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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苦中作樂

  “痕跡都清掃了?”

  拉著雪橇的拉朝老兵問道,沒有人追來讓他總感覺有些不大自在。

  這種時候不應該是那一座礦場里的監工出來一大批來追擊他們,然后被幾人化解危機,最后老兵死在雪原上,說一下自己的過去嗎?

  今夜又不是暴風雪一類的惡劣天氣,為什么礦場那邊就沒人來追呢?

  “八百米之后就沒有了,荷魯斯...你得放心,相信我說的話,礦場那邊是不會來追我們的。”

  老兵看著拉就像一只雪橇犬一樣當了好幾公里的人工拉力。

  “你是要讓我放心一百多張強弩還是讓我放心那一批毫無人性的烏薩斯監工?”

  拉冷嗤一聲,反唇相譏道。

  “話雖然是這樣說吧...”

  老兵從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根小雪茄,用匕首切開了小半,隨后拿出一盒用了一半多的火柴,搓燃后老兵用它點燃了自己嘴上叼著的那一根雪茄。

  既難聞又誘人的白色煙霧飄動,讓幾個孩子紛紛捂著鼻子逃到另一邊去,而拉和老火幾人則雙眼發亮,看向了頗為自在的老兵。

  咽口水的聲音響起。

  拉和老火對視一眼,發現了彼此的眼中都是相同的渴望,二人便笑了出來。

  老兵看見了這兩人,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發出暢快的呼聲。

  “嘖...”

  “烏薩斯粗口!”

  耳旁傳來的無能狂怒讓老兵的臉頰上露出了無良的笑容,他從鼻腔中呼出白色的煙霧,愛嘆了一口氣,張開嘴正準備說道...

  “要是有一瓶伏特加就好了吧。”

  拉搖頭晃腦地說著,嘴里正嚼著葉蓮娜從后面遞給他的黑面包...現在在他拉著的雪橇里坐著的是葉蓮娜和楊格了。

  雖然楊格認為自己身為一個男孩坐在這里很丟臉,但是沒有辦法啊...他越走越慢了。

  身體素質太差了唄。

  而晨曦之星拍著自己的胸脯高聲說自己的狀態非常好,現在就想打十個監工。

  二人就這樣換了一下位置。

  “你怎么知道?!教會的小孩還他嗎抽煙喝酒的?!這么神奇!”

  老兵握著雪茄的手一抖,震驚地看著那個把自己接下來的話說掉的死小孩。

  “有誰規定戒律之斧不能抽煙喝酒嗎...?”

  拉用一副“你已經過時了”的眼神盯著老兵,用一種類似無奈實則更加譏諷的語調對他說道:“戒律之斧一個個都他媽是抱著酒桶過日子的,不喝酒?你去問教皇,問他喝不喝,要是他回答說不的話我給你倒立上天行吧...”

  “真是表面裝裝的樣子你都信...”

  男孩遺憾又惋惜地搖頭。

  “就這?還斥候尖兵?去當一個鐵頭憨憨兵吧!”

  “教會的人還罵人的?喂,小鬼,當心我跟你的老大說,把你裁了送去當奴隸信不信?”

  老兵的臉色青紫交加,可他卻好像并沒有不高興,就像是把身上的重擔全部卸下了一樣,老兵現在說話都飄飄的。

  “哇我好怕怕哦”

  拉學著伊倫諾的語調,發出了想讓人一拳打死他的古怪嘲諷聲音。

  “你信不信不管是哪個老大要和你聊天,都會首先一錘把你腦袋錘爆再說其它的?”

  葉蓮娜靜靜地看著前面兩個在幾個小時前還在廝殺的對手,一字不漏地把他們所有的沒有營養的垃圾話都聽了進去,可眼中卻并不是其他孩子的憋住的笑意。

  而是濃濃的敬佩與淡薄的苦澀。

  他們即將要到達的切爾諾伯格可不是什么感染者的大家庭,在那一座烏薩斯的城市里,人們對于感染者的厭惡與排擠會更加的無處不在。

  幾個感染者小孩,第一次到達對感染者有極大偏見的城市里,沒有人脈,沒有金錢,什么都沒有,就連自己的那一雙手如果不戴起手套都會被人厭惡。

  除了沒有死亡的必定威脅...其他條件甚至比礦場那里更惡劣。

  葉蓮娜甚至已經想好在哪個干凈一點的下水道搭好家了。

  不是她悲觀...而是她很久以前在家鄉的小城的下水道里就能時常遇見感染者小孩們。

  他們在每一個垃圾桶里搜尋,偷偷溜進每一家餐館偷走被人吃剩下的東西,帶回給比自己更小的感染者“兄妹”們。

  甚至不在意毒打,也不在意惡毒的誹議。

  只是為了活下去就拼盡全力了。

  說不定還會被人販子拐賣掉...根據與“什么都知道一些的荷魯斯”的閑聊,葉蓮娜得知了在這個陰暗的世界上有一伙恐怖家伙...他們喜歡十一二歲甚至是七八歲的小孩...

  這伙人,被稱為“煉銅術士”,而在其中,喜好感染者小孩的更是被眾多煉銅者尊稱為“煉銅帶師”。

  所以葉蓮娜也在害怕如果有朋友被抓去該怎么辦..

  .這種事情在移動城市的下城區應該很常見...

  混亂貧窮的下城區,骯臟又黑暗,盤桓著各種黑幫與危險的家伙,什么源石軍火走私,人體買賣交易在其中更是多得驚人。

  這也是從拉那里聽來的消息,而且葉蓮娜當時看他的表情,明顯是涉及過這些東西。

  所以,原本就艱難的處境一下子就變得寸步難行了,不僅要阻擋饑餓的威脅,還要防范自己的人身安全...

  葉蓮娜在心中感嘆一聲:“荷魯斯懂得真多啊。”

  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不想經歷的事情才會變成這副模樣,這一副無論在什么時候都笑容滿面的形象。

  就好像沒有什么東西能難住他,就算是在葉蓮娜看來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荷魯斯也只會淡笑著拍拍她的頭,無所謂地說一句:“交給我就可以。”

  隨后還要標志性地哀嚎一聲為什么沒有煙酒。

  于是荷魯斯就完成了所有的承諾,看上去完好無損的回來了,依舊是那樣的淡笑,無論應對和煦春風還是狂風暴雨都一模一樣的淡笑。

  面對他們這些小孩可以施以最輕柔的安慰,而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則是一口流利的垃圾話。

  可荷魯斯應該不是這樣的,至少不是他們看到的這樣。

  葉蓮娜不無猜測地繼續想到。

  因為他們看不見荷魯斯背對著他們的那一面,那蘊含著他所有的負面情緒的一面。

  要說為什么的話...

  葉蓮娜想到了那一天拉的眼神。

  是憤怒,是那種蘊含著后悔的憤怒。

  “啊...葉蓮娜,抱歉,能幫我遞一瓶水嗎?真抱歉了,實在是太渴了。”

  拉的聲音略帶著歉意,但隨即就轉換成了炮臺模式。

  就因為那一句“吃軟飯的小鬼,真不要臉啊!”

  “滾吧!矮子,多少歲了還整這么點身高!殘廢吧!”

  “你去問問你的手肘我是不是矮子?!你看它有沒有不相信地都裂開了!”

  “哇!真的是服了,就這還能扯到戰斗上去?真不愧是烏薩斯的三級殘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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