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特注意到克烈無法寸進,一顆懸著的心也放下了。
他雙手放在胸前,開始以一種古老的語調虔誠吟唱:“至高無上的冰霜女巫殿下,您忠誠的仆人祈愿借以臻冰的一絲威能,震懾對您無禮的諾克薩斯劣徒。”
一股詭異的寒芒波動,在這府門前掀起令人難以捉摸的漣漪,周圍的空氣驟然低了八度不止。
突發的變故,克烈的感受最為深刻,這股極寒力量所針對的目標就是他。
揮斧的動作有那么一瞬的滯緩,弗雷爾卓德的護衛趁這間隙開始進行反擊,他們舉起手中的武器,銳利的鋒芒直指龍蜥上的克烈。
情況不妙,克烈察覺到一股詭異的冰霜之力正在侵蝕自己的軀體,他催動全身勁氣,以此強化體熱抵擋這股陰冷力量的侵擾。
然而這未能奏效,冰霜之力仍在入侵,克烈的動作開始緩慢下來。
無奈之下,他只能選擇后退。
與此同時,結陣作戰的帝國士兵們同樣在遭受這股詭異力量的干擾。
帝國士兵中開始有了傷亡,當同伴倒下后,他們自發地結成新戰陣以應對敵人的進攻。
這股力量的針對性極其明確,弗雷爾卓德人并未受到任何影響,局勢開始向他們這邊傾倒。
沿街陸續出現裝甲齊備的弗雷爾卓德衛隊,他們原本四散在城中各處,收到奧特的指示后,迅速集結趕來。
頃刻間,弗雷爾卓德的力量多出了六十余人,盡數是精銳,且數倍于帝國士兵。
“拖住,等杰里柯到來。”克烈附耳呢喃道。
克烈與余下的十幾名士兵各自為戰,他們已經被四處包圍,弗雷爾卓德人絲毫不給一點機會突襲。
“這是我的疏忽,還是輕敵了。”克烈在心底暗自自責。
德魯涅城的弗雷爾卓德陣營里有魔法師,這是克烈早就知道的,只是他不曾想奧特那詭異的魔法技竟令自己也遭受了這么大影響。
“結陣,對敵,無畏戰!”
克烈聲音鏗鏘有力,簡單干脆,已經握緊了手中戰斧,厲聲一喝,其余士兵爭相靠攏到他身邊。
以克烈為中心,結成一座簡易的戰陣,在他的帶領下,所有人直接沖了過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支諾克薩斯小隊已經是甕中之鱉。
弗雷爾卓德護衛見到帝國士兵沖過來,都是大喜,爭先恐后叫喝著迎上前來。
奧特站在府邸門下,眼瞧著幾十名護衛圍殺帝國士兵,他甚至能預見到下一刻這伙敵人被盡數殲滅的畫面。
尤其是那小個子軍官,奧特真想好好看看克烈血肉橫飛、慘死人群中的場景,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身邊的弟兄慘死在敵人刀鋒之下,他們臨死都不忘做最后的掙扎,希冀再換掉一名敵人。
怒氣值開始飛漲,眨眼間達到前所未有的極點。
克烈強忍著錐心的刺痛,拼盡全力催發自己體內剩余的勁氣,灼熱的氣息自他體內逸散而出。
如同一道閃電一般,克烈直往弗雷爾卓德護衛人群沖過去,長柄斧接連不斷地揮砍,冷酷無情的收割一切攔路敵人的性命。
殺敵,此刻克烈心中的唯一念頭。
來自奧特的吟唱逐漸加快,詭異的力量仍在積蓄,冰霜之力的壓迫在克烈身上愈加嚴重。
握住長柄斧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克烈甚至提不起勁來再戰一人,他的獨眼里透露著無奈與遺憾。
克烈掙扎著摸索藏在腰間的手槍,顫抖的手無法瞄準奧特的身影,想要扣下扳機,卻感覺指尖異常乏力。
駿馬飛馳,沒有絲毫的停頓,杰里柯帶領二十騎趕來時,之間黑壓壓的敵人將克烈等人團團圍住。
“萬幸,還是趕到了。”
杰里柯的心仍舊懸著,他的目光迅速鎖定了克烈的位置,發現戰場的局勢極其不妙。
注意到克烈渾身都在發顫,杰里柯第一時間便察覺出情況不對勁,順著克烈的目光望去,府邸那名門下藍白相間膚色的怪人格外顯眼。
他的動作杰里柯非常熟悉,趕到這里時他便感受到一股詭異的力量在壓制自己,而這力量的源頭即來自那名怪人。
“吟唱,水元素,冰霜。”
那名怪人更像是在召喚某種力量降臨,杰里柯在瞬間做出了反應。
杰里柯神色冷峻,平靜吩咐道:“你們盡量多拖延些時間,我來對付那怪人。”
“極境冰封,起。”
沒有過多的話語,隨著一聲低喝,周圍的環境再度冷了下來,弗雷爾卓德護衛也仿佛置身于冰窟之中,
杰里柯全力催動“極境冰封”,在府邸門前布下覆蓋所有人的領域。
這道領域雙方士兵的戰力再次拉回到同一個起點,以寡敵眾的帝國士兵也能多撐上些時間。
胸前的萬世催化石逸散的紫色光芒照耀,蓬勃的能量涌入到體內,支撐杰里柯維持領域的穩定。
克烈注意到杰里柯趕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催動斯嘎爾迅速后撤,朝杰里柯的位置靠攏過去。
帝國士兵人數雖少,卻毫無畏懼,與弗雷爾卓德護衛戰成一團,一時間還分不出勝負。
奧特也已察覺出戰場中的形勢變化,他專注于吟唱,催動來自冰裔先祖的力量抵擋杰里柯的魔法攻擊。
眼睜睜看著克烈脫身而去,奧特卻無力顧及,我仍全神貫注于與杰里柯之間的較量,這將關系到戰場中局勢的變化。
“撐住,只要維持住現狀,諾克薩斯瘋狗遲早會被盡數殲滅。”
額頭上的汗珠滑落,奧特甚至沒有時間擦拭。
持久的虔誠吟唱,為了借用先祖的力量,這極大消耗了他的體能與精神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仗著人多勢眾,弗雷爾卓德護衛在戰場中似乎占到了上風。
“他難道不累嗎?”見杰里柯一副并不吃力的模樣,奧特雙眸中充滿了愕然的神色。
萬世催化石的滋補其實并沒有看起來那么迅猛,杰里柯雖有些吃力,卻仍舊作出一副輕松的姿態。
此時的奧特心里早已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急,他能清晰地察覺到自己體內力量的枯竭,已支撐不了多久。
然而對面突然殺出的年輕人,卻游刃有余地維持著他那詭異的領域與自己抗衡,奧特心底埋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
兩人尚處在對峙中,而奧特著實已落入了下風,但他仍在咬牙堅持。
奧特恨聲道:“不行,必須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