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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格林·法蘭福

  我背著昏睡的索夫從下水道中回到旅館,拿出秾利果放到桌子上,燭光透過果皮照亮果中絮狀靈魂,靈魂無所憑依游蕩在果汁中。我輕輕戳了戳果皮,感覺自己稍微用力就會弄破這一層薄薄的果皮,但是實際上果皮卻堅硬如木板。

  索夫昏昏沉沉地從椅子上爬起來,睡眼惺忪掃視四周,發覺自己不在下水道中。他捂著頭問:“奧兄,這是哪?我記得…我記得…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我把杯遞給他說:“這是我們住的酒館。不管怎么說,我們得到秾利果了。還有,瞬是個女人。”

  “噗。”他噴出口中的水,“她是個女的,等等,你為什么會知道?”

  我避開他的視線說:“當我們把秾利果給法蘭福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你究竟在我睡著的時候干了什么,所以那個果子在哪,真的跟你口中說的一樣嗎?”索夫站起身四處尋找.

  “在這。”我從兜中拿出秾利果來向他展示,“這就是秾利果。”

  索夫彎下腰仔仔細細地觀察,不屑地說:“很普通吧,就是果皮透明些,果肉跟漿果差不多。”

  我收起秾利果,高高在上地說:“平平淡淡的才是真,你是不懂的。睡得怎么樣,我們現在就出發去找法蘭福?”

  “那就去吧,不過我感覺法蘭福不一定會在這么短的時間找到瓦爾雅。”

  我握緊右拳說:“但我最終會找到瓦爾雅。”

  這次凱蘭并沒有陪同我們來到法蘭福的府邸,她的生意比我想的火爆不少。在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與男人躺在妓院的床上,幸好那個男人睡得跟死人似的沒有發現我和索夫,不然凱蘭肯定不會再歡迎我們來到她的妓院。不過我感覺當時她眼中的厭煩早就表明她不歡迎我們了。

  這次在別墅門前接待我們的人不是仆人,而是親自前來的格林·法蘭福本人。他得知我們得到秾利果,欣喜溢于言表,用他那充滿肌肉的身體緊緊地抱住我。

  “伯爵,秾利果哪。”

  我立即拿出秾利果放在他的手上說:“這就是秾利果,很普通吧。”

  他盯著藍色絲絮,慢悠悠地說:“不,它很美。”

  他拉開門,企圖離開但被我一把抓住。我沒有注意到我的失態,“法蘭福先生,你找的瓦爾雅·德·哈特的消息了嗎?”

  他掙開我的手沒有給我任何回答,頭也不回地走上樓,轉身進入一間房屋中。索夫看到我激動的面容,小聲安慰我說:“別擔心,奧維奇。既然我們把秾利果帶來了,法蘭福應該不會讓我們失望。”

  我能注意到在庭院中那些手持刀劍的衛兵時不時瞥視我們,唯恐我們要逃跑似的。我和索夫坐在大廳的長椅上靜靜等待結果,在等待的過程中也有仆人在旁邊監視我們。這煎熬的時光在法蘭福一臉舒暢地從房間中走出后結束,法蘭福走到樓下告訴我們瞬想見自己的救命恩人。我和索夫相視一笑,與他上樓來到那個房間。

  一個金發碧眼的女性精靈坐在床上,她身上還有大病初愈時的疲憊,但不失優雅。她勉強地朝我們露出笑容輕咳幾聲,“失態了。感謝你們把前往萬神殿的路上的我拉回來,請問你們的名字是什么。”

  法蘭福緊急到她旁邊輕輕地扶住她,“你才剛剛痊愈…”

  她瞪一眼法蘭福,這使法蘭福馬上住口不再繼續說,她繼續向我們投來微笑等待我們的答案。我和索夫分別報出自己的姓名,她滿意地重新倒在床上,閉上雙眼。法蘭福用手勢讓我們出去,安頓好瞬后安靜地離開房間。

  “走吧,這里說話容易打擾到瞬。”法蘭福走在前面。

  索夫跟在他的身后說:“法蘭福,瞬是你的什么人。”

  “明知故問。”

  “我之前是真的不知道瞬竟然是你的老婆,她竟然是個精靈,說說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法蘭福停在門前,打開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房間的門,走到桌子上拿出一封信,“索夫,先別打聽我的消息了。伯爵委托我的事情更重要吧。伯爵,這是我們的手下找到有關于哈特的消息。”

  我趕緊接過信,一字不落地閱讀完,重重地合上信問:“法蘭福,信上的內容真實性有多少。”

  “我的手下應不會騙我,哈特應該住在那個酒館。”

  索夫隨意地坐在長椅,露出一如既往的壞笑說:“我就不去打擾你們重逢了,我就在我們定好的酒館等你和瓦爾雅回來吧。”

  我連忙朝法蘭福道謝離開房間。待我完全離開府邸后,索夫收起隨便的樣子,正身坐好,嚴肅地說:“格林·法蘭福,你為什么要欺騙伯爵。你絕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找到伯爵要找的人。”

  “怎么不能?乞丐王這個稱呼可不是浪得虛名。”他平靜地說。

  “正因為你是乞丐王,所以才不會這么短的時間找到伯爵要找的人。”索夫撥開雜亂的頭發,露出冷漠的雙眼說,“法蘭福,我希望我和伯爵的努力沒有付之東流,你應該是個誠實守信的人。你這么做也許會有你的理由,找不到她,我們也只能認為你能力不足。但你要是欺騙我們,跟我們轉圈圈,那么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沒有生氣而從抽屜中拿出另一封信丟給索夫,“仔細看看吧,索夫。”

  索夫接過信閱讀后臉上嚴肅的表情冷卻下來,“法蘭福,這是真的?你的人目睹到哈特前往那個卡蘭那所廢棄礦井了?”

  “沒有,但她向北方去了。”他痛心地說,“你知道瞬是在什么時候生病的嗎?”

  “你自己說過時間,是在半年前吧。”

  “你說的沒錯,但更詳細一些的話。我和瞬為了點姚瑩也去了卡蘭城北部祭壇,自從那次后瞬就患上疾病了。當時他們人多勢眾,我們拿到姚瑩后便草草撤退,在整個行動中瞬沒有被除了我之外的人接觸到,但是她回到卡蘭城后就開始昏睡。要不是你們拿到那個什么秾利果,我感覺瞬也許要永遠地在床上昏睡下去。”

  索夫疑問道,“你為什么那么確定哈特一定回去北部的祭壇,為什么不去北部的村莊哪?”

  “前些年北部的那個村莊就被祭壇控制了。不然我為什么會被那些瘋子打跑。你要知道,哈特如果不去北部的祭壇,那她就是朝辛吉蘭去了。”

  索夫否定了法蘭福后一個答案說:“她不可能去辛吉蘭,依我看辛吉蘭的領主正厲兵秣馬準備加入馬丹,擊敗皇帝的軍隊推翻腐朽的正教。卡蘭的領主沒有任何動向嗎?”

  法蘭福冷哼一聲,悠悠地喝下一口水,不屑地說:“他敢嗎?外城區的反動勢力等著他帶著軍隊滾出卡蘭。他要是敢把城內的軍隊調出城參加戰斗,回來到卡蘭時又要打一場攻城戰了。”

  “這反動勢力是不是要有你乞丐王布林·法蘭福?”索夫話里有話地說。

  “我早就不想參加戰爭了,能從風暴之戰中活下來的我就很感謝神靈了。”法蘭福倒是很誠實地說,“我是不會參加戰爭的,我和我的兄弟們只想找個地方安度我們的余下的時光。”

  “如果戰爭找到你們,那你們要怎么辦?”

  法蘭福拿下墻上的佩劍,狠狠地插在地板上說:“我可是個雇傭兵,還會懼怕戰爭嗎?”

  索夫指了指墻上的他自己的畫像說,“他是不怕,可是他的妻子哪?更何況他的女兒哪?法蘭福,你真的盡到你父親的職責了嗎?讓你的女兒去當妓院的老鴇。”

  法蘭福眼睛失去剛才的神采,坐在索夫旁邊說:“那是她自己的選擇,我無能為力。她自幼就很煩我,我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你不知道的話,那還能有誰知道。今天我們來到你的府邸經過凱蘭的妓院,親眼看到她跟一個不知名的男人躺在一個床上。”索夫低沉地說,“我喜歡妓院,但我不喜歡有著自己朋友的女兒的妓院。還有瞬,瞬也默許這荒唐的事情了嗎?”

  “瞬,她…”法蘭福哽住不知怎么回答索夫。

  “她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孩子?”索夫直截了當地說,“當時我遇到凱蘭時,她詛咒自己的母親是個精靈妓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母在幾個月前陷入瀕死的狀態。法蘭福,這樣的真的好嗎?”

  法蘭福低頭沉思,痛苦地望著地板,許久后抬起頭剛毅地說:“她自有她的選擇,我也自有我們的決定。”

  “好吧。”索夫閉上眼睛仰頭問,“你把我留下是為了什么?哈特前往北部祭壇這件事告訴伯爵沒有任何問題吧。”

  “索夫,你還記我們第一次離別時你求我辦的事情了嗎?”

  “什…么。”

  索夫腦海中的記憶讓索夫猛然站起,渾身顫抖地說:“你…找到了?”

大熊貓文學    凱斯華與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