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淮微微一愣,“在外面不必這樣喚我。”
“不行的,你是陛下親封的皇后娘娘。”陸心燭很篤定地講完這句話,又直直地跌坐下去,抿著嘴,不吵也不鬧,就很安靜地坐在那看著阮淮,看著看著,目光緩緩往下移,忍不住盯著她的小腹看。
小半天后,陸心燭忽然由衷的說“這樣真好。”
陸心燭又站了起來,這次是很心甘情愿地看著阮淮說,“我回府了,皇后娘娘,你也早點回去吧,不要讓陛下擔心了。”
阮淮點了下頭,又跟陳溫南說,“你送郡主回去吧。”
“不用啦,我認得路。”陸心燭說著,搖搖晃晃地往外走了。
陳溫南自然也不放心阮淮,遂多嘴問了一句,“陛下有派人送你回去嗎?”
“有。”
陳溫南看了一眼她的小腹,欲言又止。
阮淮自然知道他想問什么,不過還是講“下次再說,你先送郡主回去。”
聞言,陳溫南也只得點頭答應,出去追陸心燭了。
等人都走了以后,阮淮在桌前坐了一會,也終于站了起來,走到窗邊,微微垂著眸往客棧外看。
她看到,陸心燭走出客棧沒幾步,陳溫南就追了出來,帶她上了一輛馬車。
阮淮并不傻,她能夠從陸心燭方才的言行舉止中感覺得到,陸心燭是因為她被冊封為后這件事才會跑去喝了那么多酒。
可這是她第一次認識到,陸心燭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溫婉嬌弱,她…也有自己強大的一面。
陸心燭她很難過,但難過以后,會由衷地笑著祝福她,希望她好。
也是通過這一點,讓阮淮重新認識了陸心燭這個人。
從客棧出來以后,阮淮坐上馬車,啟程回宮。
她倚靠在窗邊望著街景,只是不知怎地,眼前隱約有些昏暗。
阮淮以為是暈厥癥犯了,低頭從隨身攜帶的背包里翻出來一顆糖,剝開糖紙,喂進嘴里,眸光忽然微微頓了頓。
阮淮怔怔地放下手,低頭看到,冷白色的手背上泛著的血管紋理隱隱約約流動著怪異的血點,那血點忽大忽小的。
阮淮試著用另一只小手用力按了按一處小血點,微微有些刺痛的感覺。
阮淮盯著手背,想了一會,讓車夫把她帶到阿常的醫館停靠下來。
只是更奇怪的是,等阮淮到醫館的時候,手背上的怪異之處又消失不見了,并且她讓阿常給她把了脈,脈象也和上次一樣,并沒有什么異常。
阮淮只好當是自己出現了幻覺,眼看著天色也不早了,便回宮去了。
結果沒想到的是,人還剛回到宮道上,守在宮道上的蔣公公便趕忙一路著急忙慌的跑過來,稱是陛下找不到她,急得在殿里摔東西發火了。
阮淮聽到這話,愣了一愣說“我出宮前,跟陛下報備過了啊…”
并且顧予棠自己也同意了的。
他怎么會忘了?
阮淮疑惑不解的跟蔣公公回到了寢殿。
守在殿外的李檣和松權一看到她回來,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李檣急忙說“皇后娘娘,您快進去吧,陛下找了您一整日了。”
阮淮蹙著眉點了頭,推開殿門進去了。
確如蔣公公所言,殿里被摔得一片狼藉,慘不忍睹…
也不知道顧予棠發了多大火才能折騰成這樣的…
阮淮有些困難地邁過障礙物,走進里殿,抬起頭的時候,再次呆愣住了。
不過一日未見,顧予棠披著衣衫不整的冰綢黑袍,墨發也有些散亂地垂在身后,他正倚在坐榻邊,臉龐冷峻蒼白,微微垂著頸,他正在認真專注地用一枚暗器剜著自己肩膊上的血肉。
并且…阮淮一眼認出,那一枚暗器是過去在寒州的時候顧予棠從她身上收繳的。
阮淮臉色一白,想也不想沖了過去,奪走他手里沾滿鮮血的暗器,聲音都發了抖的刺耳,“你在干什么?”
顧予棠聽到聲音,動作頓了一頓,緩緩地抬起眼眸。
此時此刻,顧予棠的眼底陰鷙墨黑一片,他盯著面前的阮淮,如野獸嗅到了獵物的腥甜氣息。
幾乎是在阮淮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將阮淮狠狠拽到腿邊,俯下頭就咬她的肩頸。
顧予棠很用力地咬著。
直至咬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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