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上的符文一下子發出光芒,劍鋒劃破空氣,斬斷木棒與劃開肉體,費恩向后撤了一步,轉身抬劍,再狠狠地揮下,噴涌而出的血液在地上與爛泥混成一團,“砰”地一聲掉在地上的頭顱讓周遭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這里是金袍子不會來的地方,這里是跳蚤窩,費恩身上一看就很值錢的東西讓許多強盜與人渣眼饞,有人甚至拿著木棒就想襲擊費恩。但是費恩強有力的反擊讓強盜們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吃下這只肥羊。
“快點,這小子只有一個人。”
“怎么又是這種多元宇宙雜魚都會說的話?”費恩踩了踩鞋底的爛泥,轉動長劍,“快點,我趕時間。”
“哈,小子,既然你這么著急找死...”
費恩對自己釋放了一個“劍刃防護”之后與就上前與強盜們交鋒,然后特意等強盜將他包圍的時候釋放了一個“哈達之臂”,黑暗能量構成的觸須從他的身上蔓延而出,幾乎所有強盜都痛苦的大喊,他們的一部分皮膚腐蝕發黑,劇痛讓他們失去了對外界的反應,有些人則拿不穩武器跪倒在了地上,到達君臨之前的殺戮,讓湖女之劍越發的鋒利,費恩能毫不費力地沿著骨縫切下這些動彈不得的惡棍的頭顱。由于法術的顏色和環境的昏暗,沒人看的費恩使用魔法的樣子,圍觀的貧民只看到費恩沖了上去,所有惡棍突然都倒在了地上,然后被砍下了腦袋。
惹不起,這是周遭所有人的想法。還有就是,快跑。誰也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看他們不順眼。
“呼,真是惡心。”費恩即使現在也不敢大口呼吸,惡臭的空氣和死時失禁的強盜讓他差點吐了出來,他現在也沒心情清理身上的血跡。費恩踩著血液和著的泥土前進,留下一地的血腳印。他不得不再次撕開一張“生物定位術”,這是最糟心的情況,這個法術需要專注狀態,也就意味著費恩必須維持著法術,但是突如其來的戰斗打斷了他的狀態,也就是說他不得不再浪費一張卷軸。
“艾莉亞,你最好讓我馬上找到你,不然的話我就要虧本了。”費恩喃喃自語,撕開卷軸,他再次感應到了艾莉亞的位置,然后他就朝著南面跑了過去。一身血跡的費恩沒有人敢阻攔,即使是有些鬼鬼祟祟的人跟在后面,也被費恩甩開了。
艾莉亞甩開費恩的追蹤之后,她長舒了口氣。她打算去河邊看看,或許今天會經過爛泥門,她今天還沒去那邊看過呢,只不過需要小心一點,還有人在找她。艾莉亞抵達碼頭時,周圍靜得出奇。她瞥見兩個金袍衛士,正并排穿過魚市,可他們看都沒看她一眼。市場的攤販空了一半,港口的船只也比她記憶中少。黑水河上,三艘國王的戰船排成固定陣形巡邏,船槳起起落落,金色的船殼破浪前進,艾莉亞看了一會兒,然后開始沿河走。
當她看見站在三號碼頭邊,身穿灰色羊毛滾白緞披風的衛士時,她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臨冬城的顏色,她的眼淚不禁奪眶而出。在他們身后,有一條漂亮的三桅商船,泊在碼頭里輕輕擺動。艾莉亞看不懂船殼上漆的字,那是種奇怪的語言,可能是密爾語、布拉佛斯語甚至高等瓦雷利亞語,她抓住一個路過的碼頭工的袖子。
“請問,”她說,“這艘船是?”
“密爾來的‘風之巫女’號。”那人說。
“它還在這兒啊。”艾莉亞脫口便道,碼頭工人神情怪異地看了她一眼,聳聳肩走了。艾莉亞朝碼頭跑去。風之巫女號正是父親雇來送她回家的…它竟然還在這兒!她以為船早就開走了。
三個守衛之中,兩個在賭骰子,另一個則手按劍柄來回巡視。她不能像個小嬰兒一樣哭哭啼啼地走過去,給他們見著了準會丟臉,于是她停下來揉揉眼睛。眼睛,眼睛,眼睛,他們為什么還…
用你的眼睛看,西利歐的話在耳際回蕩。
艾莉亞仔細看去。她認得父親所有的侍衛,但這三個穿灰披風的人她從沒見過。“喂,”正在巡邏的那人叫道,“小子,你干什么?”玩骰子的兩人抬起頭來。
艾莉亞用盡渾身解數,才忍住惶恐,沒有拔腿就跑。她知道自己若真跑了,他們會立刻追上。于是她逼自己走得更近。他們要找的是個女孩,但他把她錯當成小男生了。既然如此,她就當個小男生吧。“要不要買鴿子啊?”她把死鳥拿給他看。
“快滾吧你。”守衛說。
艾莉亞立刻照辦,她根本不需要假裝害怕,她一轉身,那兩人又重新賭起骰子。她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道怎么地就走到了跳蚤窩,但當她抵達丘陵間彎彎曲曲的狹窄巷道時,差點喘不過氣。跳蚤窩里有一種臭味,混雜了豬圈、馬廄和皮匠棚的氣息,外加酸敗酒肆和廉價妓院的味道。艾莉亞在這迷宮里麻木地走著,直到經過一間食堂,聞到從門口傳出的沸騰褐湯的香味,才發現鴿子沒了。一定是跑的時候從腰帶上掉了,不然就是有人趁她不備偷走的。一時之間,她的眼淚又快掉了下來。她可得大老遠走到面粉街,才找得到那么肥的鴿子。
一只修長潔白,指節分明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艾莉亞一下子從丟失鴿子的難過中驚醒了,她不用回頭都能聞到濃重的血腥氣。
“蠢女孩,我終于找到你了。”放松下來的費恩語氣也沒有那么嚴肅了,“別亂動,你難道沒發現跟在你身后的煙霧嗎?我是你哥哥羅柏·史塔克花了一大袋金龍雇傭來找你的。”
艾莉亞聽見這個聲音在說她的名字的時候不像是君臨的人,而是一種很奇怪的口音,像是在說aria一樣。她僵硬地轉過頭,看到的是一個比她高大約兩個頭的灰白色頭發的少年。雖然他身上的防水皮衣上面有半干涸的血跡,但是他還是對著她露出笑容。
“你的哥哥有只冰原狼,叫做灰風,不過現在已經很大了。他寫給你信我有帶在身上,如果你答應我,我放開手之后你不逃跑,不拔出那把‘縫衣針’,我就給你看,好嗎?”費恩盡量柔和自己的語調,他極高的魅力值也讓艾莉亞慢慢的放松了下來,他感覺手底下的肌肉不再緊繃。他看到艾莉亞點了點頭,就松開了她,把劍插回背后的劍鞘,然后從口袋里取出一個有著冰原奔狼封泥的信紙,“給你,你哥哥寫給你的信。”
艾莉亞伸出臟兮兮的手,不安地看了一眼費恩,又低頭仔細查看,確定是臨冬城的印記,然后她迫不及待地撕開信紙,在信紙上留下黑乎乎的手印。她快速的看過了一遍信紙,才確定眼前這個人確實是羅柏雇傭的。
“你叫費恩維迪恩?”艾莉亞瞪著大大的眼睛問道。
“哦豁,羅柏連這個都跟你說了嗎?”費恩見艾莉亞徹底相信了,他也放松了下來,“我本來還打算對你用友善術的。”
“羅柏說你是個巫師?你會魔法?他還說你會制做野火,但是因為跟母親意見不合,他才讓你來找我的。”
“嗯?他怎么連這個也跟你說?是在抱怨我沒有給他做石魔像嗎?可是他付不起這筆錢啊。”費恩攤了攤手,“至于魔法,我會,但是很貴。”
“很貴?”
“都是要花費寶石的。”費恩輕聲念出咒語,打了幾個響指,他自己身上的血跡和艾莉亞身上的、頭發上的污漬統統消失不見了,“不過這個不用。”
“哇!”艾莉亞因為得救之后心情放松,“還有嗎?”
“其他的你也付不起錢,來吧,我們去找些吃的。吃完你再說其他的。”
“我要吃果醬餅。”
“是在我第一次遇到你的那個地方嗎?”
“面粉街,沒錯,我要吃藍莓口味,還有檸檬口味的,五個,不,十個。”艾莉亞感覺到了費恩的善意,拉著費恩的手臂喊道。
“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艾莉亞大口啃著藍莓果醬餅,熱乎乎的面粉香氣與水果的甜味是她這些時日來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她看到推著手推車的男人,哼了一聲。費恩抱著一堆用紙袋包裹著的果醬餅,看著狼吞虎咽的艾莉亞,從口袋里掏出一瓶用小鋼瓶裝的葡萄酒,擰開蓋子遞給艾莉亞,“喝一點,這些是我今天能喝的酒。”
她就這果醬餅喝了一口葡萄酒,“這應該不是臨冬城的酒吧。”
“你怎么知道?”
“臨冬城沒有葡萄酒。”
“好吧,你可真聰明,這是從我來的地方的酒。”費恩說的是陶森特,圣馬修脂粉是他購買的最多的葡萄酒,其次就是尼克拉斯公爵夏多內白葡萄酒,“那地方叫陶森特,是個盛產葡萄酒的地方,也是我打算定居的地方。”
“魯溫師傅沒有說過那地方,很遠嗎?”
“非常非常遙遠,是普通人到達不了的地方,那里風景很美,是個童話般的世界。”
艾莉亞拍了拍肚子,她牽著費恩的一只手走著,費恩打算帶她回絲綢街,讓她好好洗一洗。突然,城市的另一端響起了鐘聲,厚重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君臨,無數鴿子沖天而起。
“這會又怎么啦?”
“天上諸神行行好,怎么這鐘成天響個沒完啊。”一名老婦人哀嚎。
“這會兒換那小鬼國王死啦?我說啊,小鬼就是這德行,個個都不持久!”沿街的妓女推開窗戶往外看。
“國王沒死,這會兒敲的是集合鐘,只有一座塔里的鐘在響。國王死的時候,城里每座鐘都會響。”有個街坊大喊道。
“喂,行了,行了,別咬了!再咬小心我敲你的‘鐘’!”窗邊的女人對身后的男人說,并用手肘推開他,“不是國王,那是誰死了哩?”
“這只是集合鐘。”街坊說道。
街上所有人都往維桑妮亞丘陵上集合,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發生了什么事?”費恩抓住一個男人問道。
“金袍子要把他帶去大圣堂。”
“帶誰?”
“當然是首相啊!大家都說他要被砍頭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