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華夏銀行要將其他股東都踢出去,幾百商家大戶都是一百二十個愿意。
都表示只要本金,不要利息了。
其實幾乎所有人,都做好了血本無歸的打算,現在趙銳能退還本金,一個個恨不得磕頭燒高香,那里還敢要什么利息?
那銀行的運操他們實在是看不懂呀!
更讓他們看不懂的還是那鬼畫符的賬本,和每月那勞什子的業務報表,也正因如此才忍到現在,否則怕不是早就炸鍋了。
趙銳得知后,卻是堅持要退利息,雖然銀行至今都沒有盈利,談不上什么分紅,但為了今后能再次融資,所以哪怕是玩砸了,也是要給點甜頭嘗嘗的。
財務處還剩下一百萬兩銀子面額的紙鈔,各地的銀行加起來應該也有百萬兩左右,其他的八百萬兩都在市面上流通著,其中有一半估計又都流入了商行。
如今財務處也沒有了真金白銀,銀行流通的現銀也不多了,是萬萬不能挪用的。
因為一旦商家兌換不到銀子,整各山西各地的酒樓店鋪都不會再收紙鈔。
而各地商行物資又匱乏,一旦百姓在趙家商行買不到東西,勢必會拿著紙鈔去其他商鋪買東西,那些商人手中是不可能大量囤積紙鈔的,必定又要去銀行兌換銀子才安心,這絕對會將銀行擠兌垮。
雖然沒有準確的數據,但僅憑推測,趙銳也知道發售出去的紙鈔,值價已經遠遠要大于市場上能買到的東西了。
畢竟古代能流通的商品本來就少,若非各地的物價暴漲,恐怕早就崩潰了。
這也就是沒有人在背后搞鬼,或者說是恨他的人還不知道應用金融手段,不然他這漏洞百出,薄的猶如紙張的金融體系,分分鐘就得垮塌,但那些人總會反應過來的。
他也萬萬沒想到,自己只是走了半年,王銀她們無形間就將整個趙家勢力的命運,和紙鈔綁在了一起。
一旦紙鈔信用崩潰,整個山西都會陷入大亂,趙家軍和工匠們也將發不出俸祿。
說來說去還是步子邁的太大了呀!
所以趙銳根本就沒精力和心思在管什么河南的災情,而是決定先穩住現有的金融體系再說。
首先就是下令調整銀行客戶的等級,青銅級減到一百兩銀子,月息萬分之五。
白銀級客戶降低到一千兩銀子,月息千之分之一,黃金客戶降低到一萬兩額度,月息千分之五。
另外,黃金和白銀客戶的存款都為定期,利息每月可以領取,但本金卻最低要存一年才能取。
中途一旦要取,將視為違約,不但沒有一分利息,還要扣除以前發放的利息,然后將剩余的本金退還給客戶。
也就是說存一萬兩銀子,只要中途不取,每月就會有50兩銀子的利息,一年下來就是六百兩。
而且即便中途出了什么事要取出,也不會損失一分錢,只不過白存罷了,所以活脫脫的高利潤,無風險的買賣。
他相信很多將銀子埋在地里的中小型地主,都會忍不住的,畢竟在古代投入一萬兩白銀做生意,一年能賺六百兩已經不低了,何況還沒有任何風險。
第二條措施就是放貸,所有百姓都能從銀行獲得二兩紙幣的無息救災貸款。
沒辦法,以工代賑開銷實在太大,再搞下去就真的要破產不可,所以只能貸款,讓百姓自救。
第三就是調撥出十萬石糧食和五百萬斤的臘肉,補充入各地商行售賣,以便讓紙鈔的購買力再次堅挺起來。
十萬石糧食,看似很多,實則杯水車薪,只能解一下燃眉之急。
因為整個山西中南部地區的百姓,糧食都快吃光了,今年開春以來一直靠米糠野菜撐著,現在卻是連米糠也快供應不上了,價格還翻了兩倍。
而從大同帶來的20萬石糧食和剩余的500萬斤肉干,是萬萬不能再動,那是留給趙家軍和十多萬匠戶的口糧。
對于江南那幫商人和地主瘋抬物資價格,趙銳也是恨得牙癢癢,他估計是這兩年來山西采購的物資數量大增,才使得那幫商人坐地起價,當然,也不排除朝中的東林黨從中作梗,借此故意打壓他。
對此他也只能選擇暫時忍耐,以后再收拾江南的那幫東林黨和奸商,鹽商。
對穩住山西的局勢,趙銳還是有把握的,他知道一些地主士紳家中還是有余糧的,只要讓他們拿出來,撐到今年秋收還是沒問題的。
今年糧食雖然會大量減產,但哪怕減產一半,秋收后仍然可以撐上好幾個月,這段時間足夠他想辦法重新籌糧。
“大帥,朱巡撫和一眾官員在府門外求見。”
“他們來干什么?都帶進了吧!”趙銳想了想,一揮手,估計是這幫文官,給他這個新總督送禮來了,如今他正缺錢,可不會再拒絕。
不過,趙銳明顯想多了,朱大典和一眾文官都是兩手空空前來的。
“下官拜見總督大人。”
“恭賀總督大人…”
十多名文官來到大廳坐定后,嘴上恭賀吹捧不斷,可就是沒有實質性的動靜。
趙銳左等右等,見他們都沒有從袖子里掏出禮單之類的東西,也是有些不耐煩了,于是端起茶杯冷聲道:“本督公務繁忙,若是各位沒有其他事的話,就請回吧!”
“趙總督,山西免稅兩年的時間已經到了,今年秋收也只有兩兩三個月了,你看是不是該著手收稅事宜了?”
眾官員對視一眼,朱大典就一抱拳道。
如今山西所有的官員,是一分銀子的收入都沒有,都是在吃老本,讓老家送錢過來維持開銷。
可時間一長,也撐不住呀,簡直是大明朝最憋屈的地方官了,沒有之一。
“呵呵,你們不提醒,本督倒是忘了,好吧,本督這就上奏圣上,山西今年大災,請求再免除一年稅賦。”
趙銳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們,將茶杯重重的磕在桌上,冷笑道。
眾人都是氣得咬牙切齒,卻又不敢發作,這完全就是將他們往死路上逼呀。
朱大典倒是沉得住氣,在山東做了那么久巡撫,早就賺得盆滿缽滿,所以再次一抱拳道:“趙總督如此體恤百姓,我等自然是贊同,本官愿與趙總督一起聯名上奏,請求朝廷免除山西三年賦稅,不過,山西一省大小官員兩百多名,總得俸祿吧!總得有辦公經費吧!所以還請趙總督從中斡旋一下,我山西各衙門想和華夏銀行貸款三十萬兩銀子。”
“下官也愿和總督大人聯名上書。”
“下官…”
其他人也是趕緊表態,然后巴巴的望著趙銳,意思再明顯不過,不收稅可以,你趙銳想怎么玩也可以,但得貸款呀!
趙銳卻是瞇著眼,敲擊著桌子,過了好半晌,才一點點頭道:“好吧,那就每月貸款一萬兩銀子,不過,各地的官員都必須按照大明律嚴格審案,若是哪個縣的官員敢又玩敲詐勒索,循私舞弊那套,不但以后沒貸款了,本督還要追究該官員的責任。”
“這沒問題,我等一定秉公辦案,只是這每月才一萬銀子,恐怕不夠辦公所需呀!”
“是呀!太少了。”
“起碼每月也得三萬兩。”
“我看是不夠各位養小妾和花天酒地吧!”趙銳臉色一沉。
眾人尷尬不已,也了解趙銳的脾氣,不敢再啰嗦,紛紛告辭離去。
畢竟有總比一分沒有要好,一萬兩銀子,官大的每月還是能分到上百兩的,官兒小的也能分到幾十兩。
現在想要調離山西,要么就是任期到了,要么就是后臺足夠硬,否則那是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