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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許哥不是吃素的

  “你找死呢吧!”

  被許逸陽挖苦紋身太丑,林天杰臉色難看至極。

  這個忍字,是自己高中輟學那會兒,整天跟幾個哥們混在一起,大家為了酷帥,自己用針刺的。

  前些年,全國各地都被古惑仔帶起了紋身風潮,但營州這種小地方那時候又沒有真正懂紋身的,也根本找不到正規的紋身店或者紋身師。

  所以,有些混混就憑著一股子狠勁,用針蘸著鋼筆墨水,硬生生給自己扎出來一個紋身來。

  其實,這東西叫刺青更合適,因為就是純用針和青墨水刺出來的。

  許逸陽印象中,很多生于6、70年代的混混,身上都有這種DIY的刺青,其中以刺忍字的最多,其次是刺一把寶劍的,因為這些都沒什么技術含量。

  除了這種簡陋的刺青,時下還很流行用煙頭燙圓圓的煙疤,林天杰就燙了三個,就在手背忍字再往里一點。

  這個忍字的紋身,在林天杰眼里,是象征著牛比和兇狠的圖騰,現在被許逸陽這樣諷刺挖苦,讓他火冒三丈!

  沒想到,許逸陽這時候微微一笑,手上悄悄把鑰匙攥得更緊的同時,嘴上還在繼續激怒他,滿臉嘲笑的問道:“你這個紋身應該是自己刺的吧?刺的也太丑了!刺之前好賴也先練練字啊,小學生的字都比你寫得漂亮。”

  林天杰肺都快氣炸了,咬牙切齒的罵道:“小子,老子今天就好好教你怎么做人!”

  說罷,他毫不猶豫的掄起右拳,兇狠無比的砸向許逸陽的面部。

  許逸陽一直在提防著他,眼看他動手,忽然從口袋里將右手掏了出來,右手成拳、鑰匙在前,毫不畏懼的迎上了他的拳頭!

  林天杰眼看許逸陽還敢還手,嘴角掛著幾分冷笑,自己怎么說也是跟著別人練過兩下子的,打架的經驗也很豐富,一個高三學生憑什么跟自己叫板?

  今天非打得你爸媽都不認識你!

  林天杰如是想著,拳頭眼看著就要砸在許逸陽的臉上。

  可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背上傳來一陣劇痛,疼得他整個人嗷的一聲叫了出來,同時右臂上積蓄的力量也在這一刻消散殆盡。

  他低頭一看自己的右手背,竟然無端的出現了一個血窟窿!那血肉模糊的傷口處,還在不斷流出鮮血。

  林天杰心中大駭,一時沒搞明白,許逸陽怎么能用拳頭把自己的手背砸出一個血窟窿。

  可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小子拳面上竟然露著一截鑰匙!

  “你跟我玩陰的?!”林天杰左手托著右手腕,強忍著劇痛、下意識怒喝一聲。

  許逸陽冷聲道:“你這老陰比,大晚上戴著口罩來劫我的道,還有臉說我陰?”

  說罷,他直接從自行車上跳了下來,沖到林天杰面前就沖著他的腰部猛擊一拳。

  林天杰下意識想伸手去擋,可是眼看那帶血的鑰匙尖,嚇的又急忙縮了回來。

  這一拳直接砸在他肋骨處,疼得他幾乎要吐出來。

  許逸陽手下也一點都沒留情,因為他知道現在冬天、衣服穿得厚,鑰匙尖畢竟跟刀尖比不了,所以肯定不可能刺穿他身上的皮膚,所以也不可能出什么大危險。

  打架的時候,劇痛會讓人瞬間失去力氣,有的時候只要一拳就能讓對方徹底失去戰斗力。

  林天杰此時便深切的感受到了這一點。

  真的是太疼了,疼的都直不起腰來,更別說還手了。

  許逸陽這時候還沒準備放過他,眼看他彎腰,抬腳往他肚子上猛踹一腳,直接把林天杰踹翻在地。

  林天杰出來混了好幾年,還從來沒在打架的時候吃過這么大的虧,他躺在地上瞪著許逸陽怒斥道:“姓許的,信不信我明天就帶人砍了你?”

  許逸陽走到他跟前,一腳狠踏在他的胸口處,疼得他咳嗽連連,這才冷聲道:“林天杰是吧,你嚇唬誰呢?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抓你?”

  林天杰身體一顫,他沒想到,自己戴著口罩,許逸陽竟然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在這之前,自己跟他從來沒見過面,自己能認出他,也是因為看過他的新聞報道,可他是怎么隔著口罩認出自己的?

  林天杰一下子有些心虛。

  他畢竟是因為打架斗毆坐過一年牢的人,知道坐牢的感覺有多煎熬、多痛苦。

  這時候許逸陽一提到報警,他頓時就有些慌。

  不過他還是很快鎮定下來,冷聲道:“小子,你報警又怎么樣?現在是你打的我,不是我打的你,難道警察會抓我這個受害者嗎?”

  許逸陽腳上用了幾分力,踩得他嗷嗷直叫,彎腰下去將他的口罩扯了下來。

  林天杰那張大眾臉上滿是憤怒之色,可是被許逸陽這么踩著,又實在是無力翻盤。

  許逸陽打量了他一眼,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按下110,然后拇指放在撥號鍵上,冷聲道:“我現在就打個電話報警,然后給營州電視臺的記者也打個電話,到時候讓他們報道一下,你們用暴力手段搶我場地的事,這件事要是傳開,你姐的生意就別想做了,你自己搞不好也得二進宮!”

  林天杰脫口狡辯道:“我只是勸你把少年宮退了,可沒想搶你的場地,你說話要講證據!”

  “證據?”許逸陽冷笑道:“跟你這種社會渣滓對比,我說什么都是證據!你也不看看自己算個什么東西?一個坐過牢的混混而已,你在警察那里應該是常客了吧?你這種有案底的人,大半夜蒙著臉在我學校門口要對我動手,你說的話警察就會信嗎?”

  林天杰感覺受到了侮辱,脫口質問:“你以為警察會信你嗎?”

  許逸陽冷笑著說:“你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別忘了,我是上過電視的,還跟教育局的局長一起接待過外賓,受到過局長和外賓的稱贊和感謝,好歹也算個杰出青年,你覺得警察會信我,還是信你這個蹲過大獄的社會渣滓?”

  林天杰一聽這話,頓時無言以對。

  許逸陽的話,說中了他的痛楚,也深深的刺痛了他。

  林天杰知道,因為自己不正干、坐過牢,平時沒少遭人白眼,街坊鄰里看到自己的眼神都和看平常時不一樣,甚至很多家長把他當成反面教材,他也早就習慣了這種待遇。

  但是,被許逸陽毫不留情的說成是社會渣滓,還是嚴重打擊了他的自尊心。

  更何況,許逸陽完全站在自己相反的對立面,年紀輕輕就能上電視,還能被這么多家長和學生認可,正是所有家長眼里的正面教材。

  這么一對比,他的心底,立刻萌生了一股強烈的自卑感。

  許逸陽眼看他已經亂了陣腳,繼續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姐那點小心思,看上了陳大中的場地,就舉報陳大中的培訓班,想把我的培訓班攪黃,就把我的培訓班也舉報了,別的不說,就你姐屢次找陳大中談場地這件事兒,再結合你今天的所作所為,這就是最直接的因果關系,你覺得報了警你能逃得掉?”

  林天杰徹底慌了神。

  本來想嚇唬嚇唬這小子,沒想到這小子沒被嚇到,自己反被他嚇到了。

  一旦他真報了警,或者把這件事捅到電視臺去,那自己就闖大禍了,別的不說,姐姐的生意怕是會直接被自己給攪黃…

  想到這里,他心里一陣后怕,語氣一下子就軟到了底,哀求道:“求求你別報警,我姐根本不知道這個事兒,是我自己自作主張…你放我一馬,以后我再也不來找你麻煩了!”

  許逸陽其實也并沒準備真的報警,畢竟這種事自己沒吃虧,還反打了對方一頓,到了警察那里也很可能也就是批評教育一下,拘不了他也判不了他。

  至于電視臺,林天杰以為自己上過電視就跟電視臺有關系,其實還真沒什么關系,這種事情也未必能在新聞上播出。

  所以自己剛才所說,不過就是嚇唬嚇唬林天杰,只要能嚇住他,這個人就不會成為自己的麻煩。

  于是他淡定的彎下腰,在林天杰的衣服上,把鑰匙上的血漬擦干凈,淡淡道:“行,今天就饒你一次,不過你要是還跟我玩這一手,那你許哥也不是吃素的!”

  林天杰如釋重負,一邊連連點頭,一邊連聲道歉,慫的像個孫子。

  許逸陽也沒再理會他,轉過身把鑰匙揣兜里,瀟灑的騎車走人。

  林天杰一直到許逸陽騎車走遠了,才從地上艱難的爬了起來,滿心后怕的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撿起地上的口罩,灰溜溜的離開了一中。

  此時的林天杰,胸口、肋骨、手背,都疼的鉆心,不過他心里竟然出奇的沒有半點恨意,反而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感覺自己是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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