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面,這位貴族就琚坐在抬椅上,開口道:“你這位客人倒是有點本事,這樣,你們只要為我效力,歸順于我,你想要什么都有。”
“哦,我想要神靈級別的靈物呢?”
這家伙卡了一下,仍大包大攬道:“可以,我們胡格利港是天竺最富庶強大的存在,只要你們歸順我,將這艘大船獻給我,神靈級別的靈物多的是。”
這話聽得張致遠一陣憋屈,怎么這來的一個二個都是這種不要臉,好吹牛,只想著空手套白狼的家伙,我看起來那么傻嗎?
只好故技重施,一個法術將這一行人再次掃遠,怒喝道:“我說了,給我找個說話靠譜的來,下次再是這種貨色來了就不要回去了,滾!”
于是,一行人又灰溜溜的走了。
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這次走了之后,再沒人前來了,整個碼頭空空蕩蕩,即使有人也躲在房中,這里仿佛被放棄了。
再等了大半個時辰,還沒人來,張致遠都被氣笑了,心想你們躲起來當烏龜就能解決這事?
剛想往城里走去,陳天制止了,道:“你就站在這,這些家伙不靠譜不代表軟弱,我來將他們請出來吧。”
說完,陳天放出感應,找到了這小城中有修為之人的所在,直接運起陰陽大擒拿手,將修為最高的家伙抓了過來。
這是一位清瘦的婆羅門教祭司,似乎是一位苦行者,穿著也是破破爛爛的,但是修為到了金丹境界,將他丟在了張致遠面前,禁制了他的神通法力。
張致遠行了一禮,問道:“前輩,此地是何處?城中能做主的又是何人?前輩可有北方西遼人入侵的消息?”
哪知這家伙像個木頭一樣,寶相莊嚴,氣息全無,問話一句不答,仿若未聞,張致遠懷疑這家伙都沒氣了。
陳天剛才隔得遠,只知道他有氣息和修為,而且不弱,已然是金丹初期,此時到了近前,制住他的修為后才發現,這家伙精神極度內守,長年沉浸在自己內心之中,幾乎要精神枯竭而亡了。
要不是這家伙修為已經到了金丹,身體吸收空氣中的元氣就能保持活力,這具肉身早就死了。
即便如此,這具肉身因為長久沒有鍛煉,已極為衰弱,當然,長久只吸收元氣,幾乎沒有了雜質。如果就這么死了,肉身說不定還不會腐朽,都能制成金身了。
這種奇葩,陳天也是第一次見到,以往的金丹修士誰不是極度愛惜本體的,失了本體,元神幾乎就不可能了,哪像眼前這位,差點就把自己整死了。
到這天竺大陸不過幾個時辰,陳天已經見到的個個都是這種貨色,覺得就是西域那幫子城邦國度,都比這里的家伙正常。
不得已,他以喚魂之法連續在他神魂中喝道:“還魂!還魂!還魂!”
片刻之后,這家伙的眼睛之中才有了神采,抬起眼,看著眼前的張致遠,也不說話。
張致遠將剛才的問題重新問了一遍,只見這位清瘦修士抬頭看了一看張致遠,低下了頭,不回答、不抵抗、不作為。
這番做派不僅讓張致遠默然,陳天也看得莫名其妙,心想你個金丹,不想答反抗一下,然后我再問你才是正常流程啊,你這樣什么意思?
陳天火氣也上來了,直接憑空凝出陰陽二氣鞭之中的打神鞭,一鞭子抽到這家伙身上,這一下,重點就在神魂,只見他痛得表情扭曲、手腳顫抖,可是仍強忍著不說話。
陳天連續幾鞭抽上去,抽的這家伙幾乎神魂崩散,但是這位也是個狠人,就是沉默著不開口,也不反抗,就站在那硬生生地受著。
對這種奇特的存在,陳天也一時沒了辦法,正準備試著拉出他的神魂,直接施展幻術問魂,看他還能不能反抗。
就在這時,剛才那位被張致遠丟走的那位貴族模樣的家伙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遠遠叫道:“我知道,我真的知道誰是主事人,知道這里的大小情況,只要老爺答應我承認我為土王,我就告訴大人。”
陳天順手就是一鞭子抽上去,疼的這家伙滿地打滾,慘叫不已,直到一炷香過后才停歇,身上汗水涔涔、差點失禁,臉上沾滿了灰塵、泥土,混著眼淚、唾液,比個乞丐還不如,再也沒有剛才神氣的模樣。
這次,他再也沒有了剛才講價的勇氣,只是趴伏在地上,顫抖著。
這次,張致遠再度問道:“這里是誰做主,誰知道外面的事最多,消息最靈通?”
這次,他老老實實回道:“是我的叔父,甘魯土王,他是胡格力邦的現任土王,這位胡格神的后代。”
他一邊說一邊指著旁邊這位站著的那位金丹修士。
“哦,那這位還是你們這土邦的守護神了?”
“是的,我們胡格利土邦之所以能建立就是因為有這位老祖、神靈的庇佑,才占了胡格利河流域,建立起了土邦王國。”
“但是,這位祖神卻一直偏愛他所寵愛的小兒子一系,一直將王位指給他們,土邦建立,我們的祖先也出了力,憑什么只有辛格的子孫能當王。”
“你們這些尊貴的神靈代行者前來,我那位懦弱的叔父一定通過暗道跑了出去,我愿意帶領您抓住他,只要您能承諾我當王,其他的都可以給您。”
遠處的陳天聽到這,神念展開,附近數百里都在籠罩范圍內,就看見城西門外一堆人正在緩慢的前進。
中間的是一位肥頭大耳的胖子,坐在十多人抬著的椅子上,一邊用鞭子抽著那些抬椅子的奴仆,一邊喝道:“快!快!快!賤民們,再快點,只要到了德拉邦,你們將會是功臣,我將會賞賜你們美味的食物。”
后面還拖著一長串人群,一看就是他的家人,個個都躺著,讓一幫奴仆抬著,慢悠悠地走路。
陳天一看,伸手一撈,將躺在椅子上的家伙全都攝取了過來,丟在張致遠身前。
而剛才那位狼狽的貴族指著胖子道:“尊貴的神靈代行者,這個就是我們胡格利邦的王,辛集,這些都是他的家人。”
說著,又指了指其他人。
張致遠上前問話道:“你是土王?知不知道西遼的消息?”
“我是胡格利邦的王,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要求我的權利。”這家伙此時還一臉得瑟的樣子,嚷嚷著。
這次不用陳天了,張致遠直接一團火苗丟在他手上,燒的他慘叫連連,又弄不熄,只得不斷在地上打滾,一會就步上了剛才那位的后塵。
片刻后,張致遠才收了靈火,這胖子的手此時卻毫無異狀,一點也不痛了,這是太陰真火延生的靈火,不傷身,專傷魂魄。
這下,這位土王再也不敢放肆,老老實實跪在地上,回答起了張致遠的問題。
西遼侵入天竺已經有數年之久,他們的進軍也很順利,目前正在耐秣陀河和林加城一線對峙。
如今,小半個天竺都已經被西遼吞并,尤其是富饒的新河平原,這里抵抗的,其實已經沒有多少有實力的土邦了。
至于參戰的神靈有多少,他也不知道,只是知道有,他們胡格利邦只是個小邦,僅僅有一位金丹修士,還是一位不擅長戰斗的苦修士,都沒有派兵參與的資格,只是提供糧草物資的后勤而已。
聽他絮絮叨叨講了半天,張致遠大致聽清楚了這些內容,又詢問起耐秣陀河和林加城的方向,哪知道他們地圖也沒有,只是大致指了一個方向就完事了。
每次提供物資,都是神靈,也就是金丹修士直接搬運的,否則讓他們運過去,能剩下三分之一就不錯了。
這家伙的廢話忒多,一邊訴說著自己的不容易,一邊表示愿意歸順偉大的神靈。
說話間,還用咕嚕嚕的眼神不住的瞟視著張致遠,企圖從他的相貌中與遠方的征服者聯系起來。
張致遠問了一陣,見問不出什么來了,正想請示陳天怎么辦時,陳天道:“讓那辛集繼續當土王,至于剛才那位來投奔我們的,可以讓他當個副王,告訴他,干得好,就當土王,干不好,就把他交給辛集處置。”
“至于剛才那位苦修士,告訴他,如果為我們效力,那么他的子孫仍是土王,如果拒絕,我想這胡格利港想當土王的人多的是。”
“是”,張致遠躬身施了一禮,然后對三人開口道:“我家真君御令已下,跪下聽令。”
那位土王的侄子機靈。一溜煙的就跪下了,旁邊的土王也愣了愣,看到侄子跪下才跟著跪倒,至于那位苦修士,沒挪動分毫。
“你叫什么名字?”張致遠對那土王的侄子問道。
“我叫尼魯,大人。”
“從今日開始,胡格利邦成為我武陵府轄下羈糜州,辛集仍是土王,不過作為懲罰,他將不再擁有權力。”
“尼魯,你與我們合作,從今日開始便是胡格利邦的副王,行使土邦所有權力。我武陵府將組建幕僚團,協助你。做得好,冊封你為土王不是不可能,做不好,你知道后果。”
“至于你,甘魯,你是否愿降于我們,如果愿意,你仍是胡格利邦的守護神,如果不愿,你就要歸升極樂了。”
聽到這番話,幾人臉色都變得不那么好了起來,特別是辛集看向尼魯的眼神,赤裸裸地仇恨。
尼魯一開始還回避了一下,旋即就想到,自己已經是大權在握的副王,為什么要怕他,因此,也惡狠狠的瞪了回去。
張致遠在一旁看得幾乎笑了出來,就這一個位子,就這樣簡單分化了,看來統治這里也不是什么難事。
而看到那位苦修士一直沒有動作,張致遠剛準備動手,他現在被陳天禁制,殺死他易如反掌。
看到他的動作,辛集一激靈反應過來,顧不得仇視尼魯,急忙抱著張致遠的腿,哀求道:“大人,我能勸服祖神,我能,請給我一點時間,一會就可以了。”
張致遠想了想,示意辛集可以,然后道:“你有一刻鐘的時間,過時,你們這位祖神就要歸天了。”
辛集馬上跪倒在甘魯跟前,一邊磕頭,一邊拿出了一套套的說辭,什么為了家族,為了神靈,為了梵天,都需要祖神繼續坐鎮。
片刻后,這家伙終于哄騙得這位苦修士屈服,跪倒在地上,接受了陳天的任命。
當三人跪倒之后,船上所有的修士和船工都下來了,只有敖水秀不愿摻和到這里面,仍坐鎮船上,研究那避水珠的用法。
所有修士下船后,在港口前站定,然后繼續由張致遠帶領,準備整修港口,修建一處專門用于接引船舶的設施。
這個港口的設施還是太簡陋了,一切都依靠小船和人力,陳天讓他們按照合浦港的規格,在這里營建一座中土風格的港口和官府,顯示統治地威儀。
接下來,還要勘察附近的地理,搜集物資,準備帶回武陵府。
不過這些,陳天都交給了張致遠,他的能力不錯,這里也沒人敢亂來,有敖水秀看著,他也放心,他準備去耐秣陀河和林加城一線看看,是否需要幫助。
只有打通了西遼和中原的通道,由西遼提供大量的物資,未來與蒙兀人爭雄才有本錢,否則,一場場大戰下來,神州人口都死光了,他勝利了也沒有意義。
這樣想著,他沿著辛集所指的方向一直往西飛去,當他的遁光故意出現在胡格利港,金光照耀整個港口時,所有人都跪下了,無人敢再對這樣一位突然出現的征服者有反抗之心。
就連那位辛集也匍匐在塵土中,不敢再有絲毫不滿。
他好歹也是見過一點世面的,知道這樣一位神靈,肯定是一位真神,這樣的存在,別說他,就是他知道的最強大的德拉邦一定也會臣服,因為在天竺,這樣的存在,幾乎就是濕婆、梵天、毗濕奴之下最尊貴的神靈,別說屯并他們一個小小的土邦,就是將整個恒河平原拿走,也沒人敢有怨言,反而視作神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