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二十分鐘后。
拉和言鳶并肩回到了原地,也看見了艾拉乖巧的依舊在原地與自己的棉花糖撕扯打鬧著。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言鳶的棉花糖與先前相比少了近半。
“走吧,艾拉。”
拉原本想幫助艾拉脫離棉花糖的魔爪,但是發現自己好像無從下手之后他就出聲提醒了艾拉。
“唔,唔幾道樂。”
艾拉小嘴用力,猛地對著棉花糖吹氣,試圖把它吹出。
她成功了。
她以為她成功了。
而實際上是她用手把棉花糖拔出來的。
“隨便逛逛吧,除夕夜是夜,在入夜之前可沒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拉好像消耗了不少體力,就連說話都變得輕聲起來。
“可惜的是,我們可不能在除夕夜的時候在外面玩,近衛局的飯菜應該也蠻香的,作為補償,艾拉,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嗎?”
艾拉聽到拉的話,開始認真地思考起來。
而言鳶掃視了一眼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她咬了一口棉花糖,嘟囔道:“這么多人,而且我們晚上還在市區里,他們敢下手?不怕被人看到?”
“那只要把看到的人都殺掉就沒人看到了。”
拉淡定地回答道,不管言鳶說什么都無法動搖他的心志,今天他的身邊可沒有幾十號兄弟會的好手,也沒有那個老黑幫里克和他同舟共濟,而如果今天深藍再來的話,想必至少要比昨天要來勢兇猛的多。
拉可頂不住,他也不認為言鳶的戰斗力能比的上幾十號黑幫打手。
剛剛她逃跑的速度已經被拉知道的一清二楚了,連跑都跑不過自己,打能打得過?
在人數面前,多一個拉或者少一個拉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言鳶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三人又過了一個紅綠燈后言鳶才對他說道:“近衛局不存在嗎?”
“你覺得我們三個直面百來個恐怖分子,一分鐘能支撐嗎?”
“不能。”
言鳶一口回絕,對于自己的戰斗力,她心里還是很有把握的。
“所以近衛局的飯菜香啊。”
拉瞟了她一眼,感慨道,然后他的面色稍變,步伐的速度開始加快,直至跑動起來。
“你干什么?”
言鳶剛想要伸手抓住他,卻發現少年已經跑到十幾米之外了。
“有人摔倒了。”
龍門人的聲音在諸多雜音之中顯得模糊不清。
“我要去扶她起來。”
“逗我嗎?這都什么年代了還流行大街上扶摔倒的老奶奶?不怕被人訛錢啊?艾拉,我們跟上吧...艾拉?”
她轉頭想要拉一把身后的艾拉,結果發現早就沒了人影。
再轉頭一看,艾拉跑得比拉還要快。
還特么臉上粘著一大團棉花糖。
“這兩個人真是...”
無奈地嘆息一聲,言鳶邁開自己跑不快的大長腿,追了上去。
“沒事吧。”
拉正蹲在地上,雙手小心翼翼地扶起這個女人...一個大著肚子的魯珀族孕婦。
握著拉的手,孕婦艱難地皺著眉頭站起來。
看上去很正常,但是拉剛剛差一點兒就感覺自己要被孕婦給扯到地上去。
“孕婦力氣都這么大嗎?”
他在心里暗暗嘀咕。
“謝謝你...少年。”
孕婦深呼吸了好幾下,看了一眼那躲在云層后面卻依舊有些刺眼的太陽,對著拉道謝。
原本艾拉也想幫忙的,可是受制于自己不知道該怎么幫忙的緣故,她就只能呆呆地站在一旁看著。
可是看著看著,艾拉就停止了與自己臉頰上棉花糖的斗爭,板著一張小臉盯著這個普普通通的魯珀族孕婦。
艾拉覺得有些奇怪...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就感覺這個陌生的孕婦不是好人...不,是一個很壞很壞的人,比自己的媽媽還要黑心的那種。
她把手中的棉花糖棒子和剩余的棉花糖一并丟在地上,想要詢問后面的言鳶是不是覺得有些奇怪,她的手中,已經隱隱有術式在浮動。
現在艾拉的心里很不安。
非常不安。
言鳶的腳步也慢了下來,她無言地盯著那個魯珀孕婦,瞇起眼睛,拍拍自己的兩只耳朵,在確認沒有什么異常之后,言鳶轉頭回望了一眼。
大街上人流依舊,言鳶卻感覺從耳邊傳來的聲音卻越來越低。
“啊,不用謝,以后走路請小心一點。”
拉連忙擺手,示意不用對自己道謝。
孕婦笑著和他說了些什么。
一切正常。
直到...五秒之后。
天穹上漂浮的數團無規則的陰云徹底掩蓋了太陽,使大地被籠罩在奇形怪狀的陰影之中。
孕婦依舊保持著微笑。
拉張嘴想要說些什么。
言鳶皺眉,但隨即瞪大眼睛,震驚之色浮現。
艾拉沉下臉色,捏緊小拳頭,以她的身體為原點,數十個色彩各異的術式爆發開來。
繽紛的光籠罩了大地,可它們沒有肆虐,艾拉小手一揮,所有的光與色彩驟然失去,整個世界都仿佛陷入了最初的原暗,一切都在失色。
極短的時間走過,一切實體又再次被染上色彩,而艾拉抬起金眸,其中的銀瞳如搖曳的火苗落在干燥的樹林之中。
于是,燎原的烈焰爆發開來。
艾拉,最討厭有人利用別人的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