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張屏風算是完全做好了,沈覺站起身來,自信欣賞了一番。
“老樹藤渾然天成有姿態,麻線編的勾花增了幾分柔和。”
“沈老師挺有文化嘛…”裴心悠憋著笑瞥了沈覺一眼,打趣道。
似乎就在這一瞬間,下午的插曲帶來的陰云此刻已經完全消散。
“從前也是不愛看書的,”沈覺擺了擺手笑道,“有一天突然發覺,自己去過那么多地方,看到好看的美景只會說好看,握草真好看,就沒有其他言語了,連發朋友圈都不敢配文,實在是對不起眼前的美景,這才打定主意下了狠功夫。”
“看得出來,這功夫還是下得值!”裴心悠轉頭微微仰望著沈覺的側臉,笑著說道。
姚云兒今晚做了餃子,泡發的木耳切成細絲,和切成肉丁的臘肉炒好之后包在餃子里,一個個餃子白白胖胖,渾圓Q彈。
“好吃不過餃子,要是有醋就好了。”沈覺用筷子夾住一個餃子,塞進嘴里,大口咀嚼細細品味起來。
“這餃子真不錯,”裴心悠嘗了一口,問道,“云兒,怎么今天想起做餃子來吃了?”
“降溫了嘛,就想吃餃子了,”姚云兒欣喜中帶著一些惆悵,望著廚房外面蒼藍色的天空呆呆的說道,“哎…要是還有碗羊肉蘿卜湯就好了。”
“羊肉好說,蘿卜還真沒有,”沈覺說道,“不然過兩天咱們去獵一頭野山羊回來?”
“切…”姚云兒鄙夷的看了沈覺一眼,嘲諷道,“也不只是上次是誰,說野山羊膻得要死,野外沒有香料佐料,壓不下來那個味兒…”
這話確實是沈覺說的,不過卻也是借口,主要是手上沒武器,沒必要近身肉搏跟羊角鋒利的野山羊正面杠。
不過話說回來,找借口不也是為了讓自己好下臺不是,總不能說我現在沒武器,不想冒險?更丟人好嗎?
沈覺打算直接跳開這個話題。
“正好也去試試這把羊角復合弓,我對它還是很有信心的!”沈覺說道。
“你這…”裴心悠想了想,搖了搖頭,“野山羊也太慘了,這樣一來不就是被自己人給殺了?”
野山羊角做的羊角復合弓獵殺野山羊,可不就是被自己人給KO了嗎?確實有點慘絕人寰的意思。
“弱肉強食也是大自然的規律,沒什么慘不慘的,”畢竟是女孩子,沈覺想了想,語氣溫和了一些下來,對裴心悠說道,“不過也是可以人道一些的。”
“嗯?怎么說?”裴心悠問道。
“到時候一刀給個痛快,拉弓射箭一箭斃命,沒什么痛感就走了。”沈覺說道。
裴心悠:“…”
不過仔細一想,確實如此,畢竟不是吃齋念佛的和尚,再說現在和尚都可以吃肉了。
現代社會追求人性自由開闊,能在滿足自己口腹之欲的同時,最大的減少對動物的折磨傷害,這就已經非常“人道”了。
“其實羊肉也可以煙熏保留的吧?做炙羊肉什么的也不錯!”姚云兒作為一名資深吃貨,能吃當然也能做。
“做法嘛,肯定是花樣百出的,到了冬天咱們還可以做一個人造冰窖,到時候就更方便了。”沈覺答道。
“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吃著碗里瞧著鍋里到了,這幾個人就是大寫的解釋!”直播間有位網友憤憤不平道。
“嘿,你這話就奇怪了,你吃晚飯的時候就沒想過第二天早上要吃什么?我連一個星期之后要吃什么都想好了,是不是也是吃著碗里想著鍋里?”這位辯手似乎有不同的見解,踴躍發言道。
“吃得好是好事,在野外也要照顧好自己啊!”
“生活最怕的就是沒有計劃,這樣有計劃有期待的活著不是挺好的嘛,為什么要噴?”
“噴子要噴,沒有為什么,因為嘴里有糞,不得不噴,噴出來就爽了…”
最開始發言的那位兄臺在群起而攻之下默默退出了直播間,估計之后再進來也只敢用小號偷偷登錄了。
“咱們今后還是溫和點吧,得包容,不然很容易跟咱們愛豆招黑的!”直播間的某位“明白粉兒”呼吁道。
““吧啦吧啦蹦吧啦”我覺得你說得沒錯,特別是沈老師,本身的知名度就不太高,也沒有雄厚的粉絲基礎和給力的經紀公司和團隊,真因為有些粉絲的過激言論被全網攻擊就不太好了!”
“做一個健康文明的粉絲,從我做起…”
吃過晚飯,裴心悠陪著姚云兒下了兩把五子棋,最后都以姚云兒郁郁寡歡的失敗告終。
“再來!”姚云兒氣呼呼道。
夜里涼,棋桌旁已經生起了篝火,李成新燃了一只火盆端進房間里去了。
荒島上的深秋比城市里要冷上好幾度,涼風浸在秋雨里面,濕冷且無孔不入。
沈覺和裴心悠燒了幾天火盆,裴心悠怕冷,夜里總往沈覺懷里鉆,沈覺雖然十分喜歡,但考慮到裴心悠這樣終歸是睡不好,于是,沈覺今晚開始將屋子地面層層鵝卵石下的“人工地暖”給燒起來了。
兩位男士紛紛忙著夜間各自屋子里的取暖工作,在保暖的同時還得考慮到安全的問題,兩位女士難得這樣清閑一番,姚云兒在棋盤上再一次被裴心悠完虐。
“心悠姐,你就不能讓著我一點嗎…”姚云兒趴在棋桌上,只抬起眼皮幽怨的看著裴心悠。
“好好好,讓著你,再來一盤。”裴心悠笑著說道,將棋盤上的鵝卵石棋子顏色分開,撿回陶罐里去。
這一局,結束在電石火光間,裴心悠不出十招就輸了…
“心悠姐,你這作弊的痕跡也太明顯了吧,你這樣我贏的一點都不開心…”
哎…輸棋還得輸得讓對方開心,得先經過十分激烈的智商搏擊廝殺,最終在出其不意的一招之間險勝,這樣才能贏得舒爽愉快,裴心悠覺得好難。
裴心悠呼了口氣,淺淺笑著看這姚云兒。
“心悠姐,我來陪她下吧,沈老師好像在叫你。”
李成新走了過來。
“嗯,好,”裴心悠起身輕輕拍了拍姚云兒,“那我過去了,你們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