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溢之走后,張信瞇著眼假寐,腦子里卻在想韋小寶與齊元凱盜經一事。
四十二章經,這是鹿鼎隱藏的最大秘密,當年清兵入關,將搶掠來的金銀珠寶,全都藏在四十二章經夾層里的一幅藏寶圖中。
不過張信對此毫無興趣。
一來是張信身份,他乃平西王世子,身份顯赫,掌握的錢糧已是一個無法估量的數字,寶藏對他來說,暫時沒有那么需求。
第二,是他熟知劇情走向,已經知道藏寶地所在。
關外鹿鼎山!
這便是清兵藏寶之地。
據說,那還是清廷龍脈所在,只要斬斷清廷龍脈,大清江山就會傾覆!
不過,張信對此不大相信。
即使他是穿越而來的靈魂,對冥冥之中有所敬畏,但對龍脈一說,還是不太信,若想顛覆大清江山,以他的身份來說,還是造反來的合適!
既然他對四十二章經不感興趣,那么韋小寶的身家性命也就不甚重要,若非此刻身處險地,以他對韋小寶“命運之子”的擔憂,怕是立即就要下殺手。
不過不怕,待他平安離開京城,韋小寶還是要殺的。
非殺不可!
冥冥之中自有氣運,若是韋小寶繼續活著,籠罩在他身上的“主角光環”,怕是會對吳三桂造反一事造成威脅,甚至讓張信重新走上吳應熊原本的命運。
對于這一點,張信還是頗為擔憂的。
所以還是先下手為強,將威脅扼殺在搖籃里為好。
天色漸晚,王府宴會漸漸落下帷幕,眾賓客紛紛告辭散去,臨走之前,張信吩咐楊溢之,將提前準備好的禮物,一一分送給諸人。
就連韋小寶,張信也送了他三份禮物。
即“翡翠雞”一對,渾圓無暇的明珠兩串,金票四百兩,與原著一般無二。
雖然知道,今晚沐王府夜襲禁宮,韋小寶將會此事栽贓在平西王府身上,但他還是送了。
一來是此事‘栽贓嫌疑’太過明顯,對張信構不成絕對威脅;二是怕改變原著劇情,韋小寶作妖,給他帶來更大的危害。
比如:將他留在京城…
“瑞棟副總管,一路走好。”
臨走出康親王府時,張信故意留住瑞棟副總管,眼睛深邃明亮,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意,與瑞棟拱手作別,看著他騎馬遙遙駛向皇宮。
搖搖頭,張信彎腰入轎,在楊溢之等人的護衛下,安全返回了西長安街的寓所。
回到寓所,張信盤膝入榻,繼續修煉內功。
看過齊元凱、神照上人等人的表演,張信對武功越發感興趣,雖沒有跟人動手的打算,但修出一身深厚內力,還是頗為期待的。
內功之妙,令人神往!
一夜平安無事。
翌日醒來,張信便收到皇宮探子送來的“消息”。
一伙黑衣人入宮行刺,不僅驚擾了太后娘娘,還殺死了新領侍衛副總管瑞棟,黑衣刺客留下的兵器上,刻有“大明山海關總兵”的字號。
另外,五品副總管太監小桂子,機靈聰慧,忠心護主,剪除刺客,立下大功!
“要來敲竹杠了么?”
張信笑了笑,揮揮手讓管家下去了。
沒等多久,晌午時分,韋小寶便帶著四名隨從太監上門了,張信親自出門迎接,遠遠看到韋小寶一身新衫,滿身貴氣,正滿臉好奇的打量著府邸。
“桂公公,您怎么得空來了?”張信遠遠笑道。
韋小寶見到張信,臉上倨傲之色,并不理睬,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吳世子,皇上有旨意。”,說完便邁步繞過張信,徑直邁步入了大廳。
“微臣吳應熊接旨。”
張信緊隨其后,整了整衣衫,拜倒在韋小寶腳下。
低頭之時,張信不禁又在想:“得走了,必須得走了,否則呆在京城,天天磕頭算怎么回事?該死的螨清韃子,早晚掀翻你!”
跪拜在韋小寶腳下,都不必深想,都知道韋小寶肯定滿臉得意。
尤其是許久不見動靜,頭頂還隱隱傳來低聲怪笑后,張信更是深吸口氣,將堵在胸口的郁氣,徐徐壓了下來,佯裝視若無睹。
“皇上吩咐我,拿點東西給你瞧瞧,小王爺,你膽子大不大?”
張信聞言,總算是抬起頭來,滿臉驚慌之色,猶如影帝附身,連連擺手道:“不大不大,卑職的膽子是最小的,可受不得驚嚇。”
“呵,你受不起驚嚇?”
韋小寶怪笑,道:“可是在我看來,你可是膽大包天啊!”
“嚇——”
張信驚恐道:“桂公公此言何意?”
韋小寶怪笑道:“皇上差我來問問,昨夜你一共派了多少刺客入宮?”
“什么!?”
張信聞言驚呼,大聲辯解道:“桂公公明鑒!皇上待微臣父子恩重如山,微臣父子就是做牛做馬,也報答不了皇上的恩德。這定是有人栽贓嫁禍!這是誣陷我父子二人吶!”
“是么?”
韋小寶嬉笑道:“小王爺,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說著,從隨從太監手中接過一個包袱,又揮揮手讓所有人退出大廳,這才緩緩解開包袱,露出里面的兵器、衣服、以及刺客的“口供”。
“這、這、這…”
張信擦了擦眼,旋即涕泣橫流,嚎啕大哭:“誣陷!誣陷!這是有人誣陷啊!想我父王,當年為大清入關立下赫赫戰功,又得先皇恩重,坐鎮邊疆,矜矜業業,不敢有絲毫懈怠!如今竟有奸人賊子污蔑我父子二人清白,真是該千刀萬剮,死無葬身之地啊!”
罵著罵著,韋小寶臉色微變,不由皺起了眉頭。
“慢來慢來。”
韋小寶扶起張信,溫聲笑道:“當今皇上圣明,肯定是信你的。否則就不會差我前來詢問,而是派大軍圍了你寓所,將你的腦袋砍下來了,你說是不是?”
說著,仔細盯著張信的臉色,似是想要看他的臉色。
果不其然。
張信‘神色一變’,狠狠攥著拳頭,臉色蒼白如紙,連連點頭道:“是極是極,請桂公公回稟皇上,就說我父子是大大的忠臣,決不會行此悖逆之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