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墨還在昏睡,酒吞手指一勾就將他拉扯到自己身邊,他可不放心將與自己性命攸關的陰陽師托付在別人手中,哪怕這些人類看起來并沒有惡意。
星璃等人雖然對酒吞的身份多有猜測,但畢竟未經確認,還是不放心陳墨就這樣被他帶走,葉靈本打算利用空間異能將陳墨傳送回來,但在施法的時候被封景虞搶先一步打斷了,他使勁摁住葉靈的右手,眼神堅定的向她搖了搖頭。
哪怕就只是遠遠窺探過一眼,酒吞的滔天兇威早已刻入他的靈魂,封景虞生怕葉靈的舉動惹酒吞不快,到那時恐怕大家的處境會變得比之前更加危險。
為了陳墨的安全考慮,封景虞也試探性的向前幾步,用一種極為誠懇的態度向酒吞拱手行禮,可以說他在家族里面對族中長老時都未曾用過如此恭謙的姿態示人:
“不知前輩要將陳同學帶往何處,能否告知一聲,我們學院的老師已經在趕來的路上,還望前輩稍作停留,讓晚輩們好答謝一番您的救命之恩。”
現世里的環境一點也不適合酒吞這種類型的妖怪生活,他體內的妖力太過霸道,稍有不慎就會就會對現世空間造成破壞,這就好比一名體型壯碩的泰坦巨人手中正握著一枚雞蛋,要想不毀壞雞蛋就能對它造成影響,不是一般的困難。
不僅如此,剛一來到現世酒吞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種莫名枷鎖限制住,體內妖力很難自如運轉就算了就連普通的行動也要慎之又慎,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陳墨的生活空間搞壞了,為此他是半點也不想繼續在現世里多呆。
見酒吞面露不悅,封景虞內心一凜,不敢再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我們只是在擔心陳同學的傷勢,言行間如有得罪前輩,還請前輩見諒。”
不得不說封景虞對于酒吞的性格把握的還算不錯,不過三言兩句就大致摸清了他的處事風格,說話間既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又不會讓酒吞覺得不舒服,這情商都可以在現世里入門公關行業了。
“陳墨?他沒事,本大爺也不會讓他有事,倒是你們,不該記得事情還是忘了吧。”
無視新生們眼中的驚恐神情,酒吞一揮袖,一朵神異無形的赤紅色鬼焰倒映在所有新生的眼中,這抹鬼焰不斷在他們眸中跳動著,它會將近來這一小段時間里的記憶全部燃盡,日后也將不會有人記得他的存在,以及陳墨能召喚出他的這件事情。
以酒吞當前的力量對于現如今的新生而言是屬于不可抗力的存在,沒有人能抵抗住鬼焰的侵蝕,消除記憶的時間不過一瞬,所有人都因為鬼焰的洗禮昏倒在地。
神識微閃,察覺到有人類修士正向這里靠近,酒吞不想再被人類發現,他將陳墨的身體輕輕放置在一名新生身上,自己的身形則悄然隱去,又明處轉暗中。
當謝風清、陌華年因鬼王氣息爆發而再次趕到這里時,他們只看見一群新生四處昏睡在秘境的出口,之前那些被秘境妖氣吸引而來的高階變異獸都已消失無蹤,周圍也沒有其他人和獸戰斗留下的痕跡。
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變異獸群為何突然消失?剛剛的恐怖氣息又是誰發出的?
種種疑惑交織在一起,宛如一張錯綜復雜的大網,周圍環境中的氛圍壓抑得令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管事實怎樣,此地不宜久留,謝風清的神識往地上一掃,仔細檢查了每一位學生的身體,在發現他們并無大礙之后,立刻示意陌華年讓他幫忙將這些孩子一起帶回基地。
酒吞在親眼見到他們抵達神農軍區之后就徑直回到召喚空間,他對于現世可沒有絲毫留戀,有那個閑工夫還不如陪在紅葉身邊來得愉悅。
一天、兩天、三天......
在將酒吞童子召喚出來后,陳墨整整昏睡了七天七夜,在這七天中陳墨的神智一直都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下,就連新生從軍區回歸學校的動靜都未曾將他吵醒,如果不是他體內的生命氣息一直都很旺盛,謝風清差點以為就要以為他掛了。
在離開軍區的前一天,謝風清與陌華年幾乎放下了鉆石階大佬身段誠摯的向每一位新生致歉。俗話說得好: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失誤當然也就是失誤,這些道理并不會因為修煉者的身份上高低或修為上的差距而發生變化。
承認錯誤也從來都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
在這一次的歷練當中犧牲了一百多名新生,這一切的責任幾乎全部都要歸結到謝風清二人的失職,如果不是他們沒能及時察覺土蜘蛛的陰謀并及時將其圍剿,這一界的新生歷練應該會是帝大有史以來出現0傷亡的記錄,可惜這一切都被接二連三的突發事故攪亂了;
往昔帝都大學新生歷練學生的死亡人數雖然一點也沒有比這一次要少,不過那些犧牲都是在安全體系完善過的基礎上產生的,與外人沒有任何關系,這一次的死亡因果大多要落在他們身上,如若他們二人不能尋得這些活著的新生的諒解,恐怕后半輩子會一直被自己的心魔所纏繞,走火入魔的機率也將大幅度上漲。
就算是為了自己,該低頭解釋的時候,也絕對不能含糊。
關于秘境內他們是如何逃脫土蜘蛛追殺的,謝風清二人也找新生們了解過,得知事情的詳細經過之后,他們心中的驚訝簡直無法用語言描述,土蜘蛛,那可是一頭貨真價實的鉆石階怪物,沒想到最后竟被一群剛上大一的孩子消滅了,如果不是所有新生都信誓旦旦,共執一詞,他們是絕對不會相信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