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欣喜萬分差點被門檻絆倒了還樂呵呵的劉二寶之后,李之弘去屋里給父親請了安。
李如斌顯得很興奮,面色紅潤,眼里發著精光,嘴里面念念有詞,顯然還在為昨天發現的煤礦盤算著。李之弘啞然一笑:
“見過父親。”
“啊,是弘兒啊,快來快來,幫為父合計合計,要開采這個煤礦,咱們家要掏出多少錢啊?為父估計,起碼要有十萬貫啊,這筆支出非常龐大。可咱們家滿打滿算,也就不到五萬貫現鈔,其他都是金銀珠寶,也不能通用,得拿到中都那邊的黑市才能換來寶鈔。不過私底下用倒也是可以,就怕被人告發了。”
如果說昨天下午發現煤礦的事只是讓李如斌對自己兒子減少了懷疑的話,那么晚上兒子和自己匯報關于肥皂的事情就讓李如斌徹底相信了兒子的話:
如果不是仙翁賜下天書,兒子怎會從平凡可見的物件中制出如此神奇之物!老天還是保佑自己啊,不僅把兒子還了回來,還帶回來那么神奇的天書!李家有福了!嗯,要不要和兒子說說,把那天書默寫出來?也好作為傳家寶嘛。
李之弘不知道父親心里此時是怎么想的,如果知道估計鼻子要氣歪了:老爹,我是你親生的嘛?!......呃,嗯,好像不是,但你也不能如此折磨我吧?天書九卷,你是讓我現在編纂涵蓋人類近代以來所有的科學發明以及理論著作嘛?雖然自己的腦子就像一個數據庫一樣,但要光是全部瀏覽一遍,沒有個十年也看不完,你是想累死我然后繼承我的mayi花唄嗎?
“父親,孩兒認為,暫時不宜開挖煤礦。”
“哦,為何?”
“原因有三。其一,挖煤礦如此重大的事情,雖說只需要縣里的文書即可采挖,但府里乃至朝堂之上的有心人肯定都能夠知道,我們要想安穩的把礦開采下去,就得有一個足夠有力量的人作為背書,還得讓其幾分利。聽說父親和鄭國公有舊,如能書信實情告知我家之打算,再行開采也不遲。孩兒已經讓李大加派人手盯著那里了,暫時消息也不會透露。”
“其二,據天書第七卷之地理卷所述,這煤礦不僅有咱們毛集鄉這一處,還包括下蔡縣潘集鄉、謝集鄉以及懷遠縣的大通鄉,儲量驚人。我們家不可能全部占有,總要拉別人進來一起做生意。但同行是冤家,如果相互之間競爭起來,對咱們的發展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因此,我想請父親給鄭國公講明此事,請他拉攏其信任之人進入。如您認為鄭國公可信,可含糊其辭告訴他天書之事,讓在壽州開煤礦的大多數勢力不說能夠完全團結,但至少不要窩里橫,影響我們自己的發展。孩兒以后對壽州煤礦行業,還有進一步的計較。”
“其三,目前咱們實力不濟,與那些大富商完全無法相比,現在應當趁著肥皂迅速起家,孩兒已經找了劉二寶幫咱們出售,而且孩兒可以給您交個底,目前用咱們家自己的原料生產,每塊半斤左右的肥皂成本僅在50文左右,而售價卻可達到500文,可以說是九倍的純利!
如果我們把工坊建起來,用那些便宜的原料,成本可進一步降至30文,這樣就算我們后面降價多銷,也還能保證十倍以上的純利。”
“而且,生產肥皂之外剩下的廢料,還可以用來生產別的掙錢的東西,父親別激動,孩兒要暫時保密,到時候給您一個驚喜。不過孩兒可以給您保證,最終我們花一貫錢購進的原料,經過孩兒在天書中學的本事,最高可以賣出八貫的純利!”
“孩兒測算過了,咱們家需要投入兩萬貫建立工坊、雇請人工、購買原料,十天之后即可開工生產,每天可生產半斤重的肥皂五千塊,除掉要付給劉二寶擴寬渠道的費用,我們純利可以有一千七百五十貫,只要生產十二天,就可收回全部成本!三個月,純利潤可以達到十五萬兩千五百貫!”
“而且,三個月后我和劉二寶的約定到期,給他的分成就會降低,逼著他拿著渠道和本金入股咱們,咱們最多只要給他一成的股份,就可以擴大生產,同時保持渠道,這樣成本可以進一步降低至20文,每天生產的肥皂數量可以超過兩萬塊,就算咱們售價降至每塊100文,每天純利也可以超過1600貫,扣除分給劉二寶的,我們李家可以拿到超過1400貫!每天!一年可凈掙超過50萬貫!而且是一直持續下去的大生意!”
“咱們還會根據不同客商的需求定制不同的肥皂,還可以分成多種香味的,迎合那些夫人小姐的興趣。當然,為了發展咱們的品牌和產業,我們的肥皂上面都會印上咱李家的字號,打出我們的品牌,這樣就算以后造肥皂的人多了,價格下降,可人們還是會認同咱們李字號的,沒說的,誰讓咱們是頭一家呢?而且,后面咱們還要發展其他產業,都可以打上李字號的品牌,這樣咱們的旗號可就出名了,客商們買東西,都會認準咱們李字號。”
“天書還有更厲害的本事,如果我們積累起來了資本,開起了煤礦,那么生產煤炭剩下的殘渣廢料也可以用來生產孩兒所說的那些掙錢的東西,包括肥皂!孩兒估計,如果我們用一年可以收回開煤礦所需的成本,那么一年以后,我們的所有產業加在一起,每一貫錢的投入,每年最高可以產生超過十貫的利潤!”
李如斌感覺自己好像不能動了,臉色呆滯,就像電影分手大師里面金星看鄧超表演無語到面癱的那種表情,可內心卻是加強版的尼克楊黑人問號臉:你絕壁是在逗我玩!你肯定是在逗我玩對吧?你是我兒子,不是馬老爺子,這么說著“逗你玩”真的好玩嗎?
一貫錢一年內產生十貫的利潤?如你所說,我們三個月收入十五萬貫,然后扣除打點外最少剩下十萬貫去開采煤礦,同時發展其他產業,肥皂還能在一年內產生50萬貫的純利,一年后收回全部成本,也就是說,在一年三個月以后,我們手上將會至少有六十萬貫的資本,按照你的計算,也就是說,兩年三個月后,我們的產業可以有六百萬貫?!也就是每年將近二百七十萬貫!
天哪,我們李家每年的收入可超過我大明每年國庫收入關于明朝具體的財政收入,請看章尾作家的話,有史料證明李如斌的估算完全合理一成之多?!兒子,你真的真的確定,你不是在和為父開玩笑?!我最初可只是投入了兩萬貫啊!
看著李如斌臉上尼克楊+金星經典表情的合體版,李之弘在心里暗自揶揄:就老爹這個表情,穿越到了后世,在抖音快手上帶火一個絕版驚訝的表情包絕對不成問題。笑著說道:
“父親,您不要驚訝,這是孩兒計算的最好的情況,但最壞也不會低于五倍的利潤。因此,絕對值得我們投入大筆的資金。孩兒剛剛說,要先投入兩萬貫建立工坊、雇傭人手、購買原料,不知父親可否舍得一次性拿出來?”
“拿!”李如斌惡狠狠的說,“兩萬貫不夠我加到五萬貫!反正我們家還有上千畝良田,還有糧行和鹽行的鋪子,就算都賣掉,老子也能湊出二十萬貫出來!弘兒,你全力以赴做,缺什么就跟父親說,咱們家可得要抓住這個機會,這樣子孫后代就再也不用愁了!”
“父親,孩兒很是好奇,咱家現在的財富,在下蔡縣也是遠近聞名的了,就是到壽州城,也不比那些富商巨賈差多少。可您這么大的身家是怎么積攢起來的?”
“嘿嘿,可不是積攢的,誰能攢起來這么多錢?話說當年跟隨開平王殿下,忝為其親兵,得其賞識,教授武功,與當時的鄭國公相識。
鄭國公為人豪爽,頗有殿下之風,只是武功稍遜,為父與其年齡相仿,不聽差時,常常與鄭國公切磋武藝。在軍中雖我為小兵,其為稗將,然相處極其融洽。”
“后來陛下和陳友諒在鄱陽湖大戰,我軍一度快要崩潰,開平王殿下武功蓋世,無人可擋,可鄭國公當時有些,這個青澀,經驗不足,座船被五六艘戰船包圍,危在旦夕。為父當時懇請殿下救援,可殿下殺紅了眼,不聽勸告。
為父狠下心,一人一船瘋了一樣沖入敵陣,恰在此時風向有變,為父駕駛的小船恰好撞開一艘敵船,其余敵船在風力下四散開來,為父抓著這個機會跳上座船,殺散周圍的敵人,借著風力迅速逃離。”
“說來也是時來運轉,為父和鄭國公沖出包圍以后,湖面上都沒有船只,就在快要靠岸的時候發現居然有艘敵船擱淺了!說起來,哈哈哈哈,真是好笑。
還是陳友諒的一個侄子,深得其喜愛,想要委以重任,就安排其在戰陣之后,到時打勝,自然有軍功。然而這個蠢貨看到我軍當時大敗,就急吼吼的深入我軍船陣,想要撈一把大的,誰知手下人也是廢物點心,居然不會掌舵,愣是在當時改變的風力下被沖到了岸邊擱淺了!”
“那個蠢貨暴跳如雷,還指揮著自己的手下把一箱又一箱的財寶搬上岸,嘖嘖,那些白花花、黃燦燦的迷人的小東西啊,真是想不讓人心生貪念都不行。
為父和鄭國公對視一眼,就快速沖殺過去,干凈利落干掉了所有人。看著周遭情況非常安全,就花了整整兩個時辰清點財寶。不數不知道,一數嚇一跳,嗬,白銀最少得有八十萬兩,黃金最少四十萬兩,還有大量的珠寶首飾,估計也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當時軍中的規矩就是個人繳獲全歸個人,這些黃白之物當然就是屬于你父親和鄭國公的了。鄭國公感激為父救命之恩,死活不要自己的那一份,可為父知道,這么大的一筆財富,不可能全都歸自己所有,于是就只留下了白銀,埋藏在岸邊,等著將來去取,黃金上繳。”
“后來回到軍中,我軍大敗,士氣低迷。開平王殿下看見為父救出了鄭國公,也沒再治我的抗命之罪,只是把為父放到了鄭國公部下。等到后來我軍徹底打敗陳友諒時,開平王殿下就特意與為父說,言及為父不聽號令,本應砍頭,但念自己也算是有功,功過相抵,之前一戰中將為父放到鄭國公部下,也存了保護兒子的私心,然如今再不可為之。”
“于是好言相勸,今后再無大戰,何不平安回鄉安享太平日子?為父清楚,一旦違反軍令,便再也不可能留在軍中,開平王殿下也是對為父有所賞識,才如此安慰。為父也不糾結,徑直找到鄭國公,言及自己將退出軍中,回鄉務農。當初埋起來的那八十萬兩,就全都交給鄭國公了。”
“鄭國公當時就急了,好說歹說,才讓為父接受了二十萬兩白銀,并派人護送為父和那二十萬兩回到家鄉。之后迎娶了你的母親,大明立朝過了幾年,就生下了你。這二十來年,為父經營不善,虧空頗多,也是與為父好救濟周遭有關,到現在也只能湊出二十萬貫,甚是慚愧啊。不過為父與鄭國公一直互通書信,聯絡頗深,因此你說要為父找鄭國公幫忙,大抵是沒有問題的。”
“原來父親還有如此之經歷啊,怪不得孩兒可以回魂并得到天書九卷,原來皆因父親乃大德之人,孩兒甚是佩服,請受孩兒一拜!”
“嘿,還敢消遣老子,趕緊滾去干正事!和李元說說,需要什么物件,雇什么人,在哪里建作坊,至于花銷,老子一句話,管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