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兄可還記得昔日諸侯會盟之中,有著一名我劉姓宗親?”正同曹操胡天侃地的時候,江勝突然想到了什么再度說道。
“劉備劉玄德?”曹操也是一愣,似乎也是有些納悶,不知道眼前的江勝,為何突然提到了那劉備。
“劉玄德,梟雄也,昔日十八路諸侯會盟,與會諸侯大多對其頗有些輕視,也唯有孟德與其交好,對其看重有加,慧眼令人欽佩啊。”江勝悠悠說道。
“哦?”曹操有些好笑,他的確對于那劉備有些不一樣的感覺,當然,其中很大一部分也是源于對方的那兩名結拜義弟,一喚關羽一喚張飛,盡皆有著超凡的武力,對于當時羽翼未豐的曹操,自然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觀此亂世,堪稱為天下英雄之人不多,那劉備便可入這其中之一,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江勝輕聲說道。
“賢弟慎言,”曹操輕聲說來一句,龍,在這個時候還是頗為禁忌的一個話題,不過旋即想到,眼前的江勝也是皇室子弟,倒也不至于太過于避諱。
“賢弟對那劉備如此推崇?”曹操也有些好奇地說道,很是罕見的一件事啊,“可是現在那劉備的處境并不妙,呂布一向強勢,并州民風彪悍,面對著呂布劉備不見得能夠討得了好。”
“呂布者,匹夫之勇也!”江勝不屑地說了一句,“草莽之徒難成大事,那區區呂布,如何能夠與劉備相比?”
阿嚏…
正在賬內呼呼大睡的劉備,隱約之間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這兩天要注意保重身體啊,漢室復興眾人,萬不可因吾身體原因而有所耽誤,不然備便是我漢室宮廷的罪人了。”劉備嘟囔了一句,似乎在說服著自己,再度裹緊了被子。
“哦?”曹操眸光微微流轉,似乎將劉備這個名字在心中再度加深了幾點的印象。
“方才玄泰說這天下英雄,不知除了那劉備,還有幾人可入得玄泰法眼?”似乎想到了方才江勝的言論,曹操不由得好奇問道。
“這天下英雄無數,但是當真可稱得上英雄二字的,卻是不多,”江勝抿了一口梅酒,感受著其在口腔中的辛辣感,繼而說道:“其中首推自當是孟德兄。”
“玄泰莫要這般,操愧不敢當!”曹操沒有想到,眼前的江勝如此推崇自己,也有些受寵若驚,畢竟此時的曹操,不是曾經演義里那個長歌當嘯、豪氣沖天指點江山的曹操,而江勝的身份卻是此時亂世之中最大軍閥的獨子,甚至還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子。
再如何說,北方朝廷的合法性還是得到了海內公認的,不過此時的曹操,卻也隱然窺測到了其中的亂象紛呈,劉虞治世有余而威望不足,眼下雖然有著江勝在其中極力維護,但下面眾臣卻也小動作不斷。
“其外,這亂世之中,能擔得起英雄二字的,卻也不多,”江勝微微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感慨。
“玄泰看吾那玩伴袁紹如何?”似乎想到了袁紹,這個效力于北方朝廷的諸侯,曹操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本初好謀無斷,色厲膽薄,干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難當英雄也。”江勝眸光也是隱現玩味之色。
曹操頓時一驚,看向眼前江勝的眸光也是越發復雜了起來,他只覺得,眼前的江勝似乎完全說出了他對于袁紹的看法,二人的意見竟然是如此的一致!
“再說,益州劉季玉,一保守之輩,難能于這其中有所作為,難當英雄,荊州劉景升,海內八駿威震九州,昔日一紙詔書入荊州,以一人之力單槍匹馬坐穩了偌大的景州刺史之位,倒也勉強可當得英雄。
只是可惜,老而氣衰,不復曾經風采,到是有了幾分遲暮之感,于家事軟弱不已,制衡之術玩多了,終究會折在這上面,兩子各有背后勢力,此時那皇叔卻難以狠下心,偌大荊州已經初現禍患。
若是翌日,只恐兄弟鬩墻,”江勝不由得搖了搖頭繼續顯擺到:“不過只要劉荊州一日尚在,荊州總歸不會出現大亂子便是。”
曹操的面色也是有些微變,心中暗暗記下了,待到眼前的劉和離去,到是勢必要找個地方書寫下來,劉和的眼光準的出奇,他已經不怎么懷疑對方的判斷,既然這般說了出來,到是值得上心。
“江東猛虎孫堅,昔年也算是一個狠人,只是可惜不識大局,如那呂布一般是莽夫之輩,如今的江東領袖乃是孫伯符,血氣方剛,到是跟他父親學了個十足,翌日結局恐怕也是好不了。
不過在那江東之地,卻有著二人值得關注,其一,便是那孫堅幼子,孫策胞弟,碧眼兒孫權孫仲謀,”江勝微微一頓,到是沒有忘記點名這個值得銘記的人物。
孫權此人,似乎存在感極低,但是若是細看,便會發現,這是一個才能絕對不下于三國任何俊杰之輩,十九歲接過了家族基業,屈身忍辱,任才尚計,竟是以本不算豐厚的身家,在三國之中,生生占據了一方天下。
在演義中,孫權的戲份不多,但是偌大東吳,作為掌舵者的他,卻是有著不可磨滅的功勞,作為君主,他不可能如前線主帥一般揚名,但是把控總體,屯田興農振商,把江東發展成了一個巨無霸的水平。
孫權…
曹操暗中記下了這個名字,看著眼前的江勝,眸光越發的火熱,他直覺感到,眼前的江勝仿佛一個寶藏一般,能帶給他完全不同于其他事情的感受。
“說起那江東,就不得不提及另外一位,孫策的結拜兄弟,周瑜周公瑾,少年風流,才高八斗,不得不重視啊。”江勝輕聲嘆道。
曹操聽聞此言,雖然有些好奇,眼前的江勝瞧不起之前的那一眾俊杰,反倒是對這周瑜如此的重視,但是卻并沒有吱聲。
“對了,孟德切記,我瞧那周公瑾氣象不俗,應當是有火命在身。”似乎有意無意地,江勝又說了一句話。
火命在身?
曹操微微一笑,卻是并沒有放在心上,這個東西太玄乎了,他向來不怎么相信這般,作為翌日權傾天下的魏王,格局自然不是尋常人能夠比擬。
“至于父皇嗎?子不言父,便不再多說,”江勝含糊地說道,他還真不好評價,畢竟沒有公孫瓚那檔子事,劉虞真的堪稱bug,但是那事不出現,他也不好評價。
“玄泰似乎忘記了西涼?西涼多勇士,此前有董卓亂國,后有李傕郭汜再犯,委實不可輕視,如今西涼以韓遂、馬騰為首,到是端的不可小覷。”曹操又想到了什么,繼續說道。
“韓遂馬騰?宵小之輩罷了,”江勝嗤笑道,不過旋即,眸光微微一亮:“不過那馬騰有麒麟兒,名喚馬超,到是不凡,孟德日后若是遇上,當得小心。”
曹操也是不由得輕笑:“一個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罷了,”他有些懷疑,眼前的江勝莫不是酒醒了,打算糊弄人開了?
“孟德記住此言,”江勝也是不由得輕笑:“馬孟起雖然不是絕頂之輩,或許反倒是同孟德兄過不去呢?”
聽到這般的言語,曹操有些下意識的別扭,不由得端起了酒碗連聲說道,“不說了,喝酒,喝酒!”
一番的暢聊,江勝體驗足了指點江山與被人推崇的快感,曹操更是由衷的感到收獲匪淺,一時之間,二人盡是極為的盡興。
“孟德莫要相送了,如今你我地位不凡,若是被人看見,到是不太好。”江勝看著熱情的曹操,竟是要十里長亭,不由連聲說道。
“玄泰今日于操,如醍醐灌耳,操心中喜不自勝,知己難尋,今日一別,再會無期,自當遠送。”曹操笑著說道,男人的交情嘛,喝頓酒很是容易就出來了。
更何況,今日他著實是收獲了不少,自然態度也就很客氣,“至于玄泰所言,放心便是,有我在這許都,哪個敢亂嚼舌根。”言語之間,淡淡霸氣側漏,有種手握乾坤之感,曾經的那個為了漢室兢兢業業忠心耿耿的曹操,終究是已經不復存在。
“孟德,此去再會無期,便贈予孟德兄幾言吧。”臨別了,江勝用內力擠壓著眼眶,眼睛已經紅潤,努力控制著面部肌肉不改變,“天下劉姓終究還是一家。”
天下劉姓一家…
曹操聞言,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不太好。
“孟德這般苦惱作甚,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江勝看到曹操的心情似乎不太晴朗,再度笑著說道。
“在那江東,有一老朽姓喬,其有二女,盡皆有著國色天香之態,孟德可莫要錯過,哈哈哈哈…”嘴里說著,江勝已經撥馬而去,眼下的大喬,已然是嫁給了孫策了吧,至于小喬,應該也不遠了。
嗯,這一趟收獲還是不小,能夠忽悠忽悠這個千古奸雄,吹吹風,讓他別忽略了那劉備,還有漢室的兩大皇帝,少把心思往北方朝廷上打算,再刷一波崇拜感,嗯,感覺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