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阮淮這樣一說,顧予棠好像終于是意識過來一點廉恥之心了,他把目光從阮淮身上收回來,低頭淡淡地審視自己一遍,又再抬起頭,發現阮淮還在盯著自己看,顧予棠耳廓輕微泛著淺紅,皺著眉說:“你別這樣看朕。”
阮淮才不管這樣那樣的,她走到床邊站住,仍舊盯著顧予棠,沉聲說:“陛下,請你起來。”
顧予棠與之對視,目光偏執,絲毫沒有要妥協的意思,很堅持地盤踞住自己的領地,說:“朕不要。”
阮淮生出一種強烈的想要把辛辛苦苦熬的那碗姜湯拿出去倒了的念頭,因為實在是很不想把湯給這么一個沒心沒肺的家伙喝了。
只是未等阮淮轉身,躊躇了片刻的顧予棠反過來勸她:“朕現在身體不適,你讓朕睡一次你的床怎么了?”
阮淮眼皮輕輕一跳,隱忍著發火的邊緣,陰涼涼地問:“那我睡哪里?”
這是一個問題。
顧予棠想了一會她這個問題,很快想出來一個法子,遂把床被分成兩半,床位也留出來空位,這才抬了抬眸對阮淮發號施令:“你跟朕一塊睡。”
阮淮快被氣得七竅生煙,忍無可忍道:“你休想!”
阮淮這一句話說得很大聲,實在是好脾氣都被徹底磨沒了。
而顧予棠一瞬間有些被吼懵了的怔滯表情,被吼了一聲后,相當沉默地抿緊了薄唇,一言不發地看著阮淮,不再說話。
好像遭受到了阮淮不平的對待。
很快又別開頭咳嗽,咳得很厲害。
阮淮轉身往外走,端起那碗姜湯要拿出去倒掉,但剛走沒兩步,聽到里屋的人越咳越嚴重,阮淮最終輕吸一口氣,把姜湯端了回去,往床頭案幾上重重一擱,面無表情走到衣柜那邊,把多余的床被翻出來。
自始至終,都沒有跟顧予棠說過話。
顧予棠很識趣地端起阮淮給他熬的姜湯,微微低著頭,文雅地喝了起來。
等他把姜湯喝完以后,忽然看到阮淮抱著床被從衣柜那邊出來,遂問:“你要打地鋪嗎?”
阮淮半蹲下來鋪床,聽到頭頂上傳來的話,不由得冷嗤一聲,“不然我還能讓陛下屈尊紆貴打地鋪嗎?”
坐在床榻上姿態矜貴從容的新帝思忖了片刻,回答:“…也未嘗不可。”
阮淮動作微微一頓,并沒有搭理他。
顧予棠卻當真掀開被子要下來,阮淮聽到動靜抬了下頭,冷不丁瞥見什么,迅速把頭扭開,面紅耳赤的閉上眼睛怒道:“你沒穿衣服!”
聞聲,剛撥開半床被子的顧予棠身形頓了一頓,瞥了自己一眼,意識過來自己這樣是有些不雅,但一想到是被阮淮看到,便又覺得無關緊要。
不過為了照顧阮淮的感受,顧予棠還是把床被蓋回身上,并且把自己的身體卷成一團,這才頗為嚴謹地對阮淮說:“阮淮,可以睜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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