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恩躺在床上喘著粗氣。
因為他最近與丹妮莉絲過于親近而導致了美狄亞的不滿,拿出正宮氣勢的美狄亞懲罰性地要求他交出所欠的公糧,雖然不是每一個法師都像雷斯林一樣體弱多病,但是一個晚上的連續辛苦耕耘也讓費恩在體質加成下才堪堪承受下來,更何況美狄亞本身就讓費恩欲罷不能。
“呼...”費恩掙扎起身灌下一劑恢復體力的魔藥,身上的汗水也在戲法的作用下消失得干干凈凈,他起身準備熱毛巾,溫柔地幫著美狄亞清理衛生。
“嗯哼...”閉上眼睛享受的淡紫色頭發的麗人哼了幾聲,才睜開眼睛看著費恩輕聲笑道,“現在才知道誰對你好了吧?”
“當然當然。”費恩訕訕笑道,“這連瞎子都看得出來。”
美狄亞坐起身來,雪白的雙臂挽住擦洗完的小法師,她在費恩耳邊輕聲問道,“親愛的,你接下去打算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費恩搖了搖頭,“我還是覺得先幫助丹妮莉絲購買無垢者比較好,我們目前沒有收到任何關于狂獵的消息,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和長城以外的異鬼搞在一起,畢竟他們不怕冷。”
“所以你想讓他們送命?”
“總比讓你們送命好,我不能算得上善良,是有遠近親疏之分的。噓,別吵醒希瑞和艾莉亞,我覺得我又可以了。”
在喬拉爵士看來,無垢者是丹妮莉絲征服維斯特洛大陸的最優選,因為無垢者們不會做出軍隊會做出的暴行,即使是最富有的蘭尼斯特家族的士兵,在攻破君臨城之后也是選擇了洗劫,嬰兒,少年和老人都被殺害,遭強暴的婦女更是不計其數。而無垢者們不會搶劫,不會強暴婦女,沒有命令的話連一條狗都不會殺,他們心中屬于人類的那一部分,甚至人類的獸性的那一部分已經完全消失了。
丹妮莉絲非常疑惑,阿斯塔波這座城市在她看來就是只肥羊,原諒她的用詞,畢竟她和多斯拉克人混久了,一部分思維已經與多斯拉克人一般,搶劫已經是生長在骨子里的生活方式了。阿斯塔波這座城市已經腐朽潰爛,那些城墻塔樓上甚至沒有士兵,所謂的鷹身女妖之子全是些驕傲自大的貴族,臃腫肥胖,穿著布裙,渾身上下只有發型嚇人。即便一個最普通的卡拉薩,也能把阿斯塔波像核桃一樣敲碎,挑出里面腐爛的肉。當然,這里說的卡拉薩并不包括丹妮莉絲自己的卡拉薩,她的卡拉薩太小了。
不過喬拉爵士卻給出了合理的答案,這些阿斯塔波人所剩的只有古老的名望和鼓鼓的錢包,他們打扮成昔日的吉斯長鞭手,裝作自己仍舊統治著一個大帝國,沉浸在昔日的榮光當中。他們每人都是軍官,頭銜都極夸張,節慶日里他們在斗技場中模擬戰爭以示英勇,但死的卻是太監。然而任何想與阿斯塔波作對的人都知道,他們的對手將是無垢者,一旦形勢危急,奴隸商人們會讓所有部隊傾巢出動。而多斯拉克人自從在科霍爾城門口留下辮子之后,就再沒跟無垢者打過了;而第二個原因則是阿斯塔波就是多斯拉克人的大金主,奴隸灣北面的多斯拉克海大草原里有二三十位強大的卡奧,他們最喜歡的莫過于攻城略地,并將城中居民等賣為奴隸,這座城市里的奴隸主可是這些卡奧的大買家。
這也讓她在與費恩討論之后堅定了某些想法。
“全買下?”奴隸女孩難以置信地反問,“陛下,小人沒聽錯吧?”
“是的,你沒聽錯,”丹妮莉絲說道,“我要把他們全買下,方便的話,請你轉告善主大人們。”
今天她穿著魁爾斯長袍,深紫羅蘭色的綢緞映襯紫色的眼睛,左邊酥胸裸露出來。她穿衣服的時候可是大大方方沒有避諱費恩,不過他沒有想往常一樣緊緊盯著她的胸脯,這讓她有些小小的失落。
那些阿斯塔波的善主大人們正在低聲交談,丹妮莉絲舉起一只銀色細高腳杯,啜飲著奴隸灣特產的酸柿酒,她聽得出其中的貪婪。
八名商人各由兩三名貼身奴隸服侍,其中最老的格拉茲旦帶了六人,為不被看做乞丐,丹妮莉絲也帶來自己的仆人,女仆,白胡子阿斯坦和壯漢貝沃斯,喬拉爵士,血盟衛以及穿著法師長袍的費恩。
“全部!?”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低吼道,他今天聞上去是甜膩膩的桃子味,奴隸女孩用維斯特洛通用語把這個詞重復了一遍。“若以千為單位,就是八千,她全部都要?此外還有六百,等湊齊一千就是九千,這些她也要?”
“全部都要,”丹妮莉絲說道,“八千,加六百,還有仍在訓練中、沒獲得尖刺盔的,全部都要。”
克拉茲尼又轉向同伴們再次商討,翻譯已把他們的名字告訴了丹妮莉絲,但她還記不清楚那些繁復拗口的名字,她只記得好像有四個格拉茲旦,想必是取自創世之初建立古吉斯帝國的“偉人”格拉茲旦。他們八個的長相都差不多,粗壯肥胖、琥珀色皮膚、寬鼻子、黑眼睛,直立的頭發要么黑,要么暗紅,要么就是紅黑混雜。這是吉斯人的血統標志,他們都裹著托卡長袍,在阿斯塔波只有自由人才準穿這種服裝。
據格羅萊船長所說,托卡長袍上的流蘇代表各自的地位,來到這間位于金字塔頂的陰涼休憩廳的奴隸商人中,有兩個穿的托卡長袍帶銀流蘇,五個帶金流蘇,最老的格拉茲旦的流蘇則是大顆的白色珍珠,當他在椅子上挪移或擺動手臂,它們便發出輕微的嗒嗒的碰撞聲。
“但我們不能出售未完成訓練的男孩。”一位銀流蘇的格拉茲旦對其他人說。
“當然可以賣,只要她出得起錢。”一位更胖的人說,他帶著金流蘇。
“他們沒殺過嬰兒,還不是無垢者,若將來在戰場上表現不佳,必定損壞我們的名聲。再說,即便我們明天就閹割五千男童,等他們適合出售還需要十年時間,怎么對下一位買家交代呢?”
“我們就告訴他必須等,”胖子說道,“口袋里的金錢勝過將來的收入。”
丹妮莉絲任由他們自己爭論,裝作茫然無知的樣子。不管價錢多高,她都打算全買下來,這座城市有上百個奴隸商人,但此刻在她面前的八位最有影響力,售賣床上奴隸、農奴、文書、工匠或教師的時候,這些人是競爭對手,但在制造和出售無垢者方面,他們世世代代結成聯盟。
磚與血造就阿斯塔波,磚與血造就她的子民。
最后宣布決定的是克拉茲尼:“告訴她,只要有足夠的錢,可以帶走八千,外加那六百,如果她想要的話。告訴她,一年后回來,我們再賣給她兩千。”
“一年后我就在維斯特洛了,”丹妮莉絲聽完翻譯后說,“我現在就要,全部都要。無垢者固然訓練有素,即使如此,戰斗仍會有傷亡。我需要那些男孩作為替補,隨時準備取代他們的位置。”她把酒放到一邊,俯身靠近奴隸女孩。“告訴善主大人們,我連那些還養著小狗的小家伙們也要;告訴他們,我為一個昨天才閹割的男孩付的價跟一個戴尖刺盔的無垢者相同。”
女孩把話轉述,但是回答仍然是不。
丹妮莉絲有些惱怒地皺眉:“很好,告訴他們我付雙倍價錢,只要能買下全部。”
“雙倍?”帶金流蘇的胖商人差點流下口水。
“這小婊子是個傻瓜,真的。”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說,“照我看,就要三倍價錢,她拼死也會付的。對,每個奴隸要十倍的價。”
留尖胡子的高個格拉茲旦用磕磕絆絆的通用語講話了,“陛下,維斯特洛是個富裕的國度,這點我們很清楚,但您現在并不是女王,或許永遠也不會成為女王,而即使無垢者也可能在戰斗中輸給七大王國野蠻的鋼鐵騎士。容我提醒您一句,阿斯塔波的善主大人們不會拿奴隸來交換空口承諾。您想要所有太監,請問有沒有足夠的金錢或貨物呢?”
然而奴隸商人早就將三艘船上的貨物都統計完全,每一顆瑪瑙、每一罐藏紅花都有記錄。根據他們的出價,丹妮莉絲可以購買一千名無垢者,但是她說要付雙倍價錢,那就是五百名。即使是丹妮莉絲那頂三頭龍王冠,也不過再多換一百名而已。然而丹妮莉絲拒絕賣掉王冠。自從韋賽里斯賣掉母親的寶冠,他再也沒有歡樂,只余下憤恨與暴戾,“我也決不會奴役我的子民,連他們的貨物和馬匹也不賣。”
即使丹妮莉絲壓上了三艘船,肥胖的格拉茲旦們經過商討,也只賣給她兩千名無垢者。
費恩朝著丹妮莉絲點了點頭,提醒她,可以加價。
她看向奴隸商人們,兩千人可不夠執行她的計劃,“全部都要,給你們金磚,純金。”
“你沒有金磚。”善主大人們放聲大笑,“你的船上有什么我們都知道。”
“是嗎?”費恩用流利的瓦雷利亞語說道,遠比這些鷹身女妖之子們更為流利,“你們真的確定嗎?”
“我還以為你是個男寵。”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輕蔑地看向費恩,“昨天你和你的小婊子很親密,而且你還裝作并不懂瓦雷利亞語。。”
“我是個巫師,而我的個人資產并不屬于她。”費恩沒有理睬奴隸商人糟糕的話語,在它看來這些人已經是個死人了。他將一塊美聯儲標準金磚被甩在了桌子上,“而我,有黃金。”
一根美聯儲標準金條重27.4磅,約為12.42千克,若是以900美元一盎司的價格來算的話,差不多有36萬美元。善主大人們抱起金磚仔細查看,他們搖了搖頭,“純金,但是不夠。”
“我會付出與你們等體積兩倍的黃金。”費恩的笑容神秘莫測,“記住,是與你們等體積,是體積,你們越胖,黃金越多,所以分給每個人的黃金是不一樣多的。我想這樣足夠買下八千個無垢者了吧。”
“我聽說不朽之殿已經成為真正的塵埃了。”最老的那名格拉茲旦說話的時候,他的珍珠流蘇也在嗒嗒作響,“我無法信任你能拿出這么多黃金。”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費恩滿不在乎地挑了挑眉毛,“我有足夠的耐心等你們稱量完黃金,而且我們可以簽訂契約。順便補充一句,不朽之殿是毀于女王陛下手中的。”
善主們看了看,都點了點頭。他們原本打算逼出丹妮莉絲的龍,但是在如此大量的黃金面前,龍可不算什么。“那我們明天在驕傲廣場交易。”,留尖胡子的高個格拉茲旦用通用語回復費恩,“先簽訂契約吧。”
費恩簽完名字之后,滿臉笑容得與奴隸商人們握手,舉杯,慶賀交易達成。他已經成為了這場交易的主角,在他用戲法清潔完被吉斯人弄得黏糊糊的手之后,把契約送給了丹妮莉絲,以及作為贈品的奴隸女孩,至于女孩被當做成交的信物送出去有什么感受的話,她很謹慎地沒有表露出來。
丹妮莉絲溫聲問向奴隸女孩,“你有名字嗎,還是也得每天從木桶里抽一個新的?”
“只有無垢者才那樣,”女孩說,隨即意識到問題是用古瓦雷利亞語提的,她瞪大了眼睛,“噢。”
“你叫‘噢’?”
“不...陛下,請原諒小人的失禮。您的奴隸名叫彌桑黛,可...”
“彌桑黛不是奴隸了,從此刻起,我將你解放。過來一起坐轎吧,我有話說。”拉卡洛扶她們坐上轎子,丹妮莉絲放下簾子,隔開灰塵與熱氣,她示意費恩弄出些冰塊,“若你肯留下,可以作為我的女仆之一。”
她邊說,轎子邊走,感受來之不易的清涼,“像為克拉茲尼服務一樣為我傳話。但若你思念父母,盼回家照料雙親,隨時可以離開,不再為我效力。”
“小人愿意留下,”女孩說道,“小人...我...無處可去,我很樂意為您效力。”她有些害怕,特別是在見識到費恩的魔法之后。
“我可以給你自由,但不能給你安全,”丹妮莉絲警告,“我必須橫穿世界,去進行一場前途未知的戰爭。跟著我,你也許會挨餓、會得病,甚至被殺。”
“Valarmorghulis。”彌桑黛用古瓦雷利亞語說。
“凡人皆有一死,”丹妮莉絲贊同道,她往后斜靠在墊子上,牽起女孩的手,“無垢者真的全無恐懼嗎?”
“是的,陛下。”
“你現在為我效力了,別害怕,對我說實話。他們真的感覺不到痛苦?”
“勇氣之酒消除了感覺。殺死嬰兒之前,他們已經喝了許多年。”
“他們真的很順從?”
“他們只知道順從,若您不準他們呼吸,他們會覺得那比違背命令更容易。”
“等用不著的時候,我該拿他們怎么辦呢?”
“陛下?”
“等我贏得戰爭的勝利,奪回父親的王座,我的騎士們將收起武器,回到城堡里,回到妻兒和母親身邊,回到生活中去。但這些太監沒有生活,到了無仗可打的時候,我該拿這八千個太監怎么辦呢?”
“無垢者是優秀的衛兵和看守,陛下,”彌桑黛說道,“再說,如此精良又經驗豐富的部隊,不難找買家。”
“他們說,在維斯特洛不能買賣人口。”
“不管以哪方面而論,陛下,無垢者都不是人。”
“若我真把他們賣掉,怎么知道他們不會被用來反對我呢?”丹妮莉絲尖銳地問,“他們會那么做嗎?跟我作對,甚至傷害我?”
“只要主人下令,他們就不會問問題,陛下。任何懷疑都早已從他們身上剔除,他們只知道順從。”她有點不安,“當您...您用不著他們的時候...陛下可以命令他們自刎。”
“即使如此,他們也會照辦?”
“是的,”彌桑黛的聲音輕下去,“陛下。”
丹妮莉絲閉上眼睛,讓轎子載她繼續前進,回到貝勒里恩號,把一切安排妥當。
“黃金真的夠嗎?”當晚,正在喂龍的丹妮莉絲看向悠閑坐在床邊的費恩,她還是有些擔心,但是她忍不住好奇,“你難道有點金石嗎?”
“我當然沒有點金石,那可是煉金術的最高成就,不過我的黃金還是十分充裕的。”費恩笑了笑,想起了自己以前洗劫金庫的事,“我說到做到,黃金會給他們的,不過他們要自己動手拿而已。”
ps:1磅16盎司≈0.45千克。我們按照以前的金價平均值來算,大約就是900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