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王大世界的這一夜,注定是個不平凡的夜。
當烏海和其余三個同修,老實安分的待在自己的洞府里,靜靜的等著那什么地心靈力的寵愛時,這一夜卻是風平浪靜的過去了,一點事兒也沒有發生。
太平靜,以至于太不正常。
烏海和其余三個同伴碰頭交流,陰狠毒辣的捶了一旁的大樹,
“怎么回事,這圣王大世界騙人的嗎?我根本就沒有感受到什么地心靈力,修為也沒有增長。”
其余三人也同仇敵愾的道,
“我們也沒有,太可惡了,把我們幾個騙了來,還要我們白干一萬年,把我們當啥了?奴才嗎?”
“我就說嘛,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兒,這世上哪有這么好的事兒,剛好讓我們給趕上了。”
“是啊,啥也不干,躺著睡就能突破,做他娘的春秋大夢呢,就是編故事的人,他也不敢這樣寫。”
“走走走,咱們找那管事的討要說法去,問問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對,找他去!”
四人氣呼呼的沖到了接引大殿,里面空無一人,殘疾修士的影子也沒看到。
“可惡,果然是騙局。怪不得昨日不肯和我們多交流一個字,原來就是打著這么惡心的算盤。”
“我們要回鴻蒙大世界去,這里不能再待了。”
眾人義憤填膺的嚷嚷著,其聲之大,很快就把寄身在梨花樹上的藍靈給震醒了。
她揉了揉有些迷糊的雙眼,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自己身在何方,一腳踩空,差點沒從樹上掉下來。
“呀!我怎么會睡著了呢?這樣也能睡?我是有多累啊?”
她伸手捶了捶有些發硬僵直的后脊背,對自己這樣的舉動后怕不已。
“咦?不對!”
捶背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手掌,上面一團氤氳之氣凝聚,這是快要把靈氣從氣態壓縮到液態時才會出現的現象,換言之,一個晚上而已,她的修為已然有了很大的突破,離圣人境已經不遠了。
“這居然是真的,睡一覺就能突破修為,我不是在做夢吧?”
她抬手就要狠狠地掐一把自己的臉蛋,末了又改為掐大腿。
“嘶…好痛,果然是真的!呵呵…”
即使高冷如她,面上也忍不住露出狂喜的神色。
她的修煉之路,一直都是走的輕松愜意路線,從來沒有費心過。
有前主人天機公子的庇佑,她只需要吃喝玩樂,開心的做個紈绔女,偶爾欺負一下別人就好。
至于修為的事兒,都交給了天機公子去傷筋費神。
但是,自從她隕落后又復活的這段日子里,她深深地明白修為低下,是多么的無力。
一萬年而已,世事已然天翻地覆。
過去的神王鏡巔峰強者,已經是所有人頂禮摩拜的對象,可望不可及的存在,至于圣王,則是萬中無一,千難萬難。
否則,天機公子也不會因為修為的突破,成為了那獨一無二的圣王,惹來諸天萬界的窺視。
誰不想修為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誰不想親自觸摸到那飄渺的仙道。
他們都想得到升級的秘籍,奈何這是個人機緣,且是能強求的。
天機公子含恨隕落,她還沒有,她要為他報仇,所以,才想方設法混到這圣王大世界里來。
天道不亡她,居然真的讓修為停滯不前的她,有了寸進。
這一刻,她是激動的,快樂的,滿足的,以至于對那四人的吵吵嚷嚷都覺得賊可愛。
“哈!一群跳梁小丑!嘻嘻~~~”
她沒有從樹上現身,就這么安安靜靜的看大戲。
這四人義憤填膺,嚷嚷得有些大聲,似乎就怕別人聽不到一樣。
在經過一個洞府前時,里面不知道扔了個什么東西出來,正好打在一個同伴的腦門上,
“吵死人啦,大清早的鬼叫什么。”
這是一個圣王的警告。
同伴哀嚎一聲,還來不及看清是什么東西打了自己,另外一邊的屋子里,又飛出來一個東西打在這個男人的后腦勺上。
“再叫,滅了你!”
又是一個圣王。
連著兩次吃痛,同伴的委屈比天還大,卻不敢再吭氣,硬生生的憋了下去。
“怎么辦?烏海大哥…”
“這里的人就我們幾個弱雞,我們…”
幾人眼巴巴的看著烏海。
他們剛才被憤怒沖暈了頭腦,一時沒拎清楚,虧得那個殘疾修士不在,否則此刻他們幾個已經被人滅成渣渣,當花肥了吧。
烏海憤憤不平的道:“還能怎么辦?要么自己找路回去,要么就死皮賴臉在這里帶著。反正沒有圣王境,他們也不能安排差使,讓咱們去當炮灰,還不夠那些虛空獸塞牙縫的,對他們也沒用。”
“唉,真難受,這里冷清得要死,一個二個都關在洞府里,也不出來走動,還是個活人之地嘛?”
“可不咋地,這里說是有幾百個圣王,在哪兒呢?也就昨日里見到兩個,別的毛也沒有。”
眾人正抱怨得起勁兒,不防背后冒出來一個冷硬的聲音,“這么想見圣王,有何企圖?想要挑戰嗎?”
“嚇!”
幾人受驚,齊刷刷的原地向后一退,戒備的看著來人。
“這位前輩,你誤會了,晚輩們只敢請教,哪敢挑戰,你聽差了,哈哈哈…”
烏海尷尬的打著圓場。
面前的這個男人,身邊還有好幾個人拱衛著,一看就是地位不低的樣子。
圣人里面也有高低之分,這七八個人的氣勢要是全開,估計他們四個就只能像只蚯蚓一樣在地上匍匐。
為首的男人似乎心情很不好,對于幾個新來的也沒有好臉色。
“你們幾個,想要請教什么?請教如何死得快一些嗎?可以啊,這我可以毫無保留的教給你們,誰先來?”
“你…”這個男人直接點名烏海,“就是你,你來,做個表率給我們大伙兒樂一下。”
烏海哭喪著一張臉,“前輩,我錯了,我這樣的臭蟲,哪有資格請教什么,請你把我們當個屁,放了吧。”
“放了你們?那哪兒成呢,爺們幾個正無聊呢,上哪里找這么有趣的樂子去。”
他說完,還得瑟的對著身后的幾人道:“我放了他,你們同意嗎?”
“不同意!”
眾人異口同聲的回復著,完了還出了一個鬼主意。
“這幾個膽兒挺肥的,我覺得可以去虛空里當誘餌,咱們幾個也能輕松點。”
“沒錯,眼瞅著換防時辰臨近,咱們也別磨嘰了,帶上他們走人。”
“這這這…幾位前輩這是何意?放了我們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烏海幾人雖然不知道他們想干嘛,但是光聽誘餌兩個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自然拼命抵抗,不愿意配合。
“哼!這可由不得你們。”
為首的男人上前,只是袖子一揮,一股煙霧從里面噴涌而出,瞬間把四人迷暈了過去。
上來幾個人,一人架著一個,上了一架飛舟,轉眼就往虛空里飛去。
梨花樹上的藍靈,把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看得咬牙切齒,兩眼赤紅。
她不是為烏海幾人抱打不平,她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許翼虎,原來你在這里,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什么叫悔不當初。”
那個背主的男人,她要讓他付出慘烈的代價。
因為太過仇恨,她硬生生的摳下來一塊樹皮,沒有使用靈氣的下場,就是指甲斷裂,血肉模糊。
遠在飛舟之上的男人,眾人里面為首的他,心底深處突然有種心慌意亂的情緒浮上來,令他心跳加快,差點就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這樣的不適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消失無蹤。
“好熟悉的感覺,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他的神情有些慌張,心緒有些亂,腦海里自我催眠道:“這絕對不是什么該死的契約,應該是什么預兆,對,就是預兆,說不定此次巡防會有危險,我得小心防備著,免得陰溝里翻船。”
這念頭才剛放下,“嘭!”高速飛行中的飛舟就傳來一個劇烈的撞擊,舟上的眾人站立不穩,跟隨著抖跳起來,接著再“撲通”一下摔得四仰八叉,哀嚎聲一片。
“啊啊啊~~我的腿!”
“我的腰~~”
“我的屁股~~”
“我的娘唉~~”
“摔死人了,咋了~~~這是咋了?出什么事了?”
眾人摔得慘兮兮,一瘸一拐的趴在船舷處,勾著腦袋往下查看。
“什么也沒有,奇怪!”
四野茫茫,除了無盡黑暗再無別物,眾人看不出個所以然,只能自認倒霉。
“咦?奇怪?難道是虛空不穩造成的?”
為首男人疑惑的撓了撓頭,既然不解,就干脆加大力度,趕緊飛離此處就好。
只不過,他的想法趕不上事態變化的速度,只不過一個轉身的功夫,一個碩大的獸頭從船舷處冒出來,張開血盆大口就對著飛舟咬下來。
好家伙,這顆獸頭的個頭到底是有多大啊?
飛舟也算是個龐然大物,對于它來說,不過是個肉腸的大小而已,剛好夠塞牙縫。
至于飛舟上的人族,那就是一小塊一小塊的點心,單個吃不過癮,需要一把抓的那種。
“許大哥…小心!你后面有虛空獸。”
有警醒的同伴好心的提示了一句,自己也不敢耽誤,迅速棄舟而去。
為首男人沒有回頭查看,他知道這種危急時刻,自己只要是決策慢一點,僅僅耽誤那么一瞬間,下一息可能就要變成巨獸的果腹之物。
這是經歷過無數次生死搏殺后,才訓練出來的反應,在從前的歲月里,這種急速反應救了他很多次。
這一次,也不例外。他的身子快速前傾,腳步往后一蹬,整個人就向離弦的箭矢,飛速向前狂奔,其速度之快,超越了很多跑在他前面的人,愣是把他們甩到了身后。
“啊啊啊~~~快救我!救命啊啊啊~~~”
一個殿后的女人,因為速度不快,被巨獸咬了個正著,半截身子掛在巨嘴外面,撕心裂肺的嚎叫著。
為首的男人安全后,卻是大喝一聲,“所有人列陣,救人!”
這些人很顯然都是經歷過長時間合作過的人,很快就鎮定下來,迅速排列組合成一個陰陽魚的陣法,把為首男人圍在了中間。
這個看似是他們在護衛著為首的男人,把所有的攻擊力都輸入給他,由他去對敵。
同時,所有的傷害也將由他承擔大頭。
眾人沒有撇下誰而逃跑,不是他們多么英勇無畏,同仇敵愾,而是他們都很清楚的明白,在這虛空中,逃得了一時,卻逃不了一世。
只有依靠集體的力量,打敗這些虛空獸,他們才有一條活路。
一加一的力量,絕對不是等于二那么簡單。
所有人的力量灌輸到為首男人的身體里面后,他的身子居然變得膨脹高大起來。
就像當初凌云子渡劫的時候,也是這般,迅速變得高大威猛,甚至把天都捅出來一個窟窿。
為首男人的身板,最終和那個巨大的虛空獸一般大。
一人一獸在虛空里較量起來,那飛舟早已經被打碎成渣。兩個勢均力敵,旁人此時也插不上手,只能保護住自己,不讓自己變成累贅。
巨獸的一身皮實在是太堅硬,為首男人手里拿著的擎天寶器,在其身上砍出無數火花,竟然發出金屬撞擊時的聲音。
不過,再強大的巨獸,它也有弱點,這虛空獸的弱點就是其白花花的肚腹處。
為首男人上竄下跳,不停的尋找機會,想要破開虛空獸的肚子,卻始終不得機會。
一時間,虛空里的戰斗,陷入了焦灼狀態。
而在圣王大世界那個溫泉旁邊,一個男人正靜靜的趴臥在一塊大石頭上,好似睡著了。
只是這一覺似乎有點漫長,長得天從微亮狀態,到漆黑如墨,他還是乖得像個死人,一動不動的樣子。
這里的白天似乎都很短暫,而夜晚相對來說,較為漫長。
只不過吃個中午飯,再隨意玩一下的功夫,天也就黑透了。
任一趴在大石頭上,直到那地心靈力涌動,他才滿意的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