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醒了。”
擼瑟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見一旁打盹的弗萊德抬起了頭來，他指著輜重車下的血液說道，“城里現在一定是殺瘋了，血都流到這里來了。”
“沒錯。”擼瑟聞言點了點頭，看向弗萊德，“他們無論男女老幼全不放過，也不管是否是異端，重要的是有財物。”
“那些女人也許會保留，但她們還不如在現在就死去。”弗萊德開口說道。
“人間地獄啊。”擼瑟嘆口氣，問向弗萊德，“你不覺得他們邪惡嗎？”
“你不把這些異端當人就感覺不到邪惡了，殺雞殺羊人們只會討論它們的肉哪個更鮮美，做菜更好吃。”弗萊德搖搖頭說道，隨即眼神暗淡了下去，“可即便是同類又能怎樣，在巴塞羅港，在賽斯王國，都有教會的存在，但底層依然是人吃人的世界，這也是許多人都想獲得救贖的根源吧。”
“你這一趟會得到救贖嗎？”擼瑟問。
“不會，我只是混口吃的，救贖這輩子都不可能救贖了，重活一次又下了地獄，也許能憑借驅魔人的身份到失樂園過活這個樣子，天堂是永遠不可能的了。”弗萊德望著地上的血液說道，“我看他們的城墻建造的挺好，但是沒有下水道，文明應該與我們那邊相差無幾，華納您說像這樣的世界可能沒有帝國嗎？”
“必然是有的。”擼瑟聞言緩緩的點頭，“兩萬騎士相當于四十個伯國，十個公國，能打到那個程度也是很大的一片領地。”
“這樣算有些偏差，伯爵有五百護衛，但是在戰爭時期的領主召集令，他們能拉來一萬人也是有可能的。”弗萊德說道。
“但那些只是領民，戰斗力和平民十字軍差不多。”擼瑟說道。
兩個人在那里討論著，城市里卻已經殺瘋眼了，他們日出然話，日落而息，直到第三天才看到了鮑斯帄領著扈從和平民們大包小裹的回來。
“城市里的人被你們殺光了？”擼瑟看著他們一身血袍問道。
“沒有除了一開始的巷戰外，我們很少造殺孽。”鮑斯帄說道。
“你跟女人和孩子巷戰？”擼瑟問道。
“好吧，我承認是殺瘋了，那種感覺太舒服了。”鮑斯帄臉上有種狂熱的病態，“我感覺我離神更近了。”
見擼瑟沉默不語，鮑斯帄開始往車子上裝東西，并對擼瑟說，“若非主教下了止殺令，恐怕這城就真的空了。”
“主教還是有些善心的。”擼瑟聞言緩緩地點頭。
“他們對異端只寬恕靈魂。”鮑斯帄聞言微微搖頭，“其實更多的還是為了學習新大陸的語言和傳教，方便日后統治這里。”
“是啊，城市外面還有無數的村落，他們雖然窮，但是卻能在這片土地上創造財富。”擼瑟看向城墻外面說道。
“嗯。”鮑斯帄聞言點點頭，然后看向擼瑟道，“對了，主教大人要我們稍晚一些的時候去城市的市政廳開會，估計是有關財富的反哺和城市歸屬的問題。”
擼瑟點點頭，看向那么多染血的財物，“把這些都保管好，我們就過去吧。”
市政廳，各個騎士和教士全都到齊了，他們的臉色在喜氣中帶著一絲陰霾，這幾天沉浸在歡喜之中到是沒有覺得，直到這股勁消下去一些之后，他們才發現自己現在是居住在一座如同地獄一般的城市里。
主教看著坐的滿滿當當的議會廳，咳嗽了一下說道，“輜重隊都是平民，理應更好的為神服務才能得到救贖，城內的尸體就有華納和鮑斯帄負責處理吧，否則到春天的時候必然會因為腐爛而引起瘟疫。”
“謹遵主教的意志!”鮑斯帄微笑著應道，作為輜重隊伍本就是該干這些活的，尤其是他們這三天也撈到了不少的好處。
“我感覺救贖的路上已經看到你的身影了，鮑斯帄。”主教聞言點了點頭，隨后又說道，“另外有關在伊甸園的所獲得的財富分配問題，這在之前就是被努埃萊大主教規定好的事，該貢獻多少的就貢獻多少，私藏者必下地獄這個道理你們都懂吧？”
“懂的。”騎士們出聲說道，包括兩位公爵也是如此。
“關于伊甸園恩賜的護送問題，每位騎士出五到二十名護衛沿途護送，諸位認為如何？”主教聞言很欣慰，隨后又問道。
“沒有異議，主教閣下分配的非常合理。”眾人全都同意著，畢竟這是有關信仰的問題，同時也能順路給自己的領主一些回饋。
“下面說一下有關止殺令的事情，異端都是有罪的，你們殺了無罪，但伊甸園同樣需要仆人來打理，畢竟諸位都是貴族。”主教說道，“所以說對于那些被神感召，迷途知返皈依我們的羔羊，神是會寬恕他們的。”
“當然前提是獻出他們在伊甸園的非法所得。”
一眾騎士聞言全都點頭，但至于下面的人執行與否，那是他們也控制不了的事情，畢竟你不殺死他就不知道他是否說謊，不殺死他就不知道他們肚子里是否藏有黃金，至于那些跪地求饒的人，抱歉，我們聽不懂他們說什么，誰知道他是在求饒還是在念魔鬼的咒語。
“那么接下來就是最后一個問題了，在這次圣戰中，投入騎士最多的是弗雷公爵和諾曼公爵，殺敵和損失也是他們最多，那么現在我們獲得了伊甸園的一小份土地，你們投票決定一下，是由弗雷公爵管理，還是由諾曼公爵管理？”
主教說完就笑看著下面的騎士，然而這次的提議卻遭到了反對，尤其是那些教士。
“主教閣下，當時努埃萊圣者大主教曾經說過，伊甸園的土地要由努埃萊統一管理，這樣才能更近的傳播神的信仰。”白衣教士站起來說道，“諸位騎士都是響應大主教號召過來贖罪的，可千萬別弄錯了自己的目的。”
“不，這里的異端繁多，只有兩位公爵才有能力保護這里，他們都是虔誠的神信徒，完全適合傳教。”主教聽到了反駁一點都不生氣，他看向教士說，“而且努埃萊在這次的救贖之旅中并沒有派軍隊過來，這里歸到努埃萊，又有誰來照看呢？”
教士聞言皺了一下眉頭，努埃萊都快亡國滅種了哪來的軍隊，他揚起頭想要說些什么，卻見那些騎士沒有一個要開口的，而兩位公爵卻在那里瞇著眼睛看著自己，只能把反對的話咽了回去。
這幾天他們可是殺紅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