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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對了,朵朵邀我們后日去她們家的別院玩呢。”左明心道。

  秦玄策剛從窗戶翻出去,左明心臉上的甜蜜的笑意還未褪去,左明靜與宋蘭兒便已推門進來。她被打趣了兩句,連忙將話題岔到這些事上來。

  “大臺鄉別院?”左明靜有些奇怪道:“錢家與我們家最近斷了來往,她怎會邀我們過去?”

  左明心道:“什么斷不斷的,那些是長輩們的事。我們與她之間難道還不來往了么?”

  左明靜搖了搖頭,疑惑道:“我只是奇怪,若沒有錢侍郎的同意,朵朵如何能喊動家中車馬、安排別院管家待客?”

  宋蘭兒亦是道:“也對啊,以她在家中的身份,不像能安排這些事的的。”

  左明心卻是道:“人家是一片好心,因顧到我要再去尋上次那老御醫開藥,特意求來的,你們卻偏要猜疑有它。”

  左明靜便淺笑道:“不過是覺得有些奇怪,哪里就算是猜疑?”

  左明心道:“她還特地托我喊了玄策和王笑,到時候大家正好聚會,豈不有趣?”

  左明靜微微一愣。

  “王笑?他也會去嗎?”

  “還沒答復呢,我剛剛才與玄策說了,讓他去問問。若他不去,我們便玩不了上次說的那些游戲了。”

  左明心說罷,見姐姐與宋蘭兒卻是同時捋了捋頭發,都有些緊張的樣子。

  她不敢打趣左明靜,卻是向宋蘭兒調笑道:“怎么?蘭兒害羞啦?”

  “才不是,我就是惦記著玩他上次說的狼人殺。”宋蘭兒道,“不過…”

  “是是是,你每日每夜的惦記。”

  “你胡說什么呀。”宋蘭兒卻不是好欺負的,便向左明心反問道:“為何朵朵邀約我們,你卻是先與秦玄策說的?還是‘剛剛’與他說的?你剛剛有出府嗎?”

  左明心臉一紅,道:“我哪有這么說。”

  “你就有。”

  兩人便鬧作一團。

  過了一會,宋蘭兒道:“王笑未必能去呢,他最近似乎有些麻煩,今天不少人在嘀咕他…”

  左明靜便問道:“還是在說他是勸圣上重開東廠的奸佞?”

  這件事,左明靜最初聽到時其實是頗有些吃驚的。

  那天看那少年的樣子,一派從容溫雅,睛神眼澈,確實很難與傳說中的閹黨小人聯系在一起。

  但既然連祖父也說他是小奸賊,那想來是不會錯的。

  此時左明靜想到這里,便對于錢朵朵的邀約些踟躕起來。

  上次都勸過朵朵這丫頭一次了,她竟然是還要去邀請王笑?

  對方若是一個用心險惡的,到時候萬一對自己這邊幾個女子有所不軌…

  即便沒有,事情傳出去被人嚼了舌根,也是壞了大家的清譽,甚至對長輩的官聲都有損。

  思及至此,左明靜便有心勸勸她們別去邀請王笑。

  偏偏妹妹都與秦玄策說過了,此時自己再勸,未免有些太刻意了。

  正猶豫著…

  卻聽宋蘭兒道:“現在可不僅是士林中人罵他奸佞了,如今京城里罵他的人可多了,他們家的生意似乎也出了問題…另外,他還和文弘達打了一架。”

  “打架?”左明心便有些好奇起來:“怎么回事,你快說說。”

  宋蘭兒便道:“我也是聽父親與人談話說到他了,剛剛才特意讓人去打聽的。坊間如今很多人都在傳,說這個準附馬的德行不太好,說他不孝繼母、苛虐繼弟,又在外沾花惹草…不僅如此,還在京郊霸占民田、欺打佃戶…”

  左明心便皺眉道:“我不信,玄策的朋友不至于那樣的。”

  “偏你的秦玄策什么都好,連朋友都好?”宋蘭兒又打趣道。

  左明靜正聽得入神,不由輕聲催促道:“你們別在那斗嘴,且先將話說完呀。”

  “明靜姐就是這好奇么?”

  “偏你不好奇,還要跑去打聽。”左明靜嗔了一句,道,“既是認識的人,當故事聽聽也好的。”

  宋蘭兒道:“說來也奇怪。那天我見他文才出眾,分明是慧達聰敏之人,原來坊間卻有傳言說他是癡呆呢。想來,應該是他沒有商才。”

  左明靜奇道:“沒有商才?怎么說?”

  宋蘭兒道:“事情是這樣,因他與繼母崔氏有隙,崔家便不賣糧食給他家,他便上門賠禮…”

  “…這樣明目張膽地打了文弘達之后,糧食自然是沒買到,王家還得罪了文家。”

  “昨天文家、賀家都發話了,說是王家子弟這樣的品行,不堪與之做生意。文弘達還當眾揚言要開了一間酒行,要將光明正大地將王家擠垮,第一件事就是買下了崔家的糧食。王家次子據說是商賈奇才,這次卻是因弟弟的原因輸給了文弘達,便還有不少人譏王笑是敗家子。”

  “事情才傳出來不到一天,城中各大酒樓、青…總之許多人不敢得罪文、賀兩家,都停止了與王家的合作,墻倒眾人倒,今天早上運酒去王家退貨的馬車,將清水坊堵得滿滿當當,這一下,王家酒行怕是要賠慘了。”

  “王家對外說要讓他一直在祠堂跪著,我怕他后天是去不了京郊了。”

  左明靜與左明心皆有些愕然。

  王笑這個人,竟是這樣的?

  提議重開東廠,還能說是他與文官們政見不同,或許是對政事有其獨特的見解。

  當著繼母娘家人的面打人,這算是極不講禮數的惡行了。

  左明靜聽說王笑不能去了,心中松了一口氣。

  同時卻似乎也有一絲隱隱的遺憾。

  “傳言可行嗎?他可是準附馬呢。”

  宋蘭兒道:“準附馬又如何?你真當每個附馬都是相貌堂堂還品行高潔?”

  左明靜又是問道:“宋先生是如何說的?”

  宋蘭兒道:“父親說‘此子心懷叵測’。”

  這顯然也不是什么好詞。

  對于左明靜而言,或許王笑在她心中那個‘算是可交的朋友’這種形象便差不多崩塌掉了…

  但接下來的時間,她心中始終在思考著這件事。

  她隱隱覺得,這事似乎不是那么簡單,背后藏著些自己還沒琢磨到的東西。

大熊貓文學    我非癡愚實乃純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