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拿著手機邊走邊看從楚衛國等人面前經過,只是裝裝樣子。
當然,去洗手間也只是幌子。
他只不過要給眾人造成一種錯覺,以為他借著去洗手間的時間打電話求助善后罷了。
進了衛生間找了個沒人的格子把門反鎖上,唐毅靠在門上用力呼出一口長氣,剛才一會兒的功夫,他后背早就被冷汗濕透了。
上學那會兒雖然也跟二錘他們一起打過架,可那只是學生之間的瞎胡鬧而已,頂多也不過是十幾個人圍著一個人踹幾腳。
像今天這般當眾打一個女明星的干爹大耳刮子,放在以前簡直想都不敢想。
唐毅雖然不清楚那個龐德的底細,就憑他能做胸神劉燕的干爹,就憑他出來喝個酒都能帶五六個手下就足以看出,這人絕不是一般人。
這一刻,唐毅真想點根煙用力吸一口,將內心深處的恐懼和不安,隨著尼古丁一起從胸腔里吐出去。
“有些事早晚都要做,我所謂的隱藏身份是通過一系列的表現和暗示,讓王澤他們自己猜測腦補出來的結果。以他們的人脈和能量,只要認真一查就能把我查的底兒掉。”
唐毅連著呼出好幾口長氣,這才感覺心情平復了一些。
別看剛剛在龐德和劉燕面前,他表現的既淡定又囂張跋扈,其實心里又慌又怕。
可事情已經到了那個份上,心里無論多慌多怕,臉上都必須穩如老狗。
他暗示的隱藏身份就像鏡中月水中花一樣,一戳就破。
短時間或許還能遮掩,時間一長就必然會穿幫。
而且今晚在酒吧門口第一次見到楚衛國的時候,唐毅就有種怪異的感覺,至于那種怪異的感覺從何而來,當時他也說不清楚。
不過現在,他似乎摸到了一絲頭緒。
并不是因為韓豆豆和秦明月在酒吧里被劉燕扇了耳光,而是從頭到尾王澤他們那群人誰都沒有過來幫著說一句話。
這要是還猜不出對方在想什么,那就真是個大傻逼了。
“我從小在老家的小縣城長大,親戚朋友鄰居同學更是一大堆,偽造身份顯然不現實。再說我父母健全,就算系統能幫我整一個牛逼的生父出來,老子也不愿意!”
唐毅快速思考著接下來的應對措施和得失。
他思來想去,眼下放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許愿讓系統弄死龐德,然后他自己連夜跑路,這輩子再也不在帝都出現;二是以雷霆手段將從各個方面都將龐德狠狠碾壓踩在腳下,以絕對的實力讓楚衛國和王澤那群人,再不敢懷疑他的身份。
其實今晚發生的事,看似偶然實則必然。
或許唯一的區別,只是唐毅自己應對和處理的辦法不同。
如果今晚慫了,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苦心在向東流他們面前營造出的強大背景將會瞬間穿幫,而他也沒有任何意外的被驅逐出九人核心圈子。
至于到時候會不會有人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唐毅沒去想,也懶得去想。
“既然大家都想玩,那干脆今天就玩一把大的,一勞永逸的解決所有隱患!沒有實力的裝逼不叫牛逼,那是傻逼!”
唐毅把心一橫,徹底豁出去了。
“系統,我想許愿讓剛才那個龐德在天亮之前變成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唐毅緊緊攥著拳頭,咬牙許下了今晚的第一個愿望。
此愿望非特殊愿望,可實現。
由于宿主第一次許下價值超過1000萬許愿金的愿望,首次可享受5折優惠。
檢測到宿主許愿金不足,系統將自動通過宿主銀行賬戶充值。
恭喜宿主愿望成真,此愿望將在60分鐘內實現,此愿望消耗2000萬許愿金(原價4000萬許愿金)。
聽到系統一連串的提示聲,唐毅重重松了口氣的同時,又不禁肉疼的心都在滴血。
這2000萬幾乎是他所有的積蓄了。
辛辛苦苦差不多快一個月,這一個愿望就徹底將他打回原形。
唐毅查看了一下自己幾張銀卡的余額,發現所有存款加起來都才100多萬。
“這個愿望也太貴了,不過只要這次在楚衛國他們面前立住了,別說是2000萬,就算是2個億都值!”
無論是官場、商界還是江湖,任何一位大佬冒頭都免不了踩在其他人的尸骨上,甚至還需要踮起腳尖。
花2000萬買龐德徹底倒臺,肉疼歸肉疼,但絕對是千值萬值!
今晚過后,無論是誰再敢猜忌懷疑甚至對付唐毅,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分量。
“既然當初決定進入上層社會的圈子,總要殺只雞給所有人都看看。”
唐毅捏著拳頭閉上眼睛讓腦子放空了半分鐘,重新收拾好心情將手機揣進兜里,出去洗了個手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走了出去。
“九哥,剛剛聽說龐德那老小子讓人把酒吧門口給堵了!”
“唐哥,要人要錢要找關系你說句話,媽的,我們這么多人加起來還玩不過他一個包工頭不成!”
“毅哥,抓緊時間找二哥他們商量一下吧,我感覺今晚這事要鬧大。”
唐毅從洗手間出來經過外圈小二代們那一桌時,很多人一看到他就迎上來七嘴八舌的說道。
有人興奮,有人發狠,也有人擔心害怕。
唐毅將眾人的反應一一看在眼里,過去拍了拍那個第一個站出來告訴他,要人要錢要找關系讓他言語一聲的少年肩膀。
“輝子,好意我心領了,今晚的事是我自己的私事,跟你們都沒有關系,一會兒不管發生什么,你都坐著別動。”
輝子全名叫張嘉輝,跟那個港省影帝渣渣輝同音不同字,今年剛滿二十,老家在山城,嚴格說起來跟唐毅還是老鄉。
“啥子叫你的私事,看不起勞資們霧都人滿,我們霧都崽兒從來不怕啥子事,惹毛了勞資喊人弄死他個龜兒子!”
輝子跟唐毅在剛才喝酒的時候就很聊得來,加上兩人又是老鄉,相對來說他跟唐毅更多了兩分別人沒有的天然親近感。
一著急,他連家鄉話都冒了出來。
“就是,大不了干就完了!”
跟輝子關系最鐵的一個皮膚黑黑的小個子青年,也一副混不吝的脾氣大聲罵道。
唐毅記得這小個子叫何奎,大家都喜歡喊他大奎,老家在桂省的一個地級市,家里做什么生意的不太清楚。
“放心,這點小場面還嚇不到我,真有用得著你們的時候,我肯定不會客氣。”
唐毅笑著拍了拍輝子和大奎的肩膀,穿過楚衛國他們的卡座徑直回到李菲她們那桌。
“咦?劉燕和其他人呢?”
他在洗手間里才待了幾分鐘,再出來的時候劉燕和那群女明星全都不見了,只剩高妹、李菲、韓豆豆和秦明月四人坐在沙發上。
“你前腳剛去洗手間她們后腳就跑了。”
高妹手里這會兒都還攥著那個酒瓶子不放,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韓豆豆和秦明月一人拿了塊毛巾裹著冰塊敷臉,眼中的擔憂之色就算想藏都藏不住。
倒是李菲像是完全豁出去了一樣,反而相對來說看起來淡定不少。
“你們也看見了,我今晚可能惹了大禍,趁著龐德還沒折回來,你們先走吧,免得待會兒濺你們一身血。”
唐毅大刀金馬的坐在正中那個寬大舒適的真皮沙發上,用手拿了塊冰放在嘴里含著,抬頭看著高妹她們四人非常嚴肅的說道。
“唐唐,要不我們報警吧,警察來了他們就不敢把我們怎么樣了。”
韓豆豆用毛巾捂著紅腫的半邊俏臉,嚇的又差點沒哭出來。
她們還都只是學生,從小到大什么時候見過這么嚇人的場面啊。
“沒用的,剛剛你也看見了,那個龐德的手下個個都是狠茬子,估計根本就不怕警察。而且這個世界上要讓一個人消失有很多種辦法,比如說車禍、跳樓、自殺、故意讓人染上艾滋......”
唐毅臉色難看的輕輕搖了搖頭,一番話嚇的連膽子最大的高妹都下意識哆嗦了一下。
“他們膽子沒這么大吧?!”
高妹頭皮發麻的咽了咽口水,都快把手里的酒瓶子攥出水來了。
“唐唐,你不是跟向三哥和趙穆他們關系很好么,出了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他們一個都沒站出來?”
李菲站起來看著不遠處那個卡座上的向東流他們,故意大聲問道。
不過向東流他們都聽了楚衛國的話,就算心里明明很想幫唐毅一起扛,但這會兒都假裝沒聽到。
用楚衛國的話說,好戲才剛剛開場,唐毅才是今晚的主角,他們暫時只需要當好看客就行。
“有些事跟你們一兩句話說不清楚,趕緊走,再不走當心一會兒被人把你臉給花了!”
唐毅連看都沒往那邊看,冷著臉直勾勾的盯著李菲那張仿佛天生魅惑的臉嚇唬道。
他也想借著這個機會看看,自己來帝都將近一個月,到底有沒有交到那么半個或者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