后勤作坊,把我大軍建造的防御過道,所用的木架是否趕制出來了?”
薄望對著樂間說道。
薄望所說的防御過道,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是木頭搭建成一條過道,上面搭建木板,然后再鋪上稻草與沙土,人在過道內來回奔走。
這個防御過道,顧名思義,就是防御城頭上面射來的箭矢,以及砸落的石塊與滾木等。
要不然,燕軍填河,堆放炸藥包等行動,必然傷亡很大。
樂間還沒來得及答話,一個傳令官騎馬而來。
來到樂間與薄望二人的身前,這個傳令官甩蹬下馬,單膝跪地道:“啟稟將軍,我軍后勤作坊,已經趕制出來了防御過道所用的木架,現在請求大軍配合,給予鋪設。”
樂間與薄望二人,相互對視了眼,都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喜意。
主將樂間馬上吩咐道:“令我軍全軍配合,馬上給我鋪設。另傳令下去,派一個師,不,兩個師從旁邊的丘陵地帶,給我運砂石過來。”
“今日一定要鋪設好防御木架到護城河邊,明日開始用砂石填護城河,最少給我鋪出三條過道來,以防萬一。”
然后轉身,看著前方的即墨城,惡狠狠地自言自語道:
“本將看你明日,是否還能如此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