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山谷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土匪們從房間內蜂擁而出,山谷中悄悄出現卻快速變厚蔓延的大霧和突然發生的大爆炸,都讓那些小嘍啰驚慌失措。
即便是王麻子的心腹精銳也是兩眼一抹黑,不知該怎么做。
王麻子之前一直屋內喝酒,聽到爆炸聲出來一看,才發現谷中已經是大霧彌漫了,他知道這不正常,以前山谷中即便有霧氣也只是薄薄小霧,從未有過這么厚的大霧。
他雖然只是個土匪,但也知道這世間有道法高人可以呼風喚雨,捉云弄霧,這一定是有敵人來襲,絕對不是一般的敵人。
他王麻子自問沒有得罪過什么會道法的高人,而且像這樣可以捉云弄霧的高人隨便找個高官軍閥,都要被當爺爺一樣供起來,要搞死他這么一個土匪頭子那只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有必要親自來嗎?
“不要亂,都…”王麻子大聲安撫著手下,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便響起一連串急促沉悶的槍聲。
過修在王麻子和他的心腹出來時就偷偷摸到他們的側面,有了左丘加持的‘靈目咒’,夜色濃霧都不再是阻礙。
過修手持10發彈容量的改裝版沙鷹,0.50快槍彈以400m/s的初始速度從黑色的槍口中射出,帶起了一抹紅色的槍焰,子彈攜帶著巨大的動能打到土匪脆弱的身體。
也不知道雷爾夫用了什么黑科技,這種改裝版沙鷹不僅威力沒怎么減弱,原本巨大到只有少數精銳老兵才能正常使用的后坐力,也減小到一般成年人都能承受的程度。
威力巨大的子彈打到身上就是一個碗口大的窟窿,中槍的土匪非死即殘,不會再有任何戰斗能力。
過修很嗨皮地一口氣打完10發子彈,剛想換槍接著干,就聽到手槍“咔”的一聲,過修本能地扣動扳機,接過扳機完全鎖死了,根本扣不動。
過修想起自己去拿槍時向雷爾夫多要點子彈,這家伙一臉古怪地看著自己,說什么一把槍一個彈夾,打完扔了就行,不用換彈。
過修當時還以為他只是摳門,沒有在意,沒想到這王八蛋做了手腳,這破槍還真特么的是打完就壞,不用換彈,怪不得這么便宜。
“特么的,老子回去再找你算賬!”過修低聲罵了一句,沒功夫多想,換槍接著干。
左丘在武器庫爆炸之后,一直在觀察山谷內的形式,他所處的位置距離山谷底部有一百米左右,開著法眼土匪的行動盡收眼底。
土匪們大致分為了三部分,王麻子和那三十五個精銳聚在一起,他們的左右兩側也各有一部分土匪抱團自保。
楊洪這小子炸了武器庫之后也不知道藏在那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左丘都沒看到他的影子。
過修則打壞四把槍,打死了十來個土匪精銳,這槍法也是夠爛的。
“槍聲在這邊,快來人。”
土匪們被蒙著頭,挨了半天打才找到敵人在哪。
左丘見土匪已經找到過修,知道他們已經回過神來,左手劍指一引,石面上右側的那疊靈符一張接著一張飛起,有兩張飛向了左右兩側的土匪,三張飛向王麻子一伙。
這次靈符并沒有在空中被激發,而是直接飛向土匪們的腳下,因為有大霧遮掩,土匪中又沒有會道法的高手,感知不到靈符的波動,所以沒有人察覺到靈符蹤跡。
靈符落在地上之后,左丘口中念咒:“土地之精,山川之靈,隨我號令,變!”
黃色符紙上土黃色的光芒一閃,靈符直接融進土地里,附近的大地開始有些凸起,好像是有什么東西在下面頂著,想要破土而出。
“嘭嘭嘭!”
許多大腿粗細,質如青石的尖銳柱子破土而出,土匪們根本沒想到從小就踩在腳下的大地會變成奪取他們性命的武器。
有倒霉的身體被直接戳穿掛在柱子上,噴薄而出的鮮血將石柱全部染成了血紅色,有走運一點的被戳斷了四肢,倒在地上抱著斷肢,嚎啕慘叫,當然也有幸運的土匪毫發無傷。
“啊…是妖怪,妖怪來吃人啦!”
“山神爺爺饒命啊!”
“有鬼,是惡鬼!”
這些土匪雖說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但說到底都是些鄉下愚民,沒有文化,沒有見識,什么都不懂,被左丘這大霧、爆炸、地刺三連擊打得死傷慘重,又找不到敵人在哪,便以為是神鬼殺人,士氣直接崩潰了。
王麻子也被突然出現的地刺嚇了一跳,但他的身手遠比那些小嘍啰強得多,右手蓄力一拍便將刺向他的一根石柱擊斷。
這種靈符叫‘攥土符’,意思是施展此符,好比神人攥土,可以隨意改變一定范圍內的地勢,既可以形成地刺攻擊敵人,也可以讓大地凹陷為大坑,泥土聚集為高墻等等。
左丘激發靈符的位置選得很刁鉆,是在人群的邊緣,激發靈符后地刺向兩側延伸的同時,朝內延伸攻擊土匪,最后形成了五道長十幾米,寬二三米米,高三四米的石柱群。
在‘攥土符’造成地刺攻擊過后,這些石柱并沒有直接消失,而是相互交錯形成了一道道常人無法通過的路障,將多數土匪雜兵和王麻子分割為兩個戰場。
這才是‘攥土符’最有價值的地方,不是殺傷敵人,而是改變地勢,分割戰場,形成局部的戰術優勢。
這也是左丘特意準備‘攥土符’的原因,就是害怕出現被數量眾多的雜兵圍堵時,在以少打多的情況下,可以改變地形,不至于手忙腳亂,首尾難顧。
土匪們搜尋過修的行動被左丘的攻擊打斷,大多數土匪已經士氣崩潰。
過修雙手在石柱一撐,翻身越過石柱群,跳進了圍著王麻子形成的石圈內。
王麻子身邊只剩下五六個土匪精銳,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在躲避地刺時被分割出去了。
他見過修孤身一人跳進來,大霧之中火光昏暗,看不清過修的長相,又害怕藏在暗處的左丘,便雙手抱拳,文縐縐地沉聲問道:“敢問閣下何人,夤夜來此所為何事,您說出來,只要我王某人做得到就決不推辭。”
過修感覺挺新奇的,一個山溝溝里的土匪頭子說話半文半白,還挺文縐縐的,以前只在電視里見過,沒想到這次見到真的了。
他咧嘴一笑,“老子是你祖宗,這次來就為了取你這不肖子孫的狗命。”
說著,過修一拍胸口,激活‘金甲符’,一層金色光膜自手部浮現,緊緊貼著皮膚向身體延伸,這金膜的光芒并不是太亮,被衣服遮住的部位也沒有太多的光線露出。
金色光膜一直延伸到過修的頸部才停下來,只留下頭部沒有光膜覆蓋。
這并不是‘金甲符’不能保護頭部,而是過修覺得頭上頂著一層光罩太傻了,才沒有讓金甲蓋住腦袋。
王麻子聽過修說得如此囂張,張口就要取自己性命,臉色一黑,揮手示意手下進攻。
過修沒有理會沖上來的土匪,一直盯著王麻子,腳下一跺,以‘八步趕蟬’輕功沖向王麻子,氣勢洶洶猶如一匹脫韁了的烈馬。
一個肥頭大耳的圓潤土匪揮起手中馬刀,向過修全力劈去,馬刀及身,雪亮刀鋒劃破衣服卻不見血跡,反而有絲絲金光從破縫中露出。
過修將這些阻攔他的土匪統統撞飛,沖鋒速度絲毫不減,也不管這些雜魚的攻擊,反正他們費盡全力也破不了這護身金甲。
過修一步三米,轉瞬之間就到了王麻子跟前,在距離王麻子一步之遙時就一掌自右臂腋下擊出,借著前沖之勢,掌風凌厲,洶涌撲面而來。
王麻子左手全力出掌迎擊過修的猛烈掌擊,右手伸向腰間,要拔出馬刀。
“嗯?”王麻子臉色一變,兩掌相擊時并沒有他想象中的兇猛掌力,反而有些虛不受力,再加上過修右掌向后一引,王麻子一時間收不住力,身體便向右前方有些傾斜。
王麻子身體一斜,右側破綻立現,過修一直收在腹側的左手猛然擊出,左掌烏黑青筋纏繞,一掌打在王麻子腹部右側。
過修修煉的降龍十八掌雖然只有五掌,但在左丘的指導下熟讀周易,再加上不斷得勤學苦練,還是稍稍窺得其中三味。
此前第一掌的微妙之處就在于外實內虛,外剛內柔這八個字,一掌擊出留力七分,出力三分,只不過掌力外泄,才造成掌風猛烈洶涌之勢,騙得王麻子全力出掌對擊,再以柔勁拉扯王麻子的身形,使其露出破綻。
從這一掌就可以看出過修在降龍十八掌上的造詣稱得上是登堂入室了,出掌時剛柔變化,虛實相合,已經是初得其中奧妙。
王麻子生受過修全力一掌,連退數步,體內氣血翻滾,中掌之處猶如巨石擊中腫痛難耐。
王麻子也不喊痛,將從咽喉中涌出的淤血存于口中,雙手持刀,跨步向前,刀鋒由下而上反撩向過修。
雪白刀刃劃破空氣帶出了絲絲刀吟之聲,馬刀離過修還有數尺之遙,過修便已感覺到胯下有微微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