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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回到長安

  漢武帝繼續西行,三月底的時候終于到達了泰山。

  看著巍峨的泰山,漢武帝感慨萬分,情緒復雜。

  作為擴地千里的一代帝君,曾前后六次在泰山封禪,每次封禪最為重要的內容便是向蒼天后土宣揚自己的功績。

  但沒想到或許是人生最后一次封禪了,竟然是向上蒼告罪。

  然而,該進行的還是要進行。

  漢武帝作為已經封禪過六次的漢武帝,早已經輕車熟路。

  所謂“封”就是祭天的意思,所謂“禪”乃是“祭地”的意思。

  按照漢武帝自己定下的程序,漢武帝領著許延壽先到了梁父山祭拜泰山“地主”之神,然后舉行封祀禮,建立封壇并在封壇下埋下玉蝶書,封祀禮完成后再登泰山,行登封禮,祭祀上天;第二天自泰山陰面下來在肅然山上祭祀后土。

  整個過程下來,許延壽除了登封禮祭祀上天的時候,漢武帝獨自一人沒讓任何人陪著之外,其他的流程,許延壽全程參與了,而上一世辦了泰山的登山證的許延壽對整個山上的景色早已經不感興趣了,整個流程下來,許延壽感覺到又累又倦,簡直不想動彈。

  而獨自一人行登封禮祭祀上蒼的漢武帝此時跪在祭祀天帝的祭壇之前,向上蒼告罪自己窮兵黷武的導致百姓窮苦困窘,國家根基受損,并向上蒼保證,自此之后,定休養生息,以安民心,順民意,讓天下百姓富足起來。

  待封禪泰山之禮結束后,漢武帝即將啟程返回長安。

  此時他站在鑾駕之前,對著眾人說道:“朕自繼位以來,做過不少狂妄悖謬的事情,導致天下人苦不堪言,如今朕悔之晚矣。自今日起,此前所頒布的一切對百姓有所傷害的詔書法令,耗費錢財的事情,盡皆廢止!”

  “諾!”

  眾人聽此,紛紛高聲應道。

  漢武帝此時這才開口道:“啟程!”

  車駕緩緩啟動,宛如一條長龍行走在直道之上,向西而去。

  這一路一直到了夏初時節,才算回到長安。

  到了長安,漢武帝原本提心吊膽的心才算是放下心來。

  此時漢武帝的經歷簡直和秦始皇末年的經歷沒啥區別。

  當年秦始皇也是向東巡守,前往海邊尋找神仙,也天降隕石。

  當年秦始皇在巡守途中就去世了,且秦始皇去世之后,胡亥繼位,沒多久,諾大的大秦帝國就亡了。

  漢武帝雄才大略頗有些秦始皇的風范,而所經歷的這些事和秦始皇末年經歷的差不多,怎么能不讓漢武帝提心吊膽?

  此時能夠平安回到長安,說明自己不會再重復秦始皇的遭遇,自然漢武帝此時算是放下心來。

  經此一遭,漢武帝的許延壽信任更是增加了幾分。

  回到長安,漢武帝到了甘泉宮休養了一番,這才詔對丞相田千秋詢問政事。

  田千秋向漢武帝匯報了此期間的政事情況,漢武帝聽著田千秋的匯報,不禁皺眉,此期間,田千秋對政事的處理倒是沒什么過失,但卻也沒什么亮點。

  對田千秋,漢武帝頗有些不太滿意,再想想許延壽在自己身邊之時,每每奏對,總讓漢武帝有所收獲,兩者一對比,漢武帝對田千秋自然滿意不起來。

  這一日,漢武帝處理完政事之后,漢武帝前往劉弗陵處了解劉弗陵的學習情況。

  在一番考教詢問之后,劉弗陵對書中經義的回答,令漢武帝龍顏大悅,作為劉弗陵實際上的教書先生,漢武帝當即便賞了許延壽食邑二百戶。

  此時許延壽不到十歲,已經是食邑五百戶的關內侯了。

  放眼整個自高祖到現在,憑借自己能力,而非繼承祖上爵位,在不到十歲到這個程度的人,許延壽還是第一個。

  就在漢武帝抱著偎依在自己懷里撒嬌的劉弗陵,外面的小黃門進來,躬身拜道:“陛下,出使匈奴的使者回來了。”

  漢武帝聽此,看了這小黃門一眼,道:“將使者叫到這里來吧。”

  “諾。”小黃門躬身離開了,前去召使者前來。

  沒多久使者回來了,看到漢武帝抱著劉弗陵,趕緊拜道:“臣出使匈奴回來,特來向陛下述職。”

  許延壽看了一眼這使者,身上臉上滿是風塵,一看就是趕路回來,連收拾都沒收拾就前來面前漢武帝了。

  漢武帝安慰道:“卿辛苦了。請坐。”

  “謝陛下。”使者也沒客氣,坐在了一旁。

  漢武帝此時開口問道:“此次出使,可有何事發生。”

  使者道:“陛下,貳師將軍降匈奴,臣見匈奴單于頗為趾高氣揚,除此之外,倒不敢有何其他要求。”

  漢武帝冷哼道:“李廣利這蠢貨,竟然讓朕丟人,該死!”

  但除了李廣利之外,李家早已經被漢武帝誅滅三族,就算是想李廣利死,漢武帝也是鞭長莫及。

  “除此之外呢。”漢武帝問道。

  使者遲疑了一番道:“單于曾問丞相之事。”

  漢武帝一聽,面露疑惑之色:“田千秋?匈奴單于怎么說的?”

  使者不敢隱瞞,開口說道:“匈奴單于問我‘聽說大漢新任命了一個丞相,他是因為何事得到丞相之位的?’我說,‘田丞相因上書言事被認命為了丞相。’,單于說‘假如這樣,漢朝設置的丞相,就是不用賢才,隨便一個男的就能上書,當上丞相了。’”

  漢武帝聽此,臉上氣的不輕,道:“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使者聽出漢武帝語氣的憤怒,趕緊低頭道:“臣未有言語!”

  漢武帝氣的喘著粗氣,道:“你個蠢貨,匈奴乃飲毛茹血之禽獸,此野人如此辱我大漢,你竟不知反駁,你這使者是怎么當的!給朕將他拿下!”

  這使者一聽,嚇的磕頭道:“陛下饒命!”

  兩個羽林衛進來,將這使者按住,拉了下去。

  漢武帝越氣,碰的一聲將面前的桌子給踢翻在地。

  此時劉弗陵早已經害怕的來到了許延壽的身邊,戰戰兢兢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許延壽也只能拉著劉弗陵躲的遠遠的,生怕被漢武帝遷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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