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悠?醒醒!醒醒!”
沈覺打好了水,心說今天下午裴心悠居然還睡了那么久,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正準備叫裴心悠起來做飯了,卻看到睡夢中皺緊了眉頭,被夢魘住了的裴心悠。
沈覺連忙推了推裴心悠,試圖叫醒她,推了好半天,裴心悠才慢慢睜開眼睛。
“沈覺?”
“是我,你做噩夢了?”
裴心悠緩緩坐了起來,搖了搖頭。
“我看你被夢魘住了,嘿!你說你這大白天的睡個午覺還能夢魘。”
裴心悠沒注意沈覺說什么,迷迷糊糊的這才發現自己是躺著睡著的,裴心悠伸手摸了摸自己剛才躺著的地方,這就是美人榻?
“怎么樣,睡著還舒服吧,有沒有覺得膈骨頭?”
“沒有,很舒服。”
“嘿!那就好,那什么,我看你又趴在欄桿上睡著了,正好我這美人榻也做好了,就把你抱上去了。”
“謝謝啦。”
“嗨!真是跟我還瞎客氣什么。”
裴心悠起身打量著這美人榻,差不多一米二寬的床榻,只有頭部有扶手,一邊側面是做的靠背,坐墊的位置是由平平的竹片從框架中間穿過去固定好,整個床榻十分結實,睡上去就算大幅度翻身也只有輕微的咯吱聲響。
這成品簡直比裴心悠預想的要好太多,裴心悠實在不怎么相信,就小時候跟著爺爺學學,就能有這樣的技術?
裴心悠轉過頭看著沈覺,這家伙這表情…一臉得意的樣子,就差腦門上寫著幾個大字——快!夸!我!
裴心悠呼了口氣,笑道:“真的做的很好,我沒想到能這么好,看不出來呀沈公子。”
“嗨!謬贊謬贊!”沈覺故作謙虛道。
“咦?你就只做了這一個嗎?你的呢?”
裴心悠掃了周圍一圈,只有零零散散的竹子,再也沒看到其他的床榻之類的東西了。
“我啊,隨便找個地方睡一覺就行啦,沒那么多的講究。”
“可是還剩那么多竹子呢。”裴心悠指了指院子里這散落著的七七八八的竹子,還有院子外面堆著的一堆。
“哦,那些啊,過兩天在做點桌椅案幾什么的,要用的地方多了去了,我是真不必用。”
“那…那好吧。”
“嗯,那什么,晚飯…我餓了…”
“哦哦好,馬上,你先坐著歇會兒吧,我這就去做飯。”
“水都打好了,擱在廚房的,你看看還缺點什么,我再去弄。”
廚房里什么都不缺,就差菜下鍋了,裴心悠抵扣輕笑,這家伙該準備的都準備得井井有條的,居然不會做飯,真是不應該呀。
晚上吃煙熏魚野菜湯,兩人坐在廚房里一邊吃飯一邊閑聊著。
“鹽快沒了,過兩天再去趟海邊吧。”
“好呀,又可以改善下伙食了!”
裴心悠笑道:“你啊,就知道吃。”
“可不是嘛,民以食為天,我就是個愛吃的小老百姓唄!”
沈覺說完,眼珠子一溜,余光瞥向裴心悠:“我覺得,你跟一般的女明星,不太一樣。”
“怎么就不一樣了?”裴心悠問道。
其實這話好多人都對裴心悠說過,但裴心悠還是想聽聽沈覺的看法。
“女明星嘛,還是你這樣大牌的,一邊都有些大大小小的毛病,嬌氣啊,用鼻孔看人啊,不會好好說話什么的,像你這樣接地氣倒是很少見。”
“接地氣?是沒架子的意思嗎?”
“是,也不全是。”沈覺說道。
裴心悠側過頭,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沈覺。
“除了沒架子,你還有很多不一樣的,一般哪有女明星像你這樣生猛的,還徒手抓蛇,說真的第一次我還真被你驚到了。”
“有那么夸張嗎?”裴心悠笑道:“其實我也是怕的,但是沒辦法呀,來都來了,總要努力待下去。”
“嘿!你是因為來都來了嗎?”
裴心悠只笑,也不說話,沈覺知道自己又話題終結了。
這丫頭,還不愿意說呢…
睡了一下午,裴心悠晚上是怎么也睡不著了,爬起來坐在沈覺給她“私人訂制”的美人榻上發呆。
沈覺今天話里有話,他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么。
可是…現在還不是告訴他的時候。
爺爺,爸爸,媽媽都是因為這件事先后故去,不知道反而是最安全的。
說到底,沈覺只是被動牽扯進來的一個局外人,無端卷進這場漩渦實屬自己虧欠沈覺,再告訴他這些又算什么,逼著人家和自己一起豁出去嗎?
裴心悠做不到,可之后的路總得兩個人一起走才能完成,裴心悠覺得自己錯了,原本以為只是一場利益交換的游戲,畢竟無論是裴心悠最開始給的酬勞和最后獲勝贏得的獎金,都是十分不菲的一筆財富。
可惜世事難料,感情這東西不知道在什么時候開始已經生根發芽,在各自心里長成了參天大樹。
一開始只是用錢買單,各自心安,一旦摻入了感情之后,事情就變得復雜起來,因為很多事情都不是說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付出了感情的了,又怎么會愿意對方為自己冒險。
這些事情來裴心悠腦子里翻來覆去攪和了半天,依然沒有頭緒,裴心悠長長嘆了一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