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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忠犬

  昨晚的勇士聯賽的戰場可謂是風起云涌,在我們輕松淘汰了EG后,另一邊的戰場也是精彩連連。

  IG.V和OG經歷了68分鐘的大鏖戰,最終憑借拒絕者(Paparazi)出神入化的卡爾秀,IG.V團滅OG收獲冠軍。

  LGD大戰Liquid,Maybe影魔對線完爆Fata的白虎,前者單殺破塔,自我節奏完美,后者游走支援,團隊節奏拉滿。最終LGD依靠一波良好的肉山決策,先行秒掉白虎并收獲不朽盾,由此拉開經濟差,慢慢蠶食掉了液體(Liquid)。

  Newbee.Y對上韓國豪強MVP,軍哥哥(Sccc)祭出美杜莎,在前期小劣的情況下,穩扎穩打,一點一點打回局勢,最后一姐成型,直接平推掉了MVP。

  中外對抗三路開花,卻被一個路人隊伍搶去了所有風頭。

  一個名為“Nobody”的路人隊伍,半決賽立克Navi,決賽險勝Newbee,連勝Ti1和Ti4兩大世界冠軍,奪得了眾多勇士聯賽中一個含金量最高的冠軍。

  Nobody的所有選手的ID都是一連串的數字符號,除了中單名為“阿呆”。

  兩盤精彩對決,這個名為“阿呆”的中單連續選出TK——地精修補匠。第一盤是飛鞋虛靈大根的強勢碾壓,第二盤則是跳刀刃甲血精的奇詭套路。

  一時間,無數帖子齊發,都在找尋著這位名為“阿呆”的神秘玩家,更有人打算憑借其常用鍵位來推測他是哪路職業選手,但都一無所獲…

  躺在床上的我看了看那兩把的戰績截圖。

  血精刃甲?難道是那個DDZ?

  DDZ…我想起來了!

  突然想到些信息的我連忙在網頁上搜索了“Arrow.DDZ”,果然…

  Arrow陷入假賽丑聞遭永久禁賽,DDZ與隊友Lance被永Ban!

  DDZ,馬來西亞天才少年,盤踞很長一段時間的東南亞天梯第一,Arrow戰隊中單。

  曾憑借一己之力帶領隊友以東南亞賽區頭名的身份闖進Ti4,最終遺憾折戟。之后卻因為假賽丑聞,DDZ被V社永久禁賽,其中根由,眾說紛紜,除了相關人士,沒有人知道真相。

  同道中人?有點意思,改天可以會一會他。

  周日,基地就剩下我一人了。

  梁發明和徐森林不用說,都是有家室的人,而且初建隊需要魔鬼集訓,他們自然要找一兩天和家人女友溫存一下。

  至于王宸毓,那自然是步梔打電話來詢問復習資料的事,結果他當天就去了書店。

  周海钖去單獨特訓了,特訓如何穩過簽證。

  至于我,我打算把自己的行李先收拾一下。

  我帶的東西很少,也就是幾件平常的換洗衣服,和一些個人證件,還有…

  一封信和一個錦盒。

  信,就是LGD的試訓信,是我被車撞的那晚上,胖子給我的。

  至于這個金絲鑲邊的小錦盒,則是莊淳親手交給我保管的。

  “如果哪天我死了,你就把這盒子打開,看看里面有什么。”

  看看里面有什么…

  這幾天確實忙于試訓,倒把這件事給忘了。

  莊淳的盒子里,究竟裝著什么?還有,他為什么要跳樓?真的是單純為了替我打掩護么?他臨死前說的話,又是什么意思?

  強大的好奇心迫使我緩緩打開了那個盒子。

  出乎意料,盒子里只躺著一張已經泛黃的信紙,上面寫著:

  “時來運轉,人定勝天。”

  筆跡娟秀,沒有落款。可能真如莊淳所說,是他老婆留下來的。

  可這不明覺厲的八個字到底有什么特殊含義呢?

  我仔細察看了下字條,發現背后有一排印記,像是用指甲硬生生刻出來。因為年代久遠,印記已經模糊不清,我只能依稀辨認出前面幾個字:

  “303號…”

  一旁還有個郵戳:“愛情郵局,2011.8.21”。

  一頭霧水的我再度上網搜索“愛情郵局”,發現大致結果有兩個,一個位于上海虹橋的甜愛路,一個位于廣東珠海的情侶路。

  事情越發撲朔迷離起來。

  我匆匆放好行禮,也沒仔細收拾,放在一旁,直接打車去找那甜愛路。

  雖說好奇害死貓,可莊淳的死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口,不趁早解決,我寢食難安。

  虹橋口,有一條“甜愛路”,被譽為上海“最浪漫的道路”。

  路口設有一個特制的愛心郵筒,在這里寄出的每一封信件,都會被印上代表“愛與浪漫”的郵戳,在寄往遠方,留作永久的紀念與收藏。

  若是莊淳沒有后續一系列的詭異操作,我自然會認為,這封信是他們夫妻倆當初你儂我儂的見證。

  但顯然不是如此。

  303號…

  303號…

  到達目的地時已經是傍晚了,我在這街頭不停徘徊,在婉轉崎嶇的巷子來回走動,在各家門牌號前駐足。

  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生怕被當成賊抓起來。

  可還是一無所獲。303?這到底是什么鬼號碼?我重生是來打dota的,不是來玩解謎游戲的。

  夜風呼吹,為我送來了異動:

  “吃吧。”

  “汪汪汪!”

  “哇!”

  “給你吃還嚇我,下次不給你吃了。”

  我聽見動靜,尋聲走去,路過一個轉角,來到了一間很大卻滿是舊塵的房子前。

  一個小男孩手里拿著餅干,眼淚汪汪,身上沒有傷痕,應該是被嚇哭的。

  一旁那條狗的毛發各處勾結成塊,癱在那里偶有呼吸,全身泛著一股污臭,雙眼耷拉著,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脖子下掛著一個小牌,上面似乎寫著…303?

  “大哥哥,你別動它!它會咬人!”男孩驚呼。

  我剛要走近,那條狗果然齜牙咧嘴,朝我大吼,只是聲音很弱,怕是沒吃飯的緣故。

  我回頭問那個小男孩:“這條狗在這里多久了?”

  男孩搖搖頭:“不知道,我爸爸說,這條狗很早就在這里了,有人要帶它走,它就大喊大叫,還要咬別人,慢慢地就沒人管它了。”

  我好奇道:“那你還給他送吃的,不怕他咬你?”

  男孩嘟囔著說:“我,我怕…我怕它餓死了。”

  我摸了摸他的頭:“沒事,放心把他交給我。”

  我彎下身子,悄悄要走近,這條原本癱著的狗像是突然活了一般,爬起來就是一通亂叫,隱隱伴隨著嗚咽和慘嚎。從這個角度,我能清晰地看到卡在狗脖子上的項圈。

  項圈周圍全是黏著血塊的毛發,隱隱還有腐爛的臭味。

  看來這個項圈在狗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套上去了,結果長大了沒能及時取下,反而死死錮緊,成了他的索命圈。

  這樣下去這條狗會死的。

  我盡量擺出一個友好的姿態,上前要察看他的情況,結果狗大嘴一張,我忙縮手,差點被咬到。

  這樣下去有點棘手啊。

  誒,有了。

  我靈機一動,想著如果信上的“303”指的就是這條狗的話,那么那個錦盒應該有用。

  我從口袋里拿出小盒子,對著眼前的狗搖了搖。

  嗚——狗慘嚎一聲,身子向前傾,艱難地趴在地上,兩眼用力要睜開看我,并搖起了尾巴。

  有戲。

  我立刻上前抱起他,粗略看了看近況,登時眉頭緊鎖。

  情況比我想象的更嚴重,這家伙脖子周圍一圈的肉腐爛已久,已經長蛆。全身臟成這個樣子,怕是早已感染。

  這條狗歪著脖子要舔我,孰料連頭也直不起來,只能急得干叫,我看得眼里發酸。

  “周圍有沒有寵物醫院?”我連忙問小男孩。

  他點點頭:“有!”

  心安寵物醫院,歷時三個小時,獸醫終于做完了手術。

  我急著上前:“醫生,那條狗怎么樣了?”

  醫生表情復雜:“脖子上的腐肉已經切除,另外毛發里寄生蟲和細菌滋生嚴重,所以也一并剔了,這孩子還得了胃病,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

  她又不禁嘖嘖稱奇:“沒想到你居然能把它帶到這里來。”

  我覺得奇怪:“你們認識他?”

  醫生嘆了口氣:“這孩子名氣不小了,早年被遺棄在老房子里,除了主人,誰也不讓靠近。上次我們有幾個同事強行要把它帶走,還被咬了。當時它的狀況不是很好,我們也不敢冒然行動,一來二去,這事就這么耽擱了下來。”

  “本來打算過兩天打算強行麻醉把它帶回來的,今天這樣的狀況,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小伙子,你是怎么把它帶回來的?”她盯著我,眸子里滿是好奇。

  “呃,我…我也不知道。”我一邊說著,一邊摸了摸口袋里的盒子。

  有些事,不應當隨便和人說。

  她點了點頭:“那你們也算有緣,你有沒有興趣收養這只狗,手續什么的我可以包辦。”

  我一愣,對狗我是算不上討厭,也不是特別喜歡。

  說實話,對養寵物這件事,我從來都是覺得麻煩且勞神。

  “沒事,你可以考慮考慮。這孩子苦命,太信任主人了,才搞得自己這副樣子。”醫生還有其他工作,說完就走了。

  我慢慢走進病房,那條狗被固定在床上。

  心里念著信任與忠誠,卻慘遭拋棄,倒是和我的人生有點同病相憐的味道,只是這條狗比較善良,不懂得報復,不像我。

  “你要跟著我嗎?”

  他脖子被固定住,躺著一動不能動,卻好像能知道我來了,搖了搖尾巴。

  “好吧。”我笑了。

  嘀嘀嘀。

  成擎打來的電話。

  “喂,成擎啊,咱們基地能養狗嗎?”

  電話那頭一愣:“狗?什么狗?人都快沒了你還想養狗?”

  “什么人沒了?”

  成擎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惱火:

  “你給我解釋解釋,桌上那個LGD的試訓介紹信是怎么回事?”

  我一愣。

  完了,走得太急,忘記把信收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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