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兒…你還好嗎?”顧瑀風低頭看到阮淮手上的血跡斑斑,愧疚地輕喚。
阮淮說沒事。
也許是因為替他放了血的緣故,也或許是因為顧予棠到時也會在,阮淮之后再跟顧瑀風說起書院派她和幾位學子參加冬獵一事,顧瑀風并未怎么猶豫便答應了她。
冬獵那日,天朗氣清,就是風略微大作。
林宮內外重重禁軍把守,而隨同陛下獵行的不止有幾位皇子,還有一品軍侯王顧予棠和韓郡王,從林宮再到漢山,一路浩浩蕩蕩跟了四千鐵騎。
平國的小皇子沒見過這般仗勢,騎著馬聽北昭的幾位大人講了一路,越聽越虛,加上之后親眼見識了那小軍侯以及韓郡王那幾個下屬精湛過人的騎射,越是覺著平國借著訪國的名義來刺探北昭軍情簡直是個笑話。
現如今的北昭兵力強盛,又有如此出色的少年軍侯統帥,平國根本動不了北昭一根手指頭。
皇帝看到平國小皇子氣勢漸沒,心里頗為滿意,但表面上又佯作不悅地訓斥了顧予棠和韓池,說他們拿軍中高手嚇唬人。
為彰顯公平,皇帝讓蔣公公去霖和書院找幾位懂得騎術的學子過來。
沒過多久,四皇子便帶著人來了。
平國小皇子聽過北昭這位四皇子的名聲,加上看到四皇子帶過來的人里邊居然還有一名嬌小美人兒,自然有了信心。
而這也是時隔半月以來,顧予棠第一次見到阮淮。
大概是阮淮生得過份矚目的緣故,顧予棠一眼便看到了她。
賽馬準備處,阮淮換上了純白的騎服,袖口處的綁帶將手腕束縛得更為纖細,騎服外系著輕薄的披風,襯得她整個人愈顯單薄削瘦。她規規矩矩騎在白的駿馬上,幾近要與身后的雪天融為一體。
只是她看起來精神并不好,像是生了病,小臉呈著淡淡冷冷的不太健康的白。執著手韁的手指細瘦而直,是很漂亮的比例形狀,但看著很軟,沒什么力氣地抓著。
顧予棠很快別開頭,側臉輪廓透著冷削,氣息都裹著寒風般的陰冷。
他并未想到阮淮會騎術,并且,她會不知死活的與李郗一同前來。
開始賽馬后,平國小皇子和四皇子一馬當先沖了出去。
剩下幾個學子,由于有收到書院的陪跑命令,純粹當是過來玩的,則都慢慢悠悠跟在了兩位皇子后頭。
幾個人一邊劃水一邊聊起天來。
“你們覺得咱們四皇子會贏嗎?”
“很難講,感覺這平國小皇子沒四殿下那么玩世不恭呢。”一名學子說著,又轉頭去問阮淮,“阮淮你覺得呢?”
“四皇子會贏吧。”阮淮答得很隨意,像是在胡亂盲猜。
不過阮淮自己心里還是有數的,李郗平日里頭看著吊兒郎當的,但這種有關國家顏面的事情上,他應當是會盡全力的。
只是阮淮眼下擔心的并不是李郗能不能贏的問題,而是…自從給顧瑀風剜了血后,她這兩日一直昏昏沉沉的,這會兒又跑到漢山上來獵行,被狂風這么一頓狂拍,阮淮總怕自己這破身子會招架不住。
最后,兩位皇子幾乎是同時沖了回來,四皇子堪堪險勝來到終點,后頭的其余人也陸陸續續跟了回來。除了阮淮。
皇帝大笑,當即邀請平國小皇子等人前往林宮用宴。
“予棠,你在看什么?”韓池并未注意霖和書院那幾個學子,自然不知道阮淮也有到來,只是見人都陸續出發前往林宮了,而顧予棠還在原地盯著李郗和平國小皇子賽馬的路線方向,不由多問了一句。
顧予棠斂眸回神,道:“沒什么,你先過去吧。”
韓池點點頭,怕皇帝等急了,便先行過去林宮了。
顧予棠淡漠地望向山林深處,握著韁繩的修長手指微挑,略有張攏,但最終還是沉下眸,迎著風雪駕馬朝那個方向尋去。
(哼,臭弟弟魚塘干嘛總是盯著阮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