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曹修言進入酒吧的那一刻,就感覺自己的青春回來了。
封閉的空間,回響的音樂,男人的爭吵,女孩的嬌嗔。
空氣中略帶有煙草混合酒精的味道,以及若有若無的香水味。
燈光昏暗,只有墻壁上的壁燈以及桌上的裝飾燈發出柔和又迷醉的光。
雖然這種熟悉感很棒,會讓曹修言產生一種過電感,從脊柱尾端直沖大腦,酥酥麻麻,就像曹修言前段時間軍訓時聽到林斌斌的鬧鐘聲一樣。
在特定時間,觸發的某種記憶,會讓人有一種…
迸發之后那幾秒癱軟感。
雖然熟悉,但是曹修言并不想以后沒事就過來玩一玩。
一是燒錢,二是會讓心志頹靡。
曹修言表示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給周思思幾人發了消息,讓她們直接過來。
女孩子嘛,平時出門都要打扮一下,何況今天圣誕節。
三個人坐在卡座,多少有些無聊。
酒還沒上來,人也沒到,三個大男人就這么干瞪眼。
不多時,琳姐帶著服務生上來了,服務生抱著一箱百威放在卡座邊,琳姐坐下,坐在了曹修言身邊。
熟練地給曹修言幾人開酒放在桌子上,琳姐開始跟曹修言幾人寒暄。
“等下姐可能就沒空了,今天預定的人多。趁著現在有時間,跟你們先喝一個。”
開了七八瓶百威擺好,琳姐又給他們三個人倒酒。
“先敬幾位帥哥了。”琳姐拿起一瓶小百威就吹了。
李蠡和許慎見狀也不好意思不喝,也都跟著吹了。
倒是曹修言不緊不慢,喝了兩口就不喝了,但是在嘴邊放著,裝作自己在喝的樣子。
這種敬酒他經歷多了,去夜場或者小清吧,老板或者營銷相熟的話,都會過來敬一杯,抿一口就好,沒必要較真。
“話說琳姐,咱家今天活動就這么匱乏嗎,我看別家圣誕節都搞活動啊,咱家沒有嗎?”
曹修言又開始和琳姐攀談。
琳姐佯怒,打了曹修言手背一下,嬌嗔道:“你個沒良心的,姐姐不是都送了你半打酒么?還想姐姐怎么搞活動?給你搞行不行?”
“哎,琳姐哪里的話,”曹修言賠笑,“這不是添個彩嘛,優惠又不算個什么,只是想問問有沒有什么活動玩。我是那種喜歡占琳姐便宜的人嘛。”
說著,就拉起了琳姐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琳姐順勢推開他,道:“別貧了,臨走姐再送你八折,以后多來姐這里來坐坐。姐就先下去了,你們玩得開心。”
曹修言和她揮手告別。
許慎和李蠡目瞪口呆。
“你認識剛才那個老板娘?”許慎問道。
曹修言搖搖頭,道:“不認識,聽別人說起過這家酒吧而已。我瞎特么說的,我半年前還在遼城呢,上哪兒認識她去。有贈酒可以喝,你們不高興么?”
李蠡感覺腰被閃了一下。
龜龜,你也太秀了叭。
酒來了,幾個人先喝了兩輪,等候遲茜幾人。
不多時,遲茜幾人都來了,各自打扮花枝招展。
遲茜今天穿了一條黑色的長裙,搭了一雙黑色細高跟,外面套了一件大衣。
從她鞋與裙擺中間露出的一抹雪白來看,這妞應該是光腿。
她一坐下,曹修言就拉過她,問道:“沒必要吧,今天是冬天,你不冷嗎?”
遲茜縮了縮,吸了一口氣,道:“出來玩當然要好看點…閉嘴別說話,老娘冷死了。”
曹修言乖乖閉嘴。
好在酒吧內暖風很足,暖風一吹,就是脫了外套也沒什么大礙。
落座,周思思和遲茜就開始互相介紹了,黃思瑤幾人和曹修言、許慎都認識,之前舞蹈隊演出時,就已經很熟了。
而李蠡這個時候也竄了出來,開始賣乖式自我介紹,臉上的那幾分憨厚,倒讓人相信他真是個老實人。
曹修言先叫來琳姐,給幾個姑娘點了幾杯雞尾酒,粉紅佳人、日出這種顏值比較高的,倒也讓幾個女孩子很喜歡。
然后,他就開始使壞了。
他是先提議玩國王游戲。
八個人,九張牌,從一到八加一張大王,抽到王就做國王,可以指揮任意的人做任何事情。
這種游戲他早就玩過很多遍了,甚至能記牌。
所以…
在他的指揮下,周思思和許慎喝了四次交杯,隔著紙巾親了兩次。
李蠡用屁股寫了三次字,吹了兩瓶啤酒,不過曹修言倒也給他派了個福利,和黃思瑤喝了個交杯。
也就是曹修言看這些人太青澀,沒敢說那種大尺度的,之前他們玩,都是拔毛的。
別問哪里毛,疼就完事了。
幾輪游戲下來,剩下的人也多少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怎么十把里有八把是曹修言做國王?
于是換游戲。
李蠡和許慎覺得剛才被曹修言整的有些慘,對視了一眼,打算聯手坑曹修言一把,就開始和曹修言玩骰子。
李蠡是玩過這種游戲的,一臉興奮地給曹修言兩個人講解規則:
“這個游戲叫067,每個人五粒骰子,順子做零不重搖,一點可以當任意數字,豹子的話可以做七點。我們猜我們每個人骰子的點數,比如我喊五個五,修言喊開,如果我們三個人的骰盅開出來不夠五個五,那么我喝,夠了就修言喝。懂了嗎?”
許慎消化了一下,覺得沒問題。
曹修言表情有些詭異,嘴巴時不時抽動,想笑卻努力憋住的樣子。
蠡哥,你真是…
你這種行為在游戲里叫越塔送人頭。
曹修言拿起骰子,開始搖。
倒是遲茜有些擔心,挽著曹修言的手臂在他耳邊輕聲道:“我感覺他們倆有聯合起來整你的意思。一會兒你要是喝不下了,我幫你。”
曹修言握了握她的手,表示沒有關系。
李蠡一臉興奮,故意賣了個花活,骰盅順著桌面一甩然后“啪”的一聲扣在了桌子上,動作極其瀟灑帥氣。
曹修言更想笑了,老老實實晃了幾下然后等李蠡叫。
李蠡和許慎交換了一下眼神,開始了討伐曹修言…
“你快點叫啊,要不要給你倒杯卡布奇諾?”
“…”
“這波不慌,反手埋伏他一波,悶聲發大財。五個六。”
“…”
“我就不信我四個六你能秒我!開啊,我就不信你能搞我心態…”
“…”
“嗨呀,我裂開了,你居然真的有豹子!還是六個一!我心態沒了呀!”
“…”
“這波不慌,當年陳刀仔用二十塊贏了兩千五百萬,我李蠡用這一瓶百威贏你曹修言,不是問題。”
兩個小時后。
曹修言看著面紅耳赤,倒在卡座沙發上的李蠡和許慎,有點不忍心。
周思思握著許慎的手,頗是擔心。
李蠡欲哭無淚,因為沒人關心。
三十幾把,他和許慎就沒贏過。
硬撐著身子起來,李蠡憨厚的臉漲得通紅,對曹修言道:“你不是第一次玩吧?”
曹修言聳聳肩,嘩的一聲一甩骰盅又收回來,在桌面上磕了一下又倒轉了一圈,又在桌面上磕了一下,最后合在了桌面上。
這個操作,比李蠡的操作更騷,更帥氣,更引人注目。
一出手就知道,腦漿糊了。
“我也沒說,我第一次玩啊。”
昏暗中,曹修言的表情一臉無辜,人畜無害。
一旁的遲茜笑得倒在曹修言的肩膀,合不攏嘴。
她早就看出來曹修言扮豬吃老虎在坑李蠡和許慎,只是沒點破,一直在配合著曹修言。
這種感覺…好奇妙。
就像是在守護自己和他獨有的秘密一樣。
遲茜兩眼月牙彎彎,笑顏如花,梨渦里蕩漾著幾分甜蜜。
她抱著曹修言的胳膊,抬頭眨巴眨巴眼,露出雪白修長的脖頸,道:“你也太壞了,不過總比自己喝酒好。”
又被結結實實強塞了一嘴狗糧。
不是,現在都流行把狗騙進來殺么?
李蠡又癱了下去,一旁的黃思瑤忙拉了他一把。
這么一晚上的游戲,她對李蠡的觀感不錯,老實得…
像個憨憨。
曹修言一個戰術后仰,居高臨下看著李蠡和許慎,笑道:“服了么?”
李蠡和許慎對視一眼,苦笑道:“爸爸,我們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