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死寂。
馬婆婆的目光,在陳牧和雙兒的身上來回掃視,而后低頭不語。
雙兒則是目光呆滯,心中卻翻起了驚濤駭浪。
陳牧已經看穿了一切?
那姑姑該怎么辦?
李子堯不動聲色的向陳牧靠近了些許,雙眸鎖定坐在木墩上的馬婆婆。
若是一些都如大王所料,那么這個老女人,必然十分恐怖!
要小心。
林懷宇嘴角含笑,躡手躡腳的后退了幾步,與眾人拉開了一定的距離,而后背靠著門框,坐等看戲。
雙兒遲疑著低聲道:“大王,您是不是弄錯了?”
陳牧笑著搖了搖頭,道:“雙兒,既然大家都在這里,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你根本就不是風月樓的頭牌,對不對?
半年的時間,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成長為風月樓的頭牌,這種幾率有多小?
若是有人在暗中相助,那就不一樣了!
馬婆婆,不知道你讓雙兒,成為風月樓的頭牌,真的是為了接近秦默?
我看不然吧!
雖然我現在還沒有弄清楚,你們和南桑國有什么恩怨,但是。
我可以肯定,你扶持雙兒,成為風月樓的頭牌,絕對不是單純的接近秦默!
你是想要動南桑國對不對?
可是沒有道理啊。
你們和南桑國無冤無仇的,為何要對南桑國動手呢?
我很想聽聽你的解釋!”
雙兒一臉呆滯,如同第一次見陳牧。
他竟然已經知道了這么多的事情!
可是他為何之前,一直沒有表現出來?
太可怕了!
馬婆婆緩緩起身,渾濁的眼眸,盯著陳牧舒然一笑,“陳大王,果然不愧是三言兩語,劃分西國之人。”
見馬婆婆主動承認,陳牧松了口氣的同時,卻有感覺有些危險。
這個村子里的人,極有可能都是她安排的!
馬婆婆抬手撥開了,抵在自己面前的利劍,微笑道:“早年間,聽說過有人能夠聞香識女人,如今看來陳大王應該就是這種人了。”
陳牧輕蔑一笑,什么聞香識女人,那都是吹出來的,本大王可是一點一點磨練出來的。
馬婆婆再度道:“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想要動南桑國,原因么,很簡單,我要報仇!”
陳牧皺眉問道:“給誰報仇?”
馬婆婆:“云柔。”
云柔?
哪個云柔?
你特喵的就不能說明白點?
陳牧泛著白眼,準備一問究竟的時候,雙兒再度輕聲的抽泣起來,“大王,姑姑是要幫我給娘親報仇!”
陳牧略顯愕然的看著雙兒,云柔是她娘?
云雙兒?
林懷宇面上多了幾分驚疑,目光盯著云雙兒看了看,低頭沉思。
馬婆婆沉聲道:“既然你已經看破了,我也不裝了,沒錯,我就是徐惠珍!”
馬婆婆聲音落下,同時將頭發扯下,而后退下了身上滿是補丁的外衣。
這樣不好吧?
陳牧別過頭。
可是讓陳牧沒想到的是,馬婆婆外衣下,卻是穿著一身灰色的衣服,隱約有香氣散開。
陳牧嘴角一抖,好嘛,感情不是這老巫婆,身上有胭脂水粉的味道,而是她的衣服!
徐惠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搖頭苦笑道:“沒想到我準備的如此周全,就因為這一身衣服,被你識破了。”
陳牧聳了聳肩,徐惠珍再度道:“是我輕視你了。”
看了看陳牧手中劍,徐惠珍道:“我要殺你,他也護不住你。”
李子堯癟了癟嘴,“要試試?”
徐惠珍笑了笑,猛然一探手,陳牧頓覺手腕發麻,手中利劍隨之落下。
“冷靜!姑姑,冷靜啊!”
陳牧尷尬的舉著雙手,“姑姑,我可是雙兒的夫君,你要是殺了我,雙兒就守活寡了。”
徐惠珍:“…”
雙兒:“…”
李子堯一臉驚愕,剛要上前,一道寒光閃過,腰間劍鞘沉了沉。
徐惠珍淡然坐下,陳牧松了口氣,太兇了。
后背都被嚇出了冷汗。
徐惠珍道:“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陳牧反問道:“不應該是你先坦白么?”
徐惠珍看了陳牧一眼,陳牧訕訕笑著,徐惠珍點點頭,“對,那就由我先說吧。”
徐惠珍的臉上,泛起了幾分回憶的神色。
“云柔是個乖巧的女人,可惜,意外碰上了易陽那個王八蛋!若不是因為他,云柔不會苦等十年,以至于憂傷過度,郁郁而終!
易陽他該死!
我要給云柔報仇,我要殺了他,我要讓易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兒子們,一個個的死在他的面前。
我要讓他歷經各種痛苦,來償還云柔當年的苦!
你現在該明白,我為什么要報仇了吧?”
陳牧摸著下巴,帶著幾分審視的味道,目光在徐惠珍的身上,來回掃視。
這特瞄的有點怪啊!
這老巫婆該不會是喜歡雙兒她娘吧?
這含情脈脈的目光,有點滲人!
陳牧猶豫了一下,“不知老…徐姑姑和岳母是什么關系?”
徐惠珍的臉上,驟然閃過一絲緋紅,沒有出聲。
陳牧心中哐當作響,還真特么的被我猜中了?
不要啊!
太瘋狂了!
雙兒解釋道:“徐姑姑和我娘情同姐妹,若不是徐姑姑一直悉心照料,我早就死了。”
陳牧看了雙兒一眼,意味深長,這哪里是什么情同姐妹呀。
雙兒你還小。
碎石四散飛濺。
徐惠珍一臉陰沉之色,“陳牧你在胡思亂想什么!”
陳牧倒抽一口冷氣,原本屁.股蹲大小的石塊,就被這老巫婆一巴掌拍碎了?
恐怖如斯!
惹不起,惹不起。
陳牧連連搖頭,一臉誠懇:“我什么都沒想,真的!”
徐惠珍冷笑一聲,“我做了,就是做了,我是喜歡雙兒她娘,怎么了?你是不是覺得很惡心?!不用你…”
“其實,還好。真的,我真的沒騙你!”
陳牧雙眸清澈,一副我相信你的模樣,讓徐惠珍心中卻有些詫異。
可一側的雙兒等人,卻一臉震驚。
被徐惠珍的話,雷的外焦里嫩的。
她喜歡我娘?
雙兒一時間眼淚都忘記了擦拭,“姑姑,你不要胡說。”
徐惠珍搖了搖頭,“我是認真的,只不過你娘一心惦記著易陽,若非易陽始終未曾回轉,也不會將你交給我來照料。
起初,我是想過殺了你的,可后來認真的想了想,你終究是云柔的骨肉,我下不去手。”
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