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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周而復始的世界

  就是《意外空間》的基礎設定。

  人們永遠空在一個沒有盡頭的地方,沒有出口,沒有入口。

  這是一個封閉的空間,逃也逃不掉。

  他們嘗試了每個樓層的每一個出口,每一扇門都被緊緊的關著,找不到一絲縫隙。

  潔白的墻壁和銀色的扶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每一層都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唯一不同的或許只有每一層的樓牌號不一樣。

  黃博看著一會出現在自己上一層,一會又出現在自己下一層的吳今,又有些發悶。

  “弟弟,我是被子彈打傻了嗎?這是怎么回事兒?”

  而莫奕已經從最開始的膽怯,現在逐漸明白了,他年紀小,接受新鮮事物比較容易。

  莫奕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開始有些沮喪,嘴皮微微顫抖,吞吞吐吐地吐出了一句話。

  “哥,我們可能被困住了。”

  如果不是特殊靈異事件,怎么能解釋出明明向上走的吳今,一會兒又出現了自己的下一層。

  吳今用了所有辦法,無論是喊、罵、詛咒,甚至跪下來向佛祖祈求。但還是出不去。

  但最關鍵的是哥哥現在腿上中彈了,還流著血。如果再不及時就醫治,可能會因為大出血而死。

  警察又再一次的出現在了黃博的下一層,他已經跑累了,氣喘吁吁的脫掉了上衣。

  他心中已經有個預設,試探性的走到樓梯中間,看著樓梯與樓梯之間的間縫,掏出自己口袋里的鑰匙,扔了下去,靜靜的等了一會兒。

  “唰”的一聲。

  鑰匙從自己上方掉落下來。

  這也證明了這是一個沒有盡頭的循環空間。

  而且由于高度無限,鑰匙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后幾乎肉眼看不見了。

  黃博躺在地上,腿上的傷勢已經讓他無法站立了。

  扭頭看著反復穿梭的鑰匙,也認清了他們的宿命。

  子彈已經深深地陷在了黃博的肌肉里,小小的一個傷口,現在卻足以致命。

  血液已經透過褲子,染紅了整個地面。

  “哥,我幫你吧子彈掏出來吧。”

  “別,貿然取出子彈只會,感染傷口感染發炎。”

  但不取出子彈,會出血而死。

  橫豎都是一死,黃博也已經認清了自己的宿命。

  彌留之際一遍一遍念叨著自己的兄弟的名字。

  血越流越多,血越流越多。

  最終哥哥還是沒有撐住,先行離開了這個世界離開了這個世界。

  弟弟看著躺在地板上。再也不說話的哥哥,心中萬般的后悔。

  傷心讓他忘記了膽怯。

  而警察還在孜孜不倦地尋找著離開的出路,在一層用滅火器砸碎了自動售后機的玻璃。

  伸出手拿點吃的,自動售后機里面的種類還挺豐富的,有面包,泡面,飲料,礦泉水。

  就不知道這些物資到底能維持多久。

  吳今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自己的口袋里面有一張很小的撲克牌,像是小號玩具一般大小。

  吳今拿起這個撲克牌看了看,撕碎,扔掉了。

  整個樓梯間死一般的寧靜,空間里就剩,莫奕跟吳今兩人還有意識。

  黃博的尸體就倒在一旁。

  時間已經經過了一天,而售貨機里的食物竟然又憑空復原了。

  吳今明明記得,前一天他已經將面包都吃光了,但售貨機里這些面包又是從哪兒來的?

  吳今瘋狂的搖著整個自動販賣機。

  自動復原的食物,代表著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出去了。

  這不是謀殺,有水有食物,是有人想把他們故意困在這個能滿足他們基本生活需求的空間里。

  莫奕看著發瘋的吳今,又看了看自己兄弟的尸體。

  怒從心中起,沖上前,一把搶到了別在腰間的手槍。

  現在手槍在他的手中,他才是具有主導權的那個。

  “面對墻壁,混蛋,現在槍在我手中,打死你太容易了。”

  莫奕拿著手槍,但輕微的顫抖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

  吳今看著莫奕膽怯的樣子,笑了笑,嘴角一側咧出一個詭異的弧度,眼神中甚至充滿了嘲諷。

  低沉的眉腳顯示出他內心的不羈。

  失去手槍怎么樣?

  他還是警察。莫奕還是小偷。

  警察永遠是小偷的克星。

  “你真是太天真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那你就殺死我吧。”

  吳今故意張開雙手,示意莫奕扣動扳機。

  鏡頭逐漸的拉遠,攝影師扛著機器又開始一層樓,一層的向后倒退。

  這個周而反復的鏡頭示意著,他們永遠都逃不出去。

  這個鏡頭到現在就截止了。

  總算是電影的一部分,已經順利拍完。

  劇組也可以短暫的休息一下,第二天就打算去另一個拍攝地點拍攝。

  莫奕看了拍完的部分,至少目前都還很順利。

  唯一不順利的地方就是知道吳今文戲的地方。

  這也是武打明星的通病。

  感情的表現不明顯。

  在莫奕的再三解釋下,吳今總算明白了電影的基調。但讓他拿槍奔跑,動作戲都很帥,很有型。

  而且由于需要連番的上樓下樓,咱們的功夫小子一趟下來,都不帶大喘氣的。

  只是最后一場跟莫奕對戲的過程中,吳今稍稍顯示出的他的演技不足。

  警察是一個表面看著是好人,其實內心充滿邪惡的角色。

  不單單需要冷酷才能做到。

  莫奕要的是那種骨頭里帶著的狠勁。

  最后一場戲反復拍了幾次,才拍出莫奕想要的結果。

  于千坐在監視器后,捧著茶杯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作為電視劇的監制之一,還是挺享受拍電影的這個過程。

  “咱們接下來到哪拍呀?”

  “去戶外,找人包條廢棄的公路,到時候就拍你的戲份了,于老師。”

  于千站起來,伸了伸老腰,長時間在監視器后坐著,他這把老骨頭也受不了。

  “我覺得這部電影怎么樣?”

  于千點了點頭。“比《夜店》制作要好一點。

  其實《意外空間》這部電影場景特別的小,跟《夜店》場景一樣,都是場景單一的電影。

  但演員陣容就不能相比了。

  首先有莫奕、黃博兩位金馬影帝加盟,還有吳今這個動作明星。

  咖位要比《夜店》當時的咖啡高出不知多少。

  而且這次莫奕財大氣粗,原本電影的制作經費就用不著太多。

  更是有更多演員的友情客串,省下來錢全部投在電影制作上。

  拍攝器材就比《夜店》好太多了。

  影片的品質也會更加優良。

  這一頭讓工作人員繼續設置著場景,劇組轉戰來到了戶外,進行下一場拍攝。

  一個溫馨的房子中生活著溫馨的一家人。

  雖然是重組家庭,小矛盾還是有的,但表面上看著還是和睦的。

  兩個小孩,一男一女。

  男孩兒拿著畫筆認真地勾畫著自己的圖畫,而女孩兒在床上跟她的父親兩人正在嬉鬧著。

  床上鋪滿了很多撲克牌。

  父親正在教小女孩變魔術。

  于千老師的滿頭卷發原本莫奕要剪掉的,但于老師太愛他那頭發了,簡直就是他的命根子,莫奕也就順從了,拉直算了。

  監視器后,莫奕總算如愿以償的坐到了導演的位置上。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鏡頭都沒有他的演出,莫奕可以盡情的當導演的快感,控制部劇組的節奏。

  工作人員看到正主指導了,也都拿出自己的本事,希望等到莫奕的賞識。

  一家人都在收拾著,匆匆忙忙的想要去旅行,王歐比較匆忙,一家人所有東西都要靠她一個人收拾。

  莫奕看著出現在鏡頭里的王歐,雖然斂去了身上的奢華,還上了普通的裝扮,卻依舊美艷動人。

  原本的劇本之中,男主人跟女主人之間有親密的互動,但莫奕硬生生把這個刪掉了。

  女主人情感對于對于整部電影的節奏來說沒有任何幫助。

  莫奕看著鏡頭,怎么拍都感覺有些不對勁。

  “停停停。”

  莫奕皺著眉頭,還是叫了暫停。

  王鷗就于千,甚至現場的小演員都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你看我我看你的,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

  “不知道啊?”

  大家并不覺得自己表演的有什么過錯。

  “怎么了?”

  楊青急忙湊到莫奕旁,看著監視器的鏡頭,所有演員都演得很正常,沒有任何不對。

  莫奕捂著嘴沉思了一會兒。

  “鏡頭不太對。”

  鏡頭還是跟往常一樣,跟蹤直立拍攝。

  但這樣一來,第二個故事就跟第一個故事也沒有太多變化了。

  “你的意思是…”

  “將鏡頭傾斜一下。四十五度傾斜吧。”

  “斜著拍?”

  楊青有些驚奇,并不是沒有人這樣試過,只是這樣的拍攝手法用到科幻片來說有些前衛。

  “對,按照劇情來說,斜著拍應該更符合劇情主旨。”

  莫奕伸出手給楊青比劃著,只要鏡頭傾斜,鏡頭里的事物都會傾斜。

  更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攝像。”

  楊青把攝像喊了過來,給攝影師解釋了一下導演的意圖。

  攝影師也很贊同這種拍攝手法。

  都是專業人士,一點就通。

  臨走時候,攝影的看了一眼還坐在導演以上思考的莫奕。

  “果然能當上導演的啊,也是有一定知識基礎的。”

  “好,我們再來一遍。”

  莫奕一聲令下,現場又重新走了一遍,剛剛那個鏡頭。果然鏡頭傾斜之后。整個視覺上多了一層深刻的用意。

  一家人開著車,緩緩地向遠處進發。

  這一路到處只是平原,空曠無人。

  于千本來就長得很消瘦,加上有些蒼老的臉,顯得和王歐的年輕不搭,聚精會神地開著車,歐姐坐在副駕駛上,腳搭在前排,一下一下的給自己的腳趾上涂抹了紅色的指甲油。

  后排坐著兩個孩子,男孩子手里拿著鼠籠,那是他唯一的伙伴。

  女孩子年紀小小的,趴在窗子上,對旅途上的任何風景都充滿了好奇,大大的眼睛里看到了是整個世界的希望。

  于千坐的挺不舒服的,伸出手在褲兜里摸了一下。

  摸到了半截竹子。

  “是有誰帶竹子了嗎?”

  問了問,也沒有人答應,隨手就把竹子扔出窗外。

  整個家庭之中,也只有男孩沉默寡言。仿佛跟這個歡樂的家庭融入不到一起。在后排玩著他那張小小的撲克牌。

  前方有個加油站,于千打算在這里加油。

  靠在車旁,和小女孩嬉鬧著。

  “我哥哥說他不信任你,因為你不是我們的爸爸。”

  小女孩兒抱著她的小兔玩偶,和男主人攀談。

  男主人并不是這兩個孩子的親生父親,是他們的繼父,不然論于千的年齡,他的孩子早就長大成人了。

  于千看著這么可愛的小女孩,滿眼都是慈祥,拿著一瓶果汁,說到。

  “雖然我不是你們的爸爸,可是你們還能相信我的,因為我也很愛你們,這果汁很好喝,要不要喝一口?”

  “我過敏喝不了。”

  “沒事兒的,這是番石榴汁,挺好喝的。”

  在于千的勸說下,小女孩還是端起果汁,小小的抿了一口,眼神中充滿了各種滿意。

  “我母親喊我,你能幫我拿一下我的哮喘器嗎?”

  那女孩兒拿出她的哮喘氣,放到了于千的手中。

  于千疼愛的看了看女孩的哮喘器,點了點頭。

  “哇,我會好好保管的,等下給你哦,拜拜。”

  女孩離開了,于千打開了這個哮喘器。試探性的朝自己嘴里噴了一噴,真難喝。

  沒過多久,王歐氣沖沖的拉著女孩兒,向于千走過來。

  “你不知道她有哮喘嗎?而且是那種過敏性哮喘,檸檬根本就不能喝。”

  “那只是番石榴…”

  “里邊也有檸檬。”

  歐姐怒氣沖沖地沖著于千吼了一句。

  “就不該讓你跟孩子單獨待在一起的。”

  車急忙駛出了加油站,朝著遠方繼續前行,路上小女孩兒哮喘病發。王歐一邊責怪于千為何要給她喝飲料,一邊急忙在包里找著女孩的哮喘器。

  “在我這兒,在我這兒。”

  于千準備去拿口袋里的哮喘器,卻不小心讓它掉在地上,摔碎了。

  哮喘器的藥水淌了一地。

  “哦該死的,兒子,你快拿備用的。”

  男孩低著頭,半天才擠出一句話。

  “走的時候太匆忙忘帶了。”

  “啊啊啊,回加油站。”

  于千無奈只能聽從王歐的建議,調轉車頭剛走了沒多遠,空氣中響起了一聲轟隆聲。

  再次來到加油站,但這里沒有哮喘器,只有一點點藥物。

  可根本沒有作用。

  他們必須得趕到醫院,只有拿到哮喘器,才能完全抑制住小女孩的哮喘病。

  開車,上路。

  公路像是沒有盡頭似的,永遠都走不出去。

  開了四個小時的路程,天還是大晴天,太陽高高的掛在正上空,他們還在這條馬路上。

  原本和諧的旅行中,王歐跟于千也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你就是個醉鬼。”

  “怎么可能,我都5年沒有喝過酒了。”

  “肯定是你走錯路了,都走了多少小時了?怎么還沒有到目的地?”

  王歐一邊心疼地看著在后排的小女兒,一邊埋怨她的現任丈夫。

  但于千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重復的場景。

  “不是剛才來的加油站嗎?”

  他們走了半天,竟然離奇的回到了原點。

  沖進加油站的便利店,里邊還是沒有任何人。

  空曠的山林,空蕩蕩的公路,沒有任何人。

  于千早就發現了,他們可能是在循環之中。

  一群人在車上陷入了詭異的場景中,空氣中只有小女孩急促的喘息聲音。

  女主人還不相信,一遍一遍的要求把車開回去。

  車子一次又一次路過加油站,一次又一次。

  “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所有的出口都消失了,一定是錯過了哪些地方。”

  王歐看著手里的地圖,地圖早就被手心的汗水打濕了,明明地圖上有的出口,現在他們死活都找不到。

  后排座椅上的小女孩躺在小男孩的懷里,小男孩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們再一次來到了加油站。

  再一次看到了那個廣告牌。

  “怎么回事啊?老天爺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們?”

  于千跳下車憤憤的大喊道。

  “不行,這是一條永遠周而復始的路,前后都有循環,但兩邊還沒有試過。”

  于千看著道路兩旁的灌木叢。

  “你們在這等著,我去找人幫忙。”

  王歐看著鉆入灌木叢的于千,咬了咬牙。

  既然她的男人給帶他們走不出去,那她自己就帶著兩個孩子走出去。

  上車,發動,離開。

  “媽,你要去哪里?我后爸說讓咱們在這等他,他去找人幫忙了。”

  小男孩還算有一點理智。

  但王歐已經喪失了理智,一心只想逃出這個地方,找到醫院,救她女兒。

  小男孩海趁著車還沒發動,還沒封。抱著妹妹下車。

  兩個大人一個鉆進了灌木叢,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

  另一個開著車,已經快瘋了。

  小男孩看了看在他懷里的妹妹,嘴唇上都沒多少血色了。

  無奈的跪倒在地上。

  王歐在車上,一邊狂扇自己巴掌,一邊憤怒地踩著油門,整個車像一個離弦的箭,一般猛地躥出去。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要醒著,我要醒著,你要帶孩子走出去,你一定要帶孩子走出去。”

  看著她頭發散落的樣子,離瘋也不遠了。

  一遍又一遍,車一遍遍的路過加油站,周而復始,他們永遠出不去。

  小女孩最終還是死了,沒有了任何呼吸。

  小男孩迷迷糊糊的從公路上爬起來,他守著妹妹整整睡了一夜。

  但為何他醒來的時候,太陽依舊當空高照著?

  隱約間看到有個紅色的聲影從灌木叢中走了出來。

  明明是從另一邊進去的,為何會在相反的地方出來?

  于千滿頭大汗的走了出來,眼神中幾乎帶著絕望,跪倒在小男孩面前,嘴里喃喃道。

  “出不去了,我們再也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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