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君侯府的軍事閣內,已經掛上了此次秦軍攻擊韓國的地圖。
大將榮蚠正在介紹秦韓兩國目前的軍事態勢,最后得出了結論。
“公子,諸位大人。依某將看來,如果此次韓國得不到其他國家的救援,這個陘城、野王等地早晚必然丟失,此后韓國國土將被秦國一分為二。”
說著,榮蚠把手中的軍棍,隨即點向了韓國的上黨地區,重重地敲了幾下。
“依某將看,待秦國占領陘城、野王等地后,必然會兵發上黨。”
下面的坐著的姬康、劇辛、鄒衍、魯仲連、薄望、王石、黃勇、姬茂、石勇九人都面色沉重。
魯仲連長嘆一聲:“唉!這個韓王然呀!真是自作自受!”
如果說在姬康前世戰國歷史中,最惹人可笑的君王,如果說現在在位的韓王韓然說自己是第二,其他君王沒人敢說是第一。
韓然剛登基為韓王的時候,這個時候韓國的國家實力在他父親韓厘王時代,已經遭到極大的削弱。
韓厘王三年(公元前293年),韓厘王派將領公孫喜率領周朝、魏國軍隊攻打秦國。秦軍在大將白起的率領下,在伊闕打敗聯軍二十四萬,俘虜公孫喜,史稱伊闕之戰。
此戰讓秦國的將領白起一舉成名。
韓厘王五年(公元前291年),秦國派大將白起攻打韓國,奪取韓國的宛地。
韓厘王六年(公元前290年),韓厘王將武遂一帶二百里的土地割讓給秦國。
韓厘王十年(公元前286年),秦軍在大將白起的帶領下,在夏山打敗韓軍。
這個時候的韓國,已經被秦王嬴稷和大將白起,這兩個人給打怕了。就想討好秦國,韓王然的父親韓厘王就提出要跟秦昭襄王見面,共敘兩國之情誼。
但此刻的秦王嬴稷根本就不理睬韓厘王,說見面可以,但我現在看齊國不順眼,你必須幫我出兵打齊國,咱們再見面,沒想到的是韓厘王居然答應了。
韓厘王十二年(公元前284年),韓厘王派兵幫助秦國攻打齊國。齊國戰敗,齊湣王出國逃亡。
韓厘王二十一年(公元前275年),秦國相國、穰侯魏冉攻打魏國。
這個時候的韓厘王已經意識到,如果再任由秦國這樣下去,韓國必滅亡不可,于是派將領暴烝率軍救援魏國。
但又被秦相魏冉大敗暴烝帶領的韓軍,被殺死四萬人,大將暴烝逃往開封。
韓然的父親韓厘王死的時候,已經意識到秦國是對韓國的最大威脅。死前對韓然那是千交代、萬囑咐,讓他交好趙魏兩國,共抗秦國。
但韓然登基之后,馬上就忘記了父親的交代。不去想辦法振興韓國,聯合趙魏等其他各國共抗秦國。反而在登基后的第一年,就出兵攻打千里之外的燕國,沒想戰敗而歸。
這讓姬康的祖父武成王非常惱火,我惹你招你了!你跑這么遠來打我。而秦國趁機與燕國結盟,告訴燕國說,別怕!咱結盟,韓國敢欺負你,我就打他。
這還不是韓王然最奇葩的事,登基后沒多久,就給自己起了“恒惠”兩字的謚號,讓各國一片嘩然。
謚號通行于歷代朝堂,主要針對帝王或是有功勛的朝臣,一般是人死以后朝廷封賜的名號,就是用一兩個字對某個人的一生做概括性的評價,算是蓋棺定論。
但韓恒惠王韓然在活著的時候就給自己起了謚號,真的是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這讓姬康實在是不明白韓王然的心思。只能告訴自己,或許不是我不懂,是我的層次不夠的緣故,反正這個韓恒惠王就很奇葩的在活著的時候給自己起了這個謚號。
這個時候的韓王然還沒有派鄭國,到秦國修渠去,這個咱們就姑且不論。
就是當下的秦國老是邊打韓國,還要韓國借道讓秦國軍隊去打趙國和魏國,沒想到韓王然每次居然都答應了。
這真把趙魏兩國給惹火了,咱老祖宗三家分晉的時候,可是說好的要為一體的。平常秦國打你的時候,每次我們兩國都是派兵幫你韓國的。怎么到現在你韓然登基為韓王了,老是借道讓秦國來打我們呢?
所以這次秦國再派兵來打韓國,趙魏兩國都不派兵了。在旁看韓國被欺負,還要說聲你自做自受。
所以在姬康看來,秦國能夠東出函谷,滅韓國而統一六國,這個韓王然絕對是個奇葩!可是給秦國幫了大忙。
面對秦韓兩國正在陘城等地展開的大戰,在遼地這次所開的軍事會議上,眾人也沒別的辦法。
君相劇辛站起來說道:“不管如何,我們已經熟知了秦國的戰略目的,但我們遼地目前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的事。
根據公子的指示,在今年軍隊要完成以下兩個目標,一要完成四萬正規軍隊的裝備更換,十月再擴增一萬的正規軍;二就是積極推行義務兵制度,利用農閑時間,組織十五到五十歲男子進行軍訓。”
榮蚠和薄望、王石、石勇等軍事將領也點點頭。榮蚠對下面的眾人說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個義務兵制度必須盡快實行,我們必須按公子所說的那樣,一旦大戰來臨,我遼地第一波將以四到五萬正規軍為主力,十八到三十五歲的受過軍訓的十萬民兵為輔助,展開大戰。”
姬康的小嘴抿了抿,端起旁邊的陶杯,喝了口水道:“大爭之世,就是如此,我們也管不到別人,只能走好自己的路了。
按劇相的交代下去做吧,今后我們遼地將以兩條腿走路,雖以發展經濟為主,軍事為輔助。這兩條腿要同時走,我們才能走的穩當。萬萬不可光顧經濟,而忽視了軍事準備。”
一年多來,姬康在遼地的所作所為,已經讓在場眾人折服。雖年紀幼小,但自有一股威嚴。對姬康所說的話,現在遼地的人沒人敢懷疑。
眾人站起,齊聲道:“諾”。
魯仲連見此,心內贊許,和鄒衍相顧一視。兩人心照不宣,點點頭,與眾人一起向姬康告辭而去。
待眾人走后,姬康并沒有出去,站在墻上的地圖前,看了很久,把目光久久盯在了韓國的上黨地區——長平這個地方。
而身后的石敢也如自家的公子一樣,盯著墻上的地圖,默默地在記著地圖上,每個城池和山川河流的名字。
石敢永遠都記得公子所說過的一句話:“大爭之世,不爭則亡。”
這個時候,黃勇返了回來,在姬康耳邊道:“公子,遵你命令,現在情報局已陸續向燕國各郡、東胡、箕國、高句麗派出了人員。我計劃在今年再訓練一批人后,隨后派往中原各國。”
姬康點點頭,對黃勇道:“做得很好,我們一定要掌握周邊和中原各國的動向,不要害怕花錢。這對我們遼地來說,甚至燕國來說,都事關生死,萬不可馬虎。”
黃勇什么也沒說,點點頭。看姬康沒有別的囑咐,就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