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當然不會坐等多目者完成奇怪的轉變,周圍的變化他暫時也沒有閑心去管,先提著鐮刀砍了這怪物才是正事。
符文激發的效果還剩一分二十四秒。
漆黑的鐮刃攜帶著龍門人全部的重量壓下,趁多目者還在轉化的時機將它一分為二,拉也懶得聽它的慘叫,干脆當自己是個聾子,三下五除二的用鐮刀將多目者剁了個粉碎。
“我以為你會看著我變好的。”
即使已經死亡,多目者那陰惻惻的聲音還是傳來了,只不過相較于以往少了一分扭曲,多了一份輕松與愜意。
看來這里是它的地盤了。
拉用帶著肯定的猜測想到,走到言鳶和艾拉的身旁,暫時壓抑住符文的激發,讓剩余的一分十三秒在需要的時候可以發動。
他調轉目光,看見了陰影下的傴僂身影。
“我最討厭這種趕腳了...”
看見身旁的艾拉睜開眼,拉知道自己已經可以放下心去剁了始作俑者了。
雖然不知道言鳶的能力是什么,但是他相信艾拉能保護好她和自己。
沒多說話,也懶得聽對方多BB。
拉將周圍蠕動黑影的數量記在腦中后,便最大限度激發自己身上的符文,朝著那老嫗飛奔。
“把他抓起來。”
足以讓拉感慨為什么世界上會有這么難聽的聲音響起,滿面皺紋的老嫗手中拄著拐杖,揮手,讓那些藏匿在樓房之內,陰影之中的怪物涌動而出。
揮刀斬開一只矮小的大嘴怪物,拉可以肯定這玩意的強度連夢中最弱的沙包——黑皮怪物都不如。
可是數量太多了,多得就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樣,一眼望去,有密密麻麻的黑影翻滾在樓房的門上,窗戶內。
初步估計,有個四五百只吧。
還不包括更強的物種...就例如之前的多目者那樣。
“得改變一下策略了。”
拉高高地舉起手中的鐮刀,不顧身體損耗地在短時間內切開了周圍所有來襲的怪物,得見了數十米外有著更高大怪物保護的老嫗。
這是先前拉和艾拉定好的暗號。
不遠處,艾拉用寒冰將自己和言鳶二人保護起來,在她的周圍既有冰刺陷阱也有冰壁防護,這些堪稱弱小的怪物就連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看見了拉將鐮刀高舉,艾拉低聲吟唱了些什么。
于是,無形的鐮刀化作無形的鐵矛,它改變了自己的性狀,變得更加沉重,更加鋒銳,更加的...一去無回。
艾拉右手手背上半片金色的羽翼亮起,于是便有暗金色的輝光匯聚在鐵槍的槍尖,使它染上了古老的色彩,被賦予了沉重的嘆息。
把目標對準老嫗,拉的手臂緊繃,嘴角咧開,調整槍尖的朝向,然后朝著敵人投擲出致命的武器。
仿佛不用拉的力量,自有無形的颶風在鐵槍后輕托著它,使它獲得令人驚嘆的速度,然后,貫穿怪物龐大的身軀,再貫穿了老嫗的腦袋。
鐵的冰冷穿過她熾熱的腦殼,釘在了她身后的脆弱墻壁上。
蒼老的身軀來不及掙扎便已死亡。
死亡降臨。
拉身邊所有矮小怪物都化作黑煙飄散,感應著不剩多少的符文時間,他松了口氣。
“看來...是成功了?”
“是的。”
怪啞的譏笑聲在他的耳畔響起。
拉哀嘆了一口氣,撓撓腦袋,抬頭,得見了真正被賦予“多目者”之名的怪異。
“看樣子我之前砍的那個是超級無敵弱化版本啊...言鳶救命啊!”
有十幾米高的詭譎巨獸從街道探頭而出,轉瞬間,數十只碩大的眼球聚攏在一處,一齊盯著拉,剛剛的聲音便是由它發出,那由數千上萬的骨質組成的口器張開,里面的構造物振動,隨后便能發聲,它看著拉驚叫著逃跑,卻也并沒有著急去追,八條手臂在空中打著轉,好似無聊。
呆望著那數十只猩紅似血的眼球,難言的惡心泛上言鳶的心頭,她正想要嘔吐,這種感覺卻立刻消失,就好像被什么更加詭異的東西給吃掉了。
“救我啊!”
拉跑回言鳶的身旁,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請求似的對她說道。
“你太高看我了吧?”
言鳶摘下自己的小白帽,打去上面的灰塵,將它疊好塞進了口袋里,白發的少女看著那一頭詭異恐怖的巨獸,露出無奈的微笑。
驟然間,有什么難以言喻的東西在言鳶的體內破碎了。
拉怔怔地看著她,只覺得自己的生命好像被什么東西充滿惡意地把玩著。
再眨了一下眼,他卻聽見白發少女那驚叫聲:“你不會真以為我有什么能力弄死那個十幾米高的怪物吧!快跑啊!艾拉知道怎么離開這個鬼地方!”
回過神來,拉的嘴角抽搐,瘋了似的跟在了白發少女還有艾拉的身后。
完全體的多目者卻并沒有先去追他們,反正對自己來說也就是幾十秒的腳程,先看看這是個啥玩意也沒關系。
于是乎,多目者就帶著好奇的心情邁動龐大的身軀走到了那具自己最不喜歡的替身的死亡之處,它伸出龐大的巨臂,然后縮小縮小再縮小,最后化為了與常人無異的大小,但力量猶存。
盯著老嫗被洞穿的腦殼,它小心翼翼地用這一條手臂抓住了那無形的鐵矛。
無事發生。
多目者將看不見的鐵矛拔出,把它放在自己的面前,然后調動所有的眼球一起想要看出點什么名堂出來。
就在它專心致志地觀察下,暗金色的光輝自內而外地瓦解著鐵矛。
隨后,便是爆炸,帶著久遠世代嘆息的能量混合著無形的鐵片在頃刻間炸裂開來,把多目者最為脆弱的“多目”全都捅了個對穿,怪物的半邊頭顱都幾乎被炸沒。
遠處的拉聽見了劇烈的轟鳴聲與多目者的哀嚎后大笑出聲。
“這個傻-逼,笑死我了,埋伏他一手果然有用。”
數十秒后。
尷尬的環視著用伸長的手臂把十字路口包圍起來的多目者,拉看著它,那殘缺的頭顱直到現在還在滴落帶有腐蝕性的黃綠色血液,它的口器張開,露出了無數的森白尖牙。
少年干笑了一聲。
“抱歉,我才是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