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退回到兩天前,分局長的一位朋友,找到了他。請他幫忙撈出一個人。
那個人,分局長看過他的檔案,也就是走私商。這次因私動違禁物品,被抓進了警察局。
現在在分局的看守所,沒有送上總局。
如果送到了總局,那么就得由總局負責處理了。
分局長本來不愿意,但是,那個朋友說,如果分局長幫了這個忙,那么,會給他一份重禮。
有多重的禮?
“小半車酒精。”
小半車酒精,那可值五六萬。
分局長心一動,不再堅持了。
但是,分局長說,他要先拿到貨,再放人。
對方沒有反對,同意了他的要求。
當天晚上,分局長便去了四平倉庫。支開了倉庫的工作人員,就帶著那個朋友,兩人將那小半車的酒精裝上了車。
在上海,酒精處于違禁物品,所以查的很嚴。
拿到了貨后,分局長便去了看守所,提出了那個走私商。
三個人開著車子,用著警察局的車子,將那批貨送到了一個碼頭。
碼頭上有一條船,船上的是走私商原來約定的收貨商。
這樣一來,分局長便不費功夫,就得到了六萬塊錢的收入。
“你是說,那幾個人上船離開了上海?”曹寧問。
“是!那是酒精,不是武器。”
“你看了貨?”
“看了一件,拆開后,見到是酒精,我便不看第二箱了。”
“如果那第一箱是酒精,第三箱是武器呢?”
曹寧的這話,讓分局長啞口無言。
這種事,肯定存在,因為他只看了一箱貨。
審訊結束,曹寧去了特高課,向吉川貞佐匯報這件事。
在匯報時,曹寧沒有強定分局長是共黨。只是說,有可能,分局長被共產黨做一個籠子籠住了。
吉川貞佐也同意曹寧的觀點。他也相信,分局長不是共黨,而是被金錢所迷惑,幫了共產黨一個大忙。
不然的話,哪有那巧。走私商抓到他的手上,又有人來送錢…是送貨,最后又不用分局長找買主,一轉手,錢就來了,這不是天上掉餡餅嗎?
因為這一切,都是共產黨的圈套。
不過,井上五郎不這樣認為:“曹寧君,你怎么認為他是被共黨套住了,而不是本身就是共黨?”
曹寧回答:“如果分局長是共黨的話,他的職位對共黨有很大的幫助,共黨肯定不會讓他出頭露面,那就是暴露。”
“這點有道理。”
“再則,四平倉庫取貨,很容易暴露。如果他是共產黨,并且是一個潛伏者,他的上級肯定不會讓他去取貨。最后,分局長的手上,死過共產黨人。”
回到了家中,曹寧給韓雪寫了一封密信。
“李代桃僵的事己經成了,聲東擊西也沒有后遺證。”
接到了曹寧的信后,韓雪看著四平倉庫的方向笑了。
她很高興,由她與曹寧布置的“李代桃僵”“聲東擊西”的計劃,園滿完成。
一連幾天,曹寧都在興奮中渡過。
這一次的行動,既讓日本人的懷疑目光遠離自己,更是讓日本人相信了自己的能力。
雖說分局長最后沒有定為共產黨。但是,他的行為,讓國際援華會的那批武器送給了新四軍,所以,日本人也不放過他。在有內閣大臣的招呼下,吉川貞佐還是將他調離了警察局,讓他到水文局當一個副局長。警察總局副局長與水文局副局長是平級的。但那是一個清水衙門,總共也就十個人,辦公費都不夠,更不要說什么獎金了。
分局長恨曹寧,這曹寧知道,但他不在乎。你有牙齒的時候我都不怕你,你現在沒牙了,我怕你個球!
這一天,曹寧在櫻花料理店吃飯,無意中碰到了井上五郎。
“又來吃飯了?”井上五郎拍著曹寧的肩膀說。
他知道,曹寧上次在常熟賺了不少的錢。
當然,曹寧也沒有忘記井上五郎,給了他兩根小黃魚,一百塊大洋。并給了吉川貞佐五根小黃魚,五百大洋。
但是,井上五郎猜,曹寧這次,最少得了兩根小黃魚,一百大洋。
所以,沒事找事,井上常常讓曹寧請客。
想不到,今天又碰上了。
曹寧站起身,請井上五郎入席。
“今天不行,來了一個同學,我得請他吃飯。”
井上也沒有介紹那的同學,讓侍應給開了一個包間。
在他們進入包間后,包間中的談話,便飛進了曹寧的耳內。
“五郎,你怎么與中國人打招呼?”
“蒼耳君,這個中國人是對帝國的忠誠的人。他跟過田中十二閣下,與東山芳子小姐在南京殺進殺出,現在,又得到了吉川閣下的看重。”
“那又怎樣?他還是一個中國人。”
井上五郎剛才不介紹,就是他知道,蒼耳是一個最瞧不起中國人的日本人。
兩個人錯開了這個話題,說起了其他。
“你們第13師團不是北渡長江,進至安徽池河東岸的藕塘、明光一線了嗎?怎么有機會來上海?”
“還不是華中軍司令部的命令,讓我們師團長來上海接受任務。我是師團長的副官,所以他便一同來了。下午,師團長要開會,據說要一晚上,這不,我就打電話給你了。”
“原來如此,那么又有大仗打了?”
“是。在司令部我聽說了這次的會議精神。大本營為打通津浦鐵路,使南北戰場聯成一片,先后調集8個師團另3個旅團、2個支隊約24萬人,分別由華中派遣軍司令官畑俊六和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內壽一指揮,實行南北對進,準備首先攻占華東戰略要地徐州,然后沿隴海鐵路西取鄭州,再沿平漢鐵路南奪武漢。”
井上興奮地說:“聽起來熱血沸騰,可惜的是,我們不能揮刀上陣,殺過痛快。”
兩個人在包間中,你來我往,觥籌交錯。
但是,正在舉筷子夾菜的曹寧楞住了,那筷子停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