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這就是傳說中的地心靈力嘛?果然強大無敵。”
任一盤腿坐在石頭上,仔細感悟著自己身體內的變化。
昨夜到底經歷了什么,他其實已經想不起來了。
這里夜晚的時差和別的世界有點小區別,他等了很久很久都沒動靜,忍不住就瞌睡起來。
甚至很久沒有做夢的他,居然還做了個很奇妙的夢。
那是一個很混沌很模糊的世界,正常情況來說,人不應該能看到周圍有什么。
他也不例外。
迷迷糊糊走在一個通道里,走得坑坑絆絆,好似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
身處其中,就像是在母胎里,不知恐懼,不會思維,卻有種意外的安心。
就這么麻木的走著,左拐右拐,上坡下坡,無數個相似場景,無數個同樣的步伐。
輪回也不過是如此吧。
直到他精疲力竭的時候,終于,一束光在不遠處陡然出現,照亮了他的周圍,也照亮了他的世界,讓他清醒過來。
他以為那會是個光球,就和他經常使用的照明光球類似。
伸出手去探摸,居然摸了個空,那居然是個光影而已。
即使這樣也不會多出奇,這個地方靜謐得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存在。
他比較好奇的是,自己伸出去的手,居然只是個孩子的手。
“我這是變小了嗎?怎么可能?”
他好不容易才長到二十多歲,一朝回到過去,這體驗也是神了。
抱著好奇心,他試著掏摸自己的儲物荷包,還算好,就算是個孩子,還能使用靈力,結果還不算太糟糕。
拿出一把鏡子,借著光的照明,他看清了里面的自己,稚嫩的眉眼上掛著迷茫和干凈純粹的天真。
就好像這么多年的苦都沒有受過,他還是那個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寶。
問題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他不是什么寶,就是個孤獨的旅人,一路走來,內心一直在渴望,渴望什么,他不知道,只是這洞越來越大,怎么也填不滿,也不知拿什么才能填滿。
他想,那個洞的根源,一定在遙遠的靈隱大陸,不能填上,總歸是遺憾。
這一生是否還能回得去,他并不抱有希望,只是才剛費盡心機出來,就又費盡心機的想要回去。
來到世上這般折騰,到底是為了什么?
他心里有些迷茫起來。
看著自己的小手手,哪怕是已經變成一個小孩子,也只是讓這個飽經風霜的男人詫異了那么一下,就恢復了常態。
緊緊捏住拳頭,孩子又如何?如今的他擁有了一顆無所畏懼的心,一顆勇者的心,再也不會脆弱的悲傷難過,再也不會仿徨無依。
選擇好的路,他會義無反顧的繼續走下去,哪怕是突然出現在這樣莫名其妙的環境里,他也無所畏懼,除非死亡降臨。
四周是那樣的虛無,無論他往哪個方向走去,最終還是又會回到這個光球這里。
無聊至極讓他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是你把我困在這里了嗎?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怎么來這里的,又要怎么做才能出去,你能告訴我嗎?”
“唉…你要是能說話,那該多好啊!”
良久之后,說得口干舌燥的他,有些疲憊的坐了下來,就這么靜靜的看著光球發呆。
光球的表面也不全然是光禿禿的,看得仔細一點,任一居然在上面看到了一些繁雜的紋路,和他腰間掛著的云紋錦囊有些相似。
“咦,不會吧?居然是同宗之物。”
他不得不扯下云紋錦囊,湊近光球,好仔細的對比一下。
果然,云紋錦囊上的邊緣處,一朵金線勾勒出來的云朵,居然少了一半,對比了一下,任一福至心靈的在光球上找到了另外一半,二者大小剛好能銜接上,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他手快的把錦囊湊了上去,都沒經過大腦思考。
然后,令他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
那個錦囊居然和光球互相吸引,有股子吸力緊緊拉扯著,任他怎么使力都不能分開他們。
這樣還不算,這錦囊原本是認主之物,此時竟然自主張開袋口,把光球吸納了進去,都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這么擅自作了主張。
光球的光并沒有泯滅,隔著錦囊依然在閃爍著,只不過之前的白光加上了云紋錦囊的紅色,這個奇妙的世界變得紅艷艷的,看著奇異卻又并不覺得恐怖。
“錦囊里裝了這么一個奇怪的東西,會不會出事啊,不行,我得去看看。”
他不放心的一頭鉆進了錦囊里。
此時的歸靈世界,所有人都沸騰了。
原來,此時里面正是清晨,他們才剛起床洗漱,正有說有笑的商量著中午吃點啥,不料,天空中一陣耀眼的光芒突然出現,差點沒把那一雙雙眼睛刺瞎。
“怎么了怎么了?這個小世界破了嗎?怎么辦?咱們往哪里逃?”
二師兄捂著眼睛,胡亂嚷嚷著。
眾人被他這一嗓子喊得心慌,頓時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跑。
“哎喲!誰撞到我了?”
“這是誰踩到我了,好痛,小心點啊!”
“啊啊啊…我的鼻子…歪了!”
“我的屁股喲…誰干的?”
眾人閉著眼睛胡亂瞎跑,你撞我我踩你,摔成一團,結果誰也沒跑出去,說不出的滑稽可笑。
“大家不要慌張,這里應該沒大事。”
說這個話的是任一,此時的他可笑不出來。
眾人不敢看的一幕,被他死死地盯住。
那居然是個能發光的存在,除了缺少點熱量,它就像個太陽一般,讓這個灰蒙蒙的世界,第一次有了光亮。
只不過,這光有些超出常人所能承受的極限,多看一下就有瞎了的危險。
任一的出現就像一個主心骨,讓慌亂的眾人瞬間安定下來。
“大師兄,那是什么玩意兒?怎么這么亮堂,我的眼睛一睜開就刺痛。”
“我們也是,都不敢看了。”
眾人閉著眼睛說話,甚至有幾個已然淚流滿面,可見這光照有多強烈。
“很強嗎?我覺得還行啊!”
任一手背在身后,抬頭仰望著虛空,那一抹光給這個世界帶來了一絲生趣,可惜,看師弟們的樣子,卻是有些承受不住,要是能再弱一點就好了。
這個念頭剛升起,那光居然聽話的,一下子暗淡了一點點。雖然還是很亮,已經比之前有了一絲弱化。
任一突然激動起來,他想到了那個被自己變得很小的魔,因為自己的一個念想,強大如山岳的魔,被變得只有手巴掌那么大,完全沒了往日的威嚴。
此時此刻,這個光球也遭遇了這樣的下場,是不是說,他也可以控制它,讓它隨自己心意而動呢?
想到就做,他在心里不停的默念著:弱~弱~弱~~
那光球果然慢慢地遮掩了自己的亮度,變得柔和起來。
眾人感覺舒服了一點,紛紛睜開眼睛查看,然后眼前所見,卻令他們大吃一驚。
他們吃驚的不是天上多了一輪像明月的光球,吃驚的是眼前多了一個小人人。
他看起來很小很小的一個,才七八歲的樣子,頭上梳著童子頭,上面青色的綁帶掛著兩顆寶石,看起來即貴氣又稚嫩可愛。
“你你你…哪里來的小孩?怎么進來的?”
男人們對著任一有些防備,無數個前輩傳授給他們的經驗,出門在外,需要防備女人和孩子。
女人們卻是沖動派,沒等任一說啥,就提著裙擺沖了上來,不時的掐一把他的小肥臉,
“哇!小弟弟,你好可愛哦,皮膚好有彈性,好好摸哦!”
“這小身板兒,長得真勻稱,穿衣服就是好看。”
她們嘰嘰喳喳圍著他說個不停,對于美好的事物,女人們總是缺了點抵抗力。
別怪她們忍不住伸出自己的咸豬手,實在是任一此時的樣子,太萌太可愛。
就是個粉嘟嘟的小團子嘛。
“咳咳…男女有別,各位姑娘…你們…”
任一渾身別扭得不行,想從這一堆粉紅陣仗里掙脫出去。
不說話則好,這一說話,萌萌的臉上陪著老氣橫氣的語氣,說不出的好玩,眾人如何能放過他。
“嘻嘻…小娃娃,你急啥,快說,你是哪里來的,家中還有何人?可有比你還要大的兄弟?說了姐姐給你糖吃哦!”
錦玉一臉花癡的盯著他,手里真的拿出一顆黃燦燦的麥芽糖誘惑著。
她對于任一并沒有過多的接觸,之前酒醉醒來后,最有印象的人卻是二師兄那肥胖胖的樣子。
此時見到這么小的任一,一下子驚為天人,兩眼放光,卻是有些激動了。
一旁的二師兄有些賤賤的嘟囔著,“不過就是個孩子,看你這么激動,喜歡的話自己生一個啊!”
說完,他兩只小眼睛東看西看,就是不敢去看錦玉的臉色。
錦玉果然不會給他好臉色,抬手就打了他肩膀一下,末了又掐了一把,“哼!找死了啊,生你個大豬頭,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把你扯成十段八段扔去喂魚?”
“生個大豬頭感情好啊,我老朱家就后繼有人了。”
當然這話二師兄可沒膽子說出來,他怕才一說出去,下一秒就得從站著變成躺著,直接變成案板上的死豬肉。
他有些郁悶的嘆口氣,“唉~~有的人啊,明明長得這么可愛,這么討人歡喜,對誰都好,為啥對我老朱就這么兇殘?我除了沒有顏值之外,還差了點啥,我缺啥了,這么對我?”
錦玉白了他一眼,“你啥也沒缺,你就是個缺心眼兒的。趕緊走開,別影響我和小弟弟說話。”
對二師兄,錦玉就是寒冬臘月般的冷酷,對于任一就是和藹可親,溫柔款款說不出的好。
二師兄嘟了嘟嘴,仗著身板肥碩,硬是擠進了女人堆里,一把拉扯住任一的小胳膊就走,“小兄弟,別理這群女人,她們比老虎還兇殘,還是讓哥哥帶你去別的地方玩吧。”
“喂!你攪和什么?放開那弟弟,他是我們的。”
這群女人瞬間就炸了,所有人的矛頭齊刷刷指著二師兄。
任由二師兄臉皮子再厚,也經不住七八個女人的口水炮轟,趕忙丟下任一,“小弟弟,我保護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說完,他抱頭鼠串,遮掩著臉就逃之夭夭了。
任一哭笑不得,對著眾女吩咐道:“諸位姑娘莫要鬧,難道你們就不想知道這個光球的來歷嘛?”
他選擇把話題扯開,轉移眾人的視線,不讓眾人再糾纏著他。
諸女果然很容易就被帶偏節奏,對于任一的問題好奇不已。
“你知道這個玩意兒是干嘛用的嗎?它會不會傷海到我們?”
“咳咳~不會,它…應該是一種元素,光元素這樣的,最合適這個小世界的一種元素。”
因為那很契合的紋路,不是什么樣都可以辦到的。
“好了,你們大家都安好就行,我還有事忙,告辭!”
說完,任一從人群縫隙里鉆了出去,一個晃身人就消失在原地。
“這個男人,身上的秘密真多,也不知他怎么了,為何變得這么小。”
未央在人群里,心里即使有些擔憂,面上也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
卻說任一離開歸靈世界后,會到了之前的地方,所不同的是,光球沒了。
卻多了一個可以照明用的錦囊。
他提溜著錦囊探路,在四野里摸索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被一樣東西絆倒在地,錦囊差點摔飛了出去。
“什么東西?”
用錦囊照了照,前路并沒有看到有什么東西攔路,那又是什么東西絆倒他的?
他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兩步,然后那阻礙終于碰到了他,那是個無影無形的東西,任一用手一摸,發覺是個涼冰冰的,有些類似玉球的東西,圓潤而又很光滑。
“這里這奇怪,好好的路上居然有這樣的攔路虎。”
虧得他不是高速奔跑的狀態,否則說不定就會被這個“暗器”穿出一個透明窟窿。
也沒想過搬動這個東西,在這陌生的環境里,對于未知事物,任一并不想碰觸太多,他選擇了繞道而行。
“哎呀!”
這一次,他卻是腳被絆倒了,直接摔了個大馬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