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也是阮淮頭一次來到顧予棠的私宅。
原先她在府里養傷的時候就聽顧夫人提起過,說北昭前兩年戰事連連,軍營里很忙,顧予棠總是不得空回家,后來便在城外買下了一處庭院,平時就在這里住。
顧予棠把人背回屋里,在坐榻放她下來。
他站在榻前,一時離阮淮很近很近,阮淮一抬頭,臉頰幾乎碰到他的衣衫。但顧予棠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看著渾身濕透的阮淮,好一會才說:“這里沒有你的衣服。”
阮淮愣了一下,頓覺顧小侯爺很傻,怔怔地說:“要是有我的衣服不是會更奇怪嗎?”
話音剛落,就被顧予棠銳利的目光一剜,阮淮頓時抬手擋住眼睛,不給他瞪人的機會。
不過等她偷偷扒開眼縫時,顧予棠已經轉身走了。
阮淮嘴角輕咬,再很慢很慢地松開。眼里有溫軟的光霧繾綣開來。
沒過多久,顧予棠拿了一身衣衫過來,仍是冷著臉扔給她,“沒穿過的,你先將就穿著,明日一早再讓人給你帶新的過來。”
阮淮低頭翻了翻懷里的衣衫,悄摸悄里地問:“這是小侯爺的衣服啊。”
她儼然是一副在與他偷情中的語氣,讓顧予棠聽完再次擰起眉,但未等他斥聲,阮淮又揉了揉鼻子隨口岔開話題問:“小侯爺你院里沒有人伺候嗎?”
顧予棠沉聲道:“本王不習慣身邊有人。”
“哦。”阮淮沒什么精神地轉了轉眼珠子,小手摸了一下平平的腹部又放開,跟他說,“小侯爺,我好冷好餓。”
顧予棠盯著阮淮,有一種阮淮是在跟自己撒嬌的錯覺。
他淡淡地說知道了,叫她把衣服換好,隨后又出去了。
晌久,顧予棠端了一盆熱水進來。顧予棠很隨便地看了一眼坐榻那邊,阮淮的確已經換上了他的衣衫,但又很明顯偷了懶沒有好好穿,穿得不怎么規整,加上衣擺很大,她就只那么松松垮垮地綁了帶,把寬長的衣袖挽了好幾層,露出她手腕內側的半月紋身,被燈盞的光映得雪亮,明晃晃的白。
顧予棠這一眼看得有些久,復而又斂回視線,走過來,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告訴她粥要等會才好。
阮淮接過了,捧在手心里捂了一小會,低著頭小心翼翼抿了一口,忍不住問:“小侯爺,是您親自燒的水嗎?”
顧予棠沒作聲,把那盆熱水放在榻邊,找了藥膏過來,擰干濕帕拿給她。
阮淮好像沒明白他意思,愣愣地跟他對視。
“你受傷的地方…擦一下。”顧予棠簡短的話語間略微透露著不自在的生硬,以及少許的煩躁,像是在責備阮淮的愚鈍。
阮淮這下聽明白了,很短地說了“哦”,接過他遞過來的濕帕,低頭勉強擦了擦腳,但因為姿勢很別扭,擦得不怎么干凈,又餓得很暈。
阮淮有點不高興弄了,抬起頭要跟顧予棠講,但下一刻,阮淮拿著濕帕的手被顧予棠按了一下。
然后是她的腳踝被顧予棠輕輕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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