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老師的板書算不上工整,甚至還有點潦草,這一塊,那一坨,若是沒聽課,都不知道該從哪開始看,看到中間是該往上拐一下,還是該往下順著讀。
整個黑板幾乎布滿了白色的字體,政治老師卻依舊找到了塊角落,惦著腳尖也要把它填滿再說。
就算只剩下了粉筆頭,依舊要讓這馬上可以“退休”的粉發揮一下它的余熱。
轉身的瞬間看到一個說小話的同學,“嗖”的一下,政治老師手中的粉筆頭精準的砸中了那位仁兄的腦袋。
隨即又拿了半根粉筆,掃視全班,估摸著是在尋找著下一位目標。
見沒啥過于囂張扯著嗓子,勢必要跟她講課聲音一爭高下的“不長眼”,就又轉身繼續寫下最后一段知識點。
張駿上午難得沒趴桌子上與周公相會,來了興致起身聽課,這才察覺到他現如今所坐座位的巨大弊端。
半拉黑板他都看不見的。
雖說他的確是有些近視,而且配的眼鏡,早就被他給撂到家里蕩灰去了。
但這兩者之間的關系并不大,畢竟他一只眼一百來度,一只眼兩百來度,坐在第四排帶與不帶眼鏡能有多大區別?
他坐在倒數第二排,瞇著眼睛差不多都能看清。
而這個光吶,照在黑板上,反光反的那叫一個厲害。
黑板左半拉他是一個字都看不見,身子前傾,瞇眼看的眼睛酸痛,最終揉了揉眼睛,放棄了看清的念頭,反正他也不記筆記。
不抬頭看老師,低頭玩自己的還好,當打算聽講,這個座位看老師都格外的費勁,扭的他脖子疼。
之前倒還好,他直接就一個側身靠著墻聽課,現在他覺么著他得收斂點,畢竟側身聽課的時候,總有種在盯著錢寧寧在看的嫌疑不是?
雖說后來私下里張駿盤問了楚易好久,可結果卻是這家伙一臉震驚的來了句“我都沒感覺,你咋就覺著我喜歡錢寧寧呢”的扯淡結果。
張駿覺著楚易的回答不似作假,可想了想那天楚易的狀態以及表情,糾結萬分。
于是,深思熟慮后就自行把楚易劃分為了喜歡而不自知的狀態之中。
“哲學這一塊有點難理解,你們得下點功夫,如果真理解不了也不要強求,死記硬背記住知識點,也足夠你們湊合著做做選擇題了。”
話音剛落,政治老師往近處一看,就發現了兩個男生湊在一起,全神貫注盯著桌下某處。
“劉禹、李然,你們湊在一塊在那干嘛呢?”
張駿看了過去,只見劉禹手里拿著手機,李然有點慌亂,很顯然剛剛劉禹正在打王者,而李然在一旁觀戰。
“你們玩什么呢,拿上來。”
頓時間倆人都慌了,手機交給老師,猴年馬月才能拿回來?
李然看著自己抽斗里亂七八糟的東西,挑挑揀揀拿了一充電寶就跟劉禹一起給老師送了過去。
看著放在講臺上的充電寶,政治老師表情古怪,用一副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智障的表情看著劉禹和李然說道:“你們在下面,倆人都快貼在一起了,就是在擺弄這個充電寶?”
騙誰呢這是?
而劉禹和李然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模樣,卻是故作乖巧整齊劃一的點了點頭。
沉默半晌,政治老師看著兩個人說道:“老師不歧視你們。”
這話說的全班人都懵逼了,就連站在老師面前的兩位都當即一愣,這個展開不太對啊。
“但老師不歧視你們,和你們上課應不應該做這是兩回事。”
到此為止聽著還像是老師淳淳善誘,教導不聽話的孩子。
然而緊接著政治老師突然話音一轉說道:“同性戀沒什么的,老師不會歧視你們。”
這個急轉彎,差點閃了整個班的腰。
寂靜的班級里“當啷”的一聲,也不知道是誰的水杯掉在了地上。
“就是談戀愛咱們放在課下,課上就不要秀恩愛了。”
班里由剛剛的寂靜,轉為了哄笑。
在老師的不斷引導下,班里的人才終于反應過來,老師說的究竟是啥意思。
而劉禹和李然黑著兩張臉,恨不得直接把充電寶拍在政治老師的臉上。
“好了,你們回去吧。”
劉禹杵在那咬牙切齒沒有要回去的意思,看模樣要不是政治老師是女性,都動上手了。
本來就理虧,被這么說雖然怪惡心人的,但總不能真動手吧,李然伸手連拖帶拽硬是把劉禹給拽回了座位。
一到下課,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就圍了上來。
“你們不會真的,嗯?”
這話一出口,倆人齊刷刷的瞪著說話的人。
被瞪的心里有些發毛,訕笑了一會,眼睛瞟向別處,有些慫的開口說道:“我看著也不像啊!”
“喂,你們上課在桌子下面干嘛呢,一個破充電寶這么好玩?”
政治老師這么一折騰,劉禹對上課打游戲都有點陰影,提起來都忍不住嘴角抽搐。
“打游戲呢。”
劉禹這話音一落,立馬就有人搭茬道:“我猜就是手機,你們也別氣了。你們上去給人整一充電寶,也有夠不給人面子的了。”
李然撐著腦袋“嗯”了一聲,可還是越想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