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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后輩

  虞國徐州城外,晨光昏沉,公雞初啼曉,城門剛一打開,三輛馬車就轆轆,在守城的兵差目送下,出了城門。

  直到過了差不過一炷香后,徐家中幾個黑衣奴仆打扮的人,跪在地上,而堂上太師椅上坐著一個身穿著便服,手握著一卷經書的中年人,聽完了底下奴仆的稟報之后,思索了一會兒,這才緩緩說道,“他們什么時候走的?”

  “一炷香前,剛出了城門。”半跪著的奴仆說道。

  “你先下去吧。”

  待奴仆退下后,這人站起來在堂中踱步,而不久后,從屏風后面走出了一個頭戴珠釵的婦人,見自家張府眉頭緊皺,便走過去,輕聲問道:“老爺,還在想四房的事情嗎?”

  “是啊,四房的人剛走,你也知道的林明這老仆,是林老太爺親自調教出來的,功夫高絕不說,對四房更是死心塌地的,為夫我多次招攬,他是理都不理一眼。”徐府家族握著婦人的手,苦笑著說道。

  “左右不過是個家仆罷了,哪值得老爺這般上心。”婦人笑著說道,為其壓了壓衣襟,輕拍了拍。

  而后才不經意間說了一句:“熙兒這孩子性子太弱了,比遠明這孩子差的太多了,老爺你說是不?”

  “明兒是我孩子,他怎么樣我心底知曉,也很明了,只是…只是這仙緣沒法爭,不然我怎么會放過呢,唉!”徐家家主握著妻子的手,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管好府中后院事務就行了,這件事情別插手,族里的長輩都盯著呢,別讓我難做。”

  而此時在城外的馬車之中,有個七八歲的小孩子,頭探出車簾外,對著一位正在趕路的車夫,四五十歲的模樣,孩子有些疑惑地問道:“明叔,我們這是要去哪?”

  “過些時日,你就知道了。”明叔略帶寵溺你摸了摸這孩子的頭,將他推進了車內,安穩做好,外頭風大!

  南海之中,一人遁光而行,朝著一座小島飛去。

  很快這人便無聲無息地踏上此島,島嶼不大不小,百來里長,三四十里寬,島上生活著三萬余個凡人,而在海中討生活的修仙者,也在此處開辟了三個坊市,兩個分立在此島南北,一個位于此島中最高的一座石山山腳下。

  張世平剛到石山坊市不遠處,便隱去氣息,瞬間收斂到了筑基中期。

  他剛一踏入坊市法陣內,就有些驚疑,路上行人寥寥無幾,店鋪看起來也是極為老舊,店鋪門口的矮凳上坐著店幾個伙計,無精打采地半瞌睡模樣,每一家店鋪都差不多是這樣子,而店中柜臺上的掌柜,卻當做沒看到,只顧著喝茶,有的則是在撥動著算盤。

  只有一兩家店鋪中,有幾個穿著海獸獸皮衣服的修士,在店中與店鋪掌柜在說些什么。時不時雙方就爭執起來,面紅耳赤的,就差動起手來。

  不過坊市中的店鋪,倒是很齊全,雜貨鋪子、符箓鋪子、煉器鋪子、還有幾間客棧酒樓…其基本上一些大型島嶼坊市里面有的,這里都能找得到,只不過這規模小了許多,也簡陋了許多。

  張世平看著這里幾乎毫無生意的模樣,他心中都有些懷疑,這些店鋪能不能開的下去,會不會轉眼便關了門吧!

  他沿著坊市那窄窄的街道走著,拐了一兩個彎,站在一間兩層樓的酒樓前,抬頭看了門額上的題字‘飛光飛光’,倒也有趣!

  門匾上的桐油早就起殼了,大塊小塊地掉了許多。

  見此,張世平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的胡須,但是卻忘了,前些日子他胡須被燒焦了后,他打理了一番,整理干凈了,人看得更顯年輕,也更為清爽精神,可如今倒是有些不適。

  張世平在門口站了十幾個呼吸的時間,打量了附近,而店中也不見有小廝出來,他見自己沒來錯,就大步踏入酒樓中。

  大廳里面十來張桌子,只有四座上坐著人,就著下酒菜,喝著小酒,說活聲大如雷,張世平剛才在外面的時候,早就已經聽得一清二楚!

  張世平隨意挑了一張桌子坐下,這才有一個灰布衣的伙計上前來,張世平開口點了一瓶小酒,還有三道下酒菜,便朝著伙計問道:“你家掌柜的呢,把他叫來,說是有故人來。”

  但是那伙計卻撇了撇嘴,“掌柜他這時候還醉著酒呢,客官你先坐著,我找人去叫一下,但是掌柜的能不能來,我這就不知道了。”

  “若是叫來,那這塊靈石就是你的了。”張世平拿出一塊靈石,放在桌上,看著這年紀輕輕的伙計,也不多說什么,當即拿出一塊靈石。

  只見這伙計態度瞬間變了,眼中泛著精光,直勾勾地盯著桌上的這塊靈石,“客官等下,我這就去后院把掌柜的叫來。”

  “先等等,那墻上的詩詞是何人所作。”張世平一轉頭,剛好看到墻上題著幾首詩詞,其中一首的筆跡有些熟悉,他伸手遙遙一指。

  “這首啊,掌柜酒后亂寫的,客官還有什么事情嗎?”伙計順著張世平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口應道。

  “沒事了,快去把你家掌柜叫來吧。”張世平搖了搖手,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店里的伙計雖然是練氣二層的修為,但是看來沒有讀過幾本書,肚子里的墨水還沒半杯。

  伙計快步離去后,張世平盯著墻上的詩詞,看了一會兒后,輕聲念到:

  “飛光飛光,勸爾一杯酒。

  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

  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食熊則肥,食蛙則瘦。

  神君何在?太一安有?

  天東有若木,下置銜燭龍。

  吾將斬龍足,嚼龍肉…”

  張世平越念心中越發感慨,這區區幾十個字。

  他停停念念了許久,到了最后他凝語不言。

  過了一會兒后,一個十一二歲模樣的孩子,穿著一身布衣,衣服干干凈凈,臉也生得清秀,他在小廝的引領下,走到張世平身邊,一副小大人模樣做派:

  “家父今兒暫不方便,不知道前輩名諱,若有什么事情,與我說也是一樣的,到時我再轉述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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