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諸位都是從好萊塢志愿參軍的演員?哦不,雷澤諾夫閣下應當是來自莫斯科大劇院的呢。”
普萊斯以戲謔的口吻嘲笑了一番面前的幾名軍官,隨即笑著問道:
“所以,“槍”的情報,諸位紳士是真的不知道呢,還是在裝傻呢?”
一瞬間,雷澤諾夫的眼里閃過了驚訝之色,但是這種不恰當的表現很快就被重新收了回去,然而這轉瞬即逝的神色卻被陳墨和普萊斯盡收眼底,陳墨心底暗暗罵了一聲“老狐貍,果然從展示出來的那張假情報開始,他就一直在演戲。”
在場的四人中唯有溫特斯一臉茫然地問道:
“槍?.......什么槍?”
雷澤諾夫則是以一副不知其所以然的神態答道:
“什么槍?反坦克器材步槍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雷澤諾夫閣下,您可真是會說笑呢,我還以為你們這些平素以和熊干架為豪的羅斯人并沒有什么幽默細胞呢!”
普萊斯以一副忍俊不禁的姿態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雷澤諾夫皺了皺眉頭,用嘲笑般的口吻反問道:
“是嗎?我覺得你們英國人的著名話劇是!大臣可是很有幽默細胞呢,足以把你們這些小布爾喬亞的紙糊內閣的丑態描繪得一清二楚呢。”
普萊斯一邊笑一邊揚起夾著雪茄的右手說道:
“哎哎哎,這種玩笑可不能亂開,我們的國王殿下可是以我們的戰時內閣深以為豪呢,既然......哈哈哈哈,既然您覺得自己保持原樣為好,那么在我們向下探尋的路上,關于“槍”的答案自然會揭曉,不是嗎?”
陳墨掃了一眼溫特斯的表現,以他對溫特斯一貫的了解,看來溫特斯的確不知道“槍”的情報,陳墨在心中沉思道:
既然如此,那么軍情七處的確沒有把軍情共享給西鷹聯邦,看來顛文克雷聯合王國表面上是西鷹聯邦國的鐵桿盟友,實際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沒有永恒的朋友,唯有永恒的利益,人類的團結總是能建立在共同的仇恨對象之上,然后在復仇的路上為了自身的利益相互試探盟友的忠誠,最后把這個世界搞得一團糟。
等陳墨回過神來時,短暫的“試探”峰會已經結束了。
而發出試探的普萊斯在發現自己雖然已經拋出了橄欖枝,但是卻沒有能夠收回這份情報的對等價值之后,他就再也閉口不提“槍”的情報,而是和三名隊長開始討論具體的作戰細節。
五分鐘后,再次出發的一行人開始小心翼翼地順著階梯向下探去,大牛充當前鋒平舉起手電筒在最前面探路,而在他身后兩側的哈利和麥克塔維什把沖鋒槍槍托緊緊地抵在肩頭,將視線和照門準星緊緊地鎖定在手電筒的掃射范圍之內。
“奇怪.....還沒到頭嗎?”
溫特斯望著腳下一如既往的黑洞發問道。
溫特斯尋思著這地下通道未免也太長了,隊伍已經走了快二十分鐘,而手電筒所照射之處依然是一片黑茫茫的景象。
他下意識地扭過頭側過臉望了望陳墨,發現陳墨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極其平靜,就好像絲毫不對這幅景象感到奇怪一般。
溫特斯旋即繼續扭過頭向后望去,卻發現阿芙羅拉和史畢爾兩個人也正直直地望著自己,溫特斯對著二人側著脖子輕輕點了點頭以示留個心眼,隨即把沖鋒槍的槍口繼續循著光照所及之處指去。
這次受到萊茵軍的襲擊,幽靈特遣隊損失了兩個人,而信號旗小隊原本的八個人目前只剩下四個人,在進入目標區域之前就已經折損過半了,而顛國的皇家特種空勤團在溫特斯心里已經暫時被劃出了“友軍”的范疇。
亦或者說,在這里除了自己人以外,名義上的“友軍”,甚至可能在某些狀況下是比萊茵人更為危險的存在。
很明顯,這四支隊伍都各有各的打算,所以不得不對其他人多加防范。
“只是......陳墨呢?為什么明明心里已經再反復告訴自己要警惕他,然而那種油然而生的安心感卻縈繞在自己的心頭,似乎我還是完全信任他嗎?”
溫特斯在心里對著自己發問道,隨即他搖了搖頭,決心不再動搖自己內心定下的準則,繼續聚精會神地跟隨隊伍向下走去。
“等一下!”
陳墨叫停了已經向下行進了快一個小時的隊伍,他抬高已經被沾滿了石灰的右手中指關節,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們的步速差不多是3米每秒這個區間,而在過去的一個小時里,我差不多會在二十分鐘左右敲到同一片區域的磚墻,我每次都會用小刀做一下標記。”
陳墨緩緩轉過頭,他那在黑暗中的雙眸被手電筒的折射映出了盈盈的幽光,只見他一臉嚴肅地說道:
“這條通道似乎有被特別設計過,形成了一種引人迷失方向感的錯覺,所以我懷疑我們一直再重復走過同一條地道,而且我剛剛明顯能感知到,似乎也在20分鐘的間隔,我就能夠敲到一小片手感回饋比較通透的磚墻。”
普萊斯瞇著眼問道:
“噢?這一路以來你一直在用手敲著旁邊的墻來探路?”
“是的,因為覺得不對勁。”
陳墨點了點頭道,繼續補充說:
“不用再繼續走了,讓我觀察一下這里。”
陳墨從腰間拔出了匕首,他蹲下身子撫摸著這塊磚墻,隨后他轉過身子快速望了一眼背后的人,最終將視線定在溫特斯身上。
陳墨抿了抿嘴,他稍稍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開口說道:
“迪克......”
溫特斯嘆了口氣,開聲打斷了他:
“行了,我知道。”
溫特斯將手電筒的光聚集在陳墨面前的磚墻上,隨即在陳墨身邊一同蹲了下去,從背包里取出水壺默契地遞了過去,淡淡地回道:
“給。”
陳墨輕輕地“嗯”了一聲接過了水壺,他扭開水壺蓋,將壺里的水均勻地潑在了眼前的墻上,隨即快速地用匕首刮動著被水浸濕的磚石。
普萊斯背過手笑道:
“不愧是老搭檔,居然能猜到對方在想什么,一點也看不出來陳墨可是我們銀翼大隊首要的通緝目標呢,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