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此刻的藍靈,已然不是那個透明的小人兒,她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夢繞。
她穿了一襲水藍色緊身塑腰裙,外配煙紗散花拖地披風,腰間掛著一個金絲軟煙羅系成的同心結,鬢發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顯得體態修長妖妖艷艷惹人遐思。
如若不是被藍靈的威視嚇醒,任一不知道自己還要看多久才能清醒過來。
當然,就算醒了,他也沒法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更沒法激動的給美人一個擁抱啥的。
他被那沾花惹草睡醒散弄得像個木頭,此時就連嘴巴都有些張不開的感覺。此刻,他也該慶幸自己動不了,否則,說不定此刻已經被藍靈打斷手了。
畢竟,他還沒有吳世勛那樣深厚的功力,可以抵擋這么久。
藍靈氣呼呼的彈了一顆藥丸進了任一的嘴里,那清甜的滋味好比吃一顆唐豆豆。任一有些意猶未盡的砸吧嘴,“真好吃!還有嗎?”
“呵~~這是藥,不是零嘴兒,更不是飯,還能管飽不成。”
藍靈雖然正常了,但是也變得更虛弱了,說話有些中氣不足的樣子。
她的身體早期崩壞,即使經歷了時間長河(不知道多少年)的休養,還是沒有治愈。
畢竟當初的神王大戰,實在是太激烈,如果不是器神御光的錦囊,完美的保存了她的靈識和軀體,她早就當場隕落,灰飛煙滅。
此時,虧得把靈丸精華全部吸收殆盡,勉強能壓制住傷勢,再動手卻是萬萬不能。
也就在此時,她才徹底明白,自己的靈識和身體,分別裝在一對錦囊里,錦囊誤以為無主,把她的靈識當做了器靈,和任一的命運綁定在了一起。
除非她靈識蹦滅,否則,這樣的契約,無解!
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好端端的一個人,還是曾經高高在上的神王,她的前主人,是多么牛叉睥睨眾生的存在,走到哪兒,她都是眾人仰望注視的存在,現在居然輪落到認一個普通凡夫俗子為主的地步,過著隨時朝不保夕的生活。
這個落差實在是太大,讓她心生倦怠,一刻也不想多待,干脆滾回錦囊里的繼續療傷去了。
院子里,嬌客見到任一沒事,還真以為他沒有中毒,眼里自是歡喜。
武真人感受到她前所未有的激動心情,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下任一,初時還不以為然,只覺得對方不過是個長的有些清秀的凡夫俗子。
后面,卻是越看越驚訝,圍著他不停的打轉轉,上上下下都不放過的樣子。
任一被看得有些發毛,訕訕的道:“這位老人家,不知道你在看什么?又有何貴干?”
“年輕人,你很奇怪!嘖嘖嘖~~~太奇怪!”
武真人搖晃著腦袋,對于眼前所見,異常的迷惑。
他竟然有些看不透這個年輕人的命格。他這一脈,最是會相人,能在初次第一眼時,感知一人的未來吉兇禍福。
他的這個女弟子嬌客,就是因為第一眼見到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祥瑞,她的頭上,竟然有一朵冰清玉潔的白蓮一閃而過,且還閃爍著恒古未有的圣光。
這樣的祥瑞,他沒見過,師門里的長者也沒有誰知道是怎么回事。后來,他翻遍了古籍,最終找到了一點只言片語。
身有祥瑞者,十之八九是大能者,且有成圣之資。
在靈隱大陸,成神已然遙不可及,更可況是成圣。簡直是聞所未聞,不敢想象的事。
為了探究這圣光由來,更想見到古籍中的記載成真,他不嫌麻煩,親自守候皮脆的嬌客十八載。
之后,更是在她的身上,查探到很多常人不會有的異相,她的雙眸靈動看著不起眼,實則內里大有乾坤,能看到常人不能看透的術法真源。
這個在嬌客沒有什么修為的前提下,就能傷著藍靈的靈識,可以得到驗證。
可惜武真人修煉的道術,沒有合適修煉眼眸的,否則,定不會浪費這么一塊璞玉。
他堅信,這個徒弟絕對不會是凡人之流,只要解開了蘊含在心里的千千結,總有一天,她一定能達到令人矚目的成就,甚至是,超過他。
這是他的相術帶來的因果,他堅信不疑。如今,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卻是個異數。
他居然看不透,這個人就像個白紙一樣,命格干凈得可怕。常人或悲或喜或平常,他多少能感知一二,遇上有緣人,甚至能看到更多信息。
但是,任一不一樣,他什么也看不到。就像,這個人,不在自己跟前,不是個活人。
任一被他打量得很難受,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對嬌客道:“這位老人家,和喬小姐很熟嗎?”
他出來的時候,可是有看到嬌客像個稚兒一樣,依偎在這個老頭身邊,看著就很熟稔的樣子。
嬌客心情很好的吐吐舌頭,“嘻嘻~~~對不起任大哥,剛才忘記向你介紹了,這是我師傅武真人,他是專門來找我的。”
“哦,小姐這樣的,也需要找師傅嗎?練體?”
“不是練體啦,哎呀,一時半會兒說不清,咱們先去看看你師傅吧,你沒中毒,他可是真的中毒了,正好我師傅會解這個。”
嬌客拉著二人就要走,任一卻是攔住了,“不用了,師傅的毒,我有辦法,你們在此稍等片刻。”
“哎…你別…小心傳染給你了。”
任一不顧嬌客的勸阻,執意推開了吳世勛的房門。
嬌客有些著急的求助武真人,“師傅,你怎么不攔住他啊,他師傅可是中了沾花惹草睡醒散,這個沾惹上了,會要命的。”
“出事了,那也是他們的造化,急啥。”武真人慢條斯理的說著。
他現在滿腦袋都是任一的奇異命格,不停的盤算著,到底哪里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