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
趴在地上的西塞·凱恩半睜開一只眼。
瞅了兩眼那個剛走出門沒多久,就又走了回來的紀長安,他身后還跟著一位陌生男子。
目光在陌生男子身上停留了數秒后,西塞·凱恩懶洋洋地閉上眼。
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這短暫的異類“人”生讓西塞·凱恩明白了一個道路——
每個人都會面臨一段艱苦而不堪回首的時光,而苦難的歲月需要得過且過。
他預測再熬一兩個月,就能擺脫林姓男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封印。
并因禍得福地借此尋得踏入戰略級的良機!
目前他只想安穩太平地過完這屈辱且卑微的最后一兩個月。
至于這期間是否會發生某些意外或是特殊情況…
這關他什么事?
他現在只是一只看家狗!
紀長安帶黎秋生進了自己的屋子。
“坐,喝點什么?”
他打開冰箱,轉頭問向神色略顯拘謹的黎秋生。
“大哥喝什么我喝什么!”
黎秋生震聲道,目光諂媚,態度堅決。
紀長安強忍住心中的不適,隨手拿出一罐冰可樂,走到沙發前遞給黎秋生。
他瞥了眼依舊昏睡著的趙霜甲,轉頭望向黎秋生,笑容溫和道:
“你是秋晨化的朋友?你們昨晚去了南苑廣場?”
黎秋生忍不住哀嘆一聲,頗有和自家大哥訴苦時可憐巴巴的滋味:
“老秋要找他媳婦,以命相逼,我只能舍命陪兄弟,昨晚要不是我跑得快,差點后半輩子幸福全沒了!
大哥,你要給小二做主啊!”
說到最后,黎秋生雙眼含淚,就差跪下來抱住紀長安大腿哭訴。
“…后來呢,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里嗎?”
紀長安勉強擠出笑容。
心中不斷告訴自己“子欲取,必先忍之”的道理。
黎秋生一下止住眼中水花,仿佛剛才都只是演戲,演技臻至了收放自如的境界。
他揉了揉面頰,苦笑道:
“我這次來找五樓那位,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借助樓上那位以及他背后之人的力量。
昨夜有人編造了虛假的命運之線,瞞過了我的‘視角’,騙我指引老秋走向了‘死亡’。”
命運之線什么的聽得紀長安有些懵。
他琢磨著自己是不是遇到大齡中二青年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男人至死都中二?
他耐下性子,再次問道:
“你是說,你之所以和秋晨化兩人分開來逃跑,是受了他人的誤導?
你說的死亡指的是‘通往死亡’?
你給他指了一條危險的道路?”
黎秋生毫不吝嗇贊美之詞道:
“大哥就是大哥,就沖咱們兄弟間這默契的互相理解能力,親兄弟哇!大哥…”
紀長安木然打斷他道:“閉嘴!”
黎秋生一手捂住嘴巴,眼巴巴地等待著紀長安的下一道指令。
紀長安皺眉道:“那么是誰誤導了你?”
這一次,黎秋生思量了許久,神色嚴肅道:
“大哥,能編織命運之線瞞過我的,恐怕不是那對姐妹花三人,就是這一代命運之矛的新主人!
大哥,咱們必須要步步為營,那群下地獄的王八犢子賊心不死,害你我兄弟二人之心不滅啊!”
紀長安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他望著黎秋生,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他絕不能主動開口問!
神經病通常會將你拉到一個和他相近乃至相同的思想層次,再用天馬行空的理論和豐富的實戰經驗徹底擊敗俘獲你,最后將你同化!
“篤篤。”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紀長安松了口氣,趕忙起身打開了房門。
卻看到門外站著的正是因佩斯·格蘭涅。
因佩斯面無表情道:“打擾了,主上讓我將昨晚順手救下的男人帶回去。”
紀長安心中一涼。
來的這么快?!
自己一點有用的情報都還沒套到手!
“你們找他做什么?”
因佩斯如藍色寶石般的眼瞳微微轉動,淡淡道:
“這與閣下無關。”
紀長安不死心道:“你昨晚和人在魔都內打了一場,這算不算壞了規矩?”
因佩斯語氣波瀾不驚道:“關于此事,閣下應該去找你們的那位境主。”
果然和陳老爺子有關…
紀長安心中腹誹,剛想再說些什么,黎秋生就主動走了過來。
他拉過紀長安,壓低聲音感動道:
“大哥放心,不用擔心我,我去去就來!這么多年不見,咱們兄弟倆晚上好好聚聚!”
二人上樓前,因佩斯突然轉過頭,那雙如大海般碧藍的眼瞳中閃過一絲異樣,道:
“主上讓我告訴你,她將在半個月后離開魔都,前往無垠之海。”
“屆時主上會將葉姚完整還給你。”
“你與主上間的約定最好快點提出,不然等到主上與我離去,再要相見,恐怕已是數十年乃至百年之后。”
紀長安愣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因佩斯沒再多說什么,帶來黎秋生走向了樓上。
臨走前,黎秋生投來一道依依不舍的眷戀目光,讓紀長安差點沒惡心的把午飯吐出來。
等樓上的關門聲響起,紀長安在家門前徘徊了一陣,就腳步匆匆地趕回執行部。
“陸隊,你幫我查一個人,他叫黎秋生,是秋晨化的同伴。”
陸大為忙放下茶杯,坐到了電腦前,抬頭問道:
“督察,是哪幾個字?”
紀長安怔了下,一時語塞,之前忘記要那家伙的身份證了!
他頭疼道:“你就…從秋晨化的人際關系圈開始查起,凡是名字發音是黎秋生的,全查了!”
陸大為點了點頭,忽然驚愕道:
“督察,這個黎秋生不會就是昨夜秋晨化的同伙吧?你哪搞來的消息?”
紀長安擺擺手,隨口敷衍道:
“先查查看,我也不是很確定,盡快整理給我。”
“對了,派出去偵查的兄弟們有消息了嗎?”
陸大為道:“沒那么快,估計要再過兩三個小時才會有消息。”
紀長安嗯了一聲,走了出去,回到了屬于自己的辦公室。
剛坐下沒多久,打扮清涼誘人的裴緣就敲響了他的辦公桌,邁著一雙如白玉般的大長腿走了進來。
“督察,這是你要我幫你弄的凱斯頓音樂大廳的邀請函,最前排的貴賓席。”
“哦哦!多謝裴隊,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紀長安接過裝飾精美的邀請函,心中總算是松了口氣。
接下來只要明天不出意外,
“督察,你還對音樂感興趣?明天一起?”
裴緣饒有興趣地輕啟紅唇,笑道。
紀長安果斷拒絕道:“免了!裴隊如果很空的話就去幫陸隊吧,盡早找到劉清歡等人,不然我怕劉市長那邊要找我要人了。”
裴緣掃興地撇撇嘴,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曼妙的身材曲線一覽無余。
“那還是算了吧,我等會還要去警司部協助處理一起案件。”
“警司部?又出什么事了?”
裴緣心不在焉道:“十一號線地鐵站說鬧鬼,警司部那邊調查了半天沒結果,懷疑是有法外者作祟,所以拜托我去看看。
本來上周就喊我去的,結果那時候走不開,正巧十一號地鐵站又沒事了,所以后來也就算了。
結果昨天十一號線地鐵的駕駛員又說在地鐵站內看到了不干凈的東西,所以警司部那邊今天上午又聯系上我了。”
紀長安聽完后一怔。
地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