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予棠靜默了須臾,冷著臉俯身下來,一言不發地重新綁好她手腕上的紗布,又拿帕子擦拭干凈她每一根手指。
阮淮是很得寸進尺的,被他擦拭著手指的時候,阮淮小聲哭著央求:“我想要你抱抱我,我心臟好痛…”
顧予棠依舊形容冷峻,沒吭聲。
等擦拭干凈她手上的血跡后,顧予棠剛松開她的手,阮淮就不知死活又往他懷里鉆,并且緊緊抱著他的腰,哭唧唧地撲進他懷里。
顧予棠閉了一下眼睛。伸手按住了她起伏的肩背,沉下聲道:“阮淮,你再敢哭出聲,我就立即離開。”
這話顯然是具有一定威迫力的,阮淮聽了以后,死死咬住了唇齒,當真不敢再哭出聲來了,同時也不忘抱緊了顧予棠,很怕稍有松懈就會被他再度推開。
但是眼下寒州擠壓著一堆事等顧予棠處理,顧予棠也不可能干坐在這里抱阮淮。
沒過多久,被顧予棠安排了幾樁重要事項的李檣找到這里,在帳篷外咳了幾聲問道:“少將軍,我能進來述職嗎?”
顧予棠垂目看了一眼還緊緊地黏在他懷里的阮淮,將阮淮的后頸領子不動聲色地往上拉好,這才道:“進來吧。”
李檣來之前去過醫護區那邊,從秦毅那得知顧予棠送阮淮回帳篷養傷,但卻并不知道是怎么個養傷法。
于是他什么心理準備也沒做好,才會拉開門簾一進去,就被嚇得原地瞠目結舌。
李檣瞪大眼睛看著坐在帳篷的小木桌前,懷里抱著阮淮還能面色周正冷峻的顧少將軍,一時內心翻涌,無數個匪夷所思的荒唐念頭從腦海奔騰而過。
以至于顧予棠冷不丁出聲叫醒他,李檣方才回神過來,瘋狂眼神躲閃,不敢往顧少將軍懷里瞅。
李檣目不斜視地瞪著掛在帳篷頂上的小煤油燈,把處理好的幾份文書放在桌上,再起身站起來,繼續瞪著小煤油燈,面容嚴肅地開始述職。
期間,顧予棠亦是神色如常,仿佛黏在懷里的只是一樣無關緊要的小東西,他拿起桌上的文書,一邊閱覽一邊聽李檣闡述。
看了好一會,他又騰出一只手,從阮淮的背包里翻出來筆,在文書上勾劃了幾處重點,一邊寫上備注一邊囑咐李檣接下來務必落實做到的一些工作。
但懷里的人兒只老實了一小會,又不安分地在他懷里動來動去,小手也胡亂地抓著他的衣衫,能夠清楚聽到她時不時短促的抖顫呼吸,又快要忍不住哭了的前兆。
顧予棠皺起眉,停下手里的筆,抓了一下她的小手,對懷里人低斥:“別亂動。”
“少將軍,我等會就叫上殷六過去…”與此同時,李檣聽了這話,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窘迫地繼續瞪大眼睛,仰頭望帳篷頂,完全不敢直視顧少將軍此時懷里是什么狀況。
顧予棠斥完阮淮后,見阮淮老實下來了,這才動筆,淡道:“繼續說。”
李檣只得面不改色硬著頭皮繼續稟報起來。
相當煎熬地度過了小半天,李檣總算得以出去。
(理直氣壯咻:嗯!還想要好多票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