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被掀掉,黃盟頃刻就變成了生龍活虎的模樣。
臉上在無一點憔悴之色。
“咳咳!老道你這可不好,看出來了就看出來了唄,動手動腳不像話!”黃盟順手又將被子奪了回來。
不過語氣可是皮得很。
“說吧!為什么要裝病!”孫思邈沒好氣的橫了一眼。
差點他也為黃盟瞎擔心了。
黃盟苦著臉道:“昨天早上的事你聽說了吧!”
“嗯!你是說張亮賠錢之事,你小子發財了!”孫思邈看過那個箱子,感覺里面價值不少于二萬貫。
這可比當初黃盟賞他那袋金銀豆子多十數倍。
“不是這個,后面那事?”黃盟真想敲開老頭的腦袋看一下。
什么時候兩袖清風的老頭,竟然這般市儈,眼睛里只盯著錢了。
孫思邈略顯尷尬,這才記起后,說道:“聽說后來高德來過,陛下恩批你進國子監上學!”
等等!
孫思邈好像明白了過來。
黃盟投過去一個明白就好的表情。
不過孫思邈頃刻變臉:“胡鬧,別人千恩萬謝,百般請求都進不了國子監上學,那里一年也就幾百個學員,你知道名額有多珍貴,你竟然裝病賴學。”
“咳咳!哪有說的這般嚴重,在說了,我都十四歲了,不適合在進學堂了,況且那學堂也教不了我什么,與其虛度光陰不如在家里琢磨著怎么為大唐添磚加瓦。”黃盟滿嘴跑起了火車。
反正就一條,不想上學。
上輩子以經上夠了。
這輩子,打死也不去。
“你這什么歪理邪說,進學堂還分年紀,只要沒超過而立,都可以去國子監好好學習,就你肚子里那點料,能有什么,你算學是不錯,可是國子學、太學、四門學、律學、書學你哪樣能行?瞧你那字寫得歪歪扭扭,我都不忍想看。”孫思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訓道:
“在說了這是陛下賞識你,給你機會,難道你就想一輩子當商賈,當一個別人看不起的平民,你有為小萌跟忠伯他們想過嗎?”
“當商賈也沒有什么不好,平民又怎么樣,只要能干出大事,能讓別人敬重害怕,為什么要跳進那個大染缸將自己泡黑泡紅。”黃盟甩開被子,執拗的性格也是剛了起來:
“還說我呢,你自己不也一輩子當了一個醫者,也沒見你怎么樣了。”
你孫思邈不一樣婉拒三朝皇帝,不一樣閑云野鶴。
不一樣遠離俗塵煩擾。
好意思說我。
“你…我能一樣嗎?我這是熱愛醫道,我的志向就是為天下疾苦百姓救疾,救難。
我以經老了,這輩子也就如此了。你不一樣,你還年輕,你…哎!”說到這里孫思邈一聲長嘆,沉默了下去。
看到孫思邈眼中竟然閃出一抹落寞,黃盟拍拍他的肩膀坐在一起。
“老道,你忘了你的事業,你也還年輕,其實吧我會批命格,我給你算過了,你能活到一百歲,一百歲還能活蹦亂跳,一口氣上一座山,腰背痛,腿不酸的。”黃盟齜牙笑著安撫道:
“你的事業才是偉大的,告訴你一件事吧,用琉璃磨成凸凹兩面鏡子,可以看到我們肉眼看不到的東西,就是那些細菌那些帶病毒的玩意,想不想瞧上一瞧,想不想研究研究病毒跟那些肉眼看不到蟲子?”
“細菌病毒還能看得見?”
果然一提這種事老頭就來了精神頭,手抓著黃盟讓他說得更清楚一點。
黃盟遂跟他又講起了顯微學跟微觀世界那一套理論。
孫思邈頭一次聽到這么詳細關于這方面的知識。
像一塊海綿不斷的吸食。
聽得那是聚精會神。
“咳咳!今天就講到這里吧,畢竟我是生病了,講太多受的風寒更多,等下三五個月下不來床就麻煩了。!”黃盟適可而止,吊起孫思邈的胃口然后就立即掐斷。
孫思邈正只得入迷,每次都這樣,真想一巴掌扇了黃盟。
“黃小子你這忒不厚道了,每次講到一半,一點都不爽利。”孫思邈沒好氣道:
“說吧,條件是什么?”
“我就知道只有老頭你能懂我!”黃盟這回直接說道:
“幫我掩護一下,暫時我不想去國子監上學,當然以后時機成熟了我還是會去的,不過不是現在!”
孫思邈沉默了一會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哈哈哈,成交!”
孫思邈反正理解不了黃盟,這么大的人了還跟個三歲孩子一樣。
上個學有這么難嗎?
搖著頭孫思邈出了房。
到了外面忠伯問道:“神醫,我家少爺情況怎么樣?要不要緊!”
“老哥放心,黃小子沒什么大問題,就是昨天泡了河水,染了點風寒,又與人動武消耗了元氣才會被外邪所侵擾,沒大礙,休息十天半個月就好了。”孫思邈道:
“不用吃藥,扎幾針就能恢復些精神頭了,不過別外出,能待在家里就待在家里,適當的活動一下有助于恢復!”
房中的黃盟聽完,暗暗為孫思邈豎起一個大拇指。
老頭說起謊來比他還溜。
而且想得挺周到的。
不吃藥,不用窩在床上。
這簡直是他心里的蛔蟲。
眾人聽完孫思邈的解釋,這才安心。
沒大事就好!
不用吃藥看來是不重。
國子監!
國子學館。
孔穎達向往常一樣邁著有節奏的步伐走了進來。
一到門邊,便咳嗽了一聲。
教室內還有些嬉鬧的學子們,瞬間變成了乖寶寶,全都坐回自己的位置。
端正了坐姿。
孔穎達這才走了進來。
來到他主講的位置,先是掃了一眼下面的眾人。
看到最后面的位置有一張空缺的案幾。
面色有些不悅,板起他那最為嚴厲的臉問道:
“這是何人?本夫子上課又缺席了!”
這是溫怒。
不過在坐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頭接耳,也不知道是誰缺席了。
大家一起上課,誰來了,誰沒來。
都清楚的很。
而且孔穎達老夫子的課基本沒有人敢缺席。
哪怕是太子跟一眾皇子都得老實待著。
畢竟這孔老夫子發起威來,當今天子都得讓著。
這位可是敢直接找李二皇帝懟噴的。
更不要說去找李二打小報告了。
于是孔穎達讓所有人挨個報名。
結果一圈下來,也沒見少。
心中嘀咕一句怪哉,然后繼續授課。
課完了返回辦公之發,讓助教查查怎么回事。
很快助教回來稟報道:“回祭酒,原來昨天陛下特許了一名叫黃大盟的商賈少年入國子監,而且點名送到國子學館,希望先生好好教誨其明經要義。”
“糊涂!陛下怎可如此胡來,荒唐之極。”孔穎達聽完就怒了,站起來雙袖一甩,負在身后,就朝國子監的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