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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佳人如玉 塵封往事

  劉弊這一頭撞過去,兩指厚度的玉棺如同冰晶崩碎,卻是承受不住這般巨大的力氣,就在眼看著他的頭即將和女子來一個親密接觸時,那女子突然復蘇,睫毛扇動了幾下,一股沖擊沖擊之力迎面而來。

  仿佛面前升起了一道無形的堅硬墻壁,劉弊的怒撞天門居然被擋了下來,反震之力讓他蹭蹭后退幾步。

  女人已經睜開眼睛,沒有瞳孔,一片純粹的黑色。

  “什么東西?”劉弊心中微凜,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剛剛雖然不是自己最強大的攻擊手段,但尋常藏海也要認真對待,而這個女人連手都沒抬就接下了?

  女人的目光就像最為骯臟的淤泥,絲毫不掩飾的惡意令人遍體生寒,這雙眼睛,將清麗可人的面容完全破壞,現在只剩下了妖異和邪惡的感覺。

  此時劉弊才看清,從玉棺下面的孔洞,有根樹枝斜著穿插出來,從后背刺入了女人的心臟,正在輸入著某種力量。

  隨著女子復蘇,周圍的樹根陷入了狂暴狀態,無形的波紋在虛空中擴散,化為利劍,朝著劉弊識海刺去。

  這股力量有點像靈識,但更加陰寒和詭異,劉弊自然不可能讓其碰到自己,立馬凝起陽火,烈陽掌對著拍了出去,同時魚腸短匕從袖中激射而出,朝著女子的眼睛射去。

  冰寒與熾熱的兩種力量轟然對撞,擴散而出的余波將土石震得簌簌落下,若不是這顆巨樹撐住,這洞穴恐怕就要倒塌。

  女人突然凄厲慘嚎,而藏于陰影中的匕首冷光一閃,她的眼眶爆出團黑色血花。

  照理來說被匕首灌腦而入,應該身死才對,但這女人卻用念力將魚腸短匕逼出,雖然血流如注,但氣勢反而越發兇狂。

  劉弊趁此機會合身而上,處于激發狀態的烈陽掌轟的打中女子胸膛。

  美艷女人胸口被打出一個窟窿,如同蠕動的黑泥般吸住劉弊的手掌,同時伸出尖銳的五指也朝著劉弊狠狠插下去。

  金鐵交鳴的聲音傳來,帶著飄落的血滴,哪怕是匆忙之中運起純陽琉璃體,劉弊的肩膀也被刺穿。

  頓時強烈的毒素在傷口處擴散,劉弊臉上明顯閃過一絲黑氣,但他的戰斗經驗也是老辣不已,知道現在自己的招式已經用老,而女人卻在吸收著某種能量,身軀不斷的恢復,若不趁此機會將其一舉斬殺,必將陷入劣勢。

  “疾!”

  隨著一聲低喝,灌注了八成法力的赤練劍驚鴻般閃過,如同雨夜中將天地照亮的那一抹紅色雷電,帶起連串的破風之聲將女子胸口的樹根斬斷。

  瞬間女子的氣息就弱了下來,劉弊趁此機會猛地抽出手掌,反手握住歸來的赤練劍,輸入熾熱的陽氣后對著女人的肩膀斬下,深深的砍入進去。

  嗤嗤!

  無數樹根抽爆空氣,打在他的身上,劉弊口鼻間滲出鮮血卻死死的握住劍柄,甚至狠狠的攪動起來。

  巨樹與女人是共生關系,連痛苦的表情都一模一樣,劇烈的陽氣輸入下,女人止不住的慘叫起來,劉弊卻毫不猶豫用赤練劍拼命一劃。

  女人被從肩膀到肚子一分為二,斷裂成兩片的血肉耷拉下去。

  頓時巨樹陷入了癲狂狀態,搖晃不止,樹枝上面掉下來幾個黑乎乎的果子,隨后從中走出一個個黑色人影,其中甚至還有已經失蹤的方執事,同時外面的聚怨也從洞口涌入進來。

  這些人好像還保留著生前的幾份實力,連武學都可以用出來,各種鄰里的攻擊朝著劉弊打下。

  劉弊運起燃體洗髓功,身上的氣力再度暴漲,猛地掐住女人脖子,將其一把從樹中拖了出來,伴隨著藤蔓崩斷的聲音,大蓬鮮血隨之灑落,軟趴趴的不動了。

  那巨樹猛地僵住,隨后立馬枯萎了起來,樹干上的人臉也扭曲著消失了,劉弊拖著女人猛地躍起,腦門對著木質的大樹狠狠撞去。

  轟隆!!

  隨著支撐著上方的巨樹推金山倒玉柱般的崩塌,整個洞穴搖搖欲墜起來,劉弊見狀,迅速將那顆圓形物體挑了出來,又收回了魚腸短匕,挪動著腳步朝來時的洞口全力奔行起來。

  “死!”

  大量的聚怨在主心骨死掉之后陷入狂亂,擋住去路,劉弊如同人型推土機般,一路帶著金色的陽火,橫沖直撞的清出了一條道路。

  “靈能197,靈能204......”

  一連串的提示音傳來,所有觸碰到他的聚怨都被撞得四分五裂,隨后化為虛無,包括幾個死去的怒濤門徒,還有那位方執事。

  由于早前他已經將洞中的機關全部破壞,所以沒有任何障礙的就跑回了祭壇,從洞口越出后,刺眼的陽光重新恢復。

  轟隆隆!

  就在劉弊剛剛逃出生天的下一刻,耳邊頓時傳來炸雷般的巨響,仿佛天地都震顫了起來,周圍的地面猛然塌陷,裂痕一直順著后面的山上蔓延,幾里之外的突然出現一個深深的天坑,那就是剛剛巨樹支撐的位置。

  將死去的女人扔在了地上,這是待會回去告訴村民們怪異已經解決的憑證。

  劉弊隨即沿著坍塌的地方巡視起來,雖然地洞塌陷,數萬斤巨石砸下連他的身體都抗不下來,但那些遺留下來的聚怨并沒有實體,物理傷害對他們并不起作用,肯定還有漏網之魚,如果處理干凈,對小泉村威脅仍然很大。

  收回赤練劍,劉弊瞬息間就到了剛剛聚怨匯集的坑洞,早已今非昔比的靈識在周圍搜索著。

  果然,不多時就有一只聚怨從斷裂的巖縫中冒頭,劉弊上去就是一拳,直接將其打爆。

  “靈能加107。”

  隨即又出現了第二只,第三只......

  劉弊的靈識跟雷達般掃描著,將這處地方完全覆蓋,就像打地鼠一樣,不知疲憊的在坑洞上方搜尋。

  隨著聚怨冒出的頻率越來越多,偶爾會有兩只聚怨同時在相隔較遠的地方出現,速度極快往遠處逃走。

  劉弊見這些怪異沒有了之前的攻擊性,反而想逃跑,他自然是不允許的。

  當下,他拍了拍儲物袋,一連串的符箓從其中飛出,其中一枚直接攝入那逃跑黑影的后心,將其燒成虛無,隨后剩下的黃符彼此串聯,形成了網狀,將大片的地方封鎖。

  這時候修道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手段無比豐富,能應對更多的情況,對付比自己弱的敵人效率非常高。

  不停有聚怨從地下冒出,而恰巧落入符陣中的,就會直接被燒成虛無,反而比他到處跑來得效率更高。

  而當有某處的符篆耗盡靈力,劉弊就會立馬再次拿出一枚新的補上,也虧得他來之前制作了不少驅邪符,一時間沒有任何能夠僥幸逃出去的怪異,所有聚怨都被化成了靈能。

  “靈能124......靈能158.....”

  聽著耳邊不停傳來的提示音,靈能也水漲船高,劉弊越發的有勁起來,心里無比舒坦。

  日落西山,天色漸晚,周圍再也沒有怪異的氣息,所有的聚怨都被清繳了個干凈。

  一口沉沉的濁氣被他吐了出來,饒是他鐵打般的身子,現在也有些疲勞了,體內的陽氣消耗了大半,靈力更是點滴不剩,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如此空虛。

  隨手將符陣散去,劉弊在旁邊的一塊青石上盤膝坐下,趁著落日的余暉,開始恢復起了最重要的陽氣。

  這片倒塌還好沒有波及到旁邊的河流,不然以后小泉村就灌溉不了農田了,只是那處怒濤門的駐點,在地震中塌掉,需要重新建造。

  好在,這處怪異已經圓滿解決了,雖然糧食一時半會長不起來,但肉食的供應很快就能夠恢復,算是解了碧波庭的燃眉之急。

  “公子......還請收了陽氣......奴家有些受不了。”

  清脆柔和的女子聲音響起,帶著絲絲痛苦。

  劉弊心中一緊,連忙打量起了四周的環境,但周圍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人影,隨后他才發現,自己的儲物袋正在微微發亮,剛剛那個女聲就是從其中傳來的。

  這儲物袋里都是些日常用品,還有金銀財物,其中是放不了活物的,怎么可能有人說話?

  劉弊將儲物袋打開,頓時袋口中涌出陣陣盈盈清光,隨后他感覺眼前猛地模糊了下,一個窈窕的人影就從中飛了出來。

  “你是.....”

  看清人影后,劉弊心中警兆大作,肌肉猛然繃緊,剛剛恢復一點的陽氣開始在身上游走。

  此人正是剛剛在地下洞穴中,那個美麗的女子,現在劉弊實力最多發揮五成,如果這個女子還沒有死,再發生什么以外,他免不了一番苦戰。

  “好疼.....還請公子憐惜。”

  那女子黛眉微蹙,身形微微模糊,好像一陣風就能吹散。

  雖然是在求饒,但眉目中仍然有種養尊處優的貴氣,配上那副楚楚可憐的面容,美得不可方物。

  “你為何沒死,你到底是誰?”

  劉弊見女子真的沒有威脅,也停下了陽火,畢竟他現在陽氣不多,一直運行純陽琉璃體支撐不了多久。

  “其實奴家已經死了,只是一縷幽魂而已。”那秀麗女子悠悠輕嘆,開口道:“奴家本名陳玉潤,已經死了兩百多年了,現在的天下.....應該已經被古鴻掃清了吧?”

  “現在確是大慶當家做主。”

  劉弊雖熄了陽氣,但身子仍然緊繃著,沒有放下警惕。

  他突然知道面前這美麗到極致的女人是誰了。

  前陳國公七女,有著西明珠之稱,生來便含著顆明珠而來,被陳國公視為掌上明珠,無比疼愛。

  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為,玉珠河就是以這位公主命名的,她為什么會在這?

  “公子不必緊張,奴家已經沒有威脅了。”陳玉潤苦澀一笑,又道:“現在我身上灌注的罪力已經消散,連一只螞蟻也傷不了,待這點真靈消散就會步入輪回。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公子,若不是你將邪陣破去,我還不知要這般人不人鬼不鬼多久,所以作為報答,公子你想問些什么,只要是奴家所知,必定如實相告。”

  女子說話不似作偽,而且劉弊能清晰的感覺出來,她的命火已經很弱了,應該沒有什么威脅,頓時也就稍微放松了些。

  說起來,他確實有不少事情存在疑惑。

  “既然公主殿下愿意,那我也不扭捏了。”劉弊沉吟幾下,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到底是誰將你此處?又是如何變成了怪異?”

  “怪異?”陳玉潤愣了下,隨后道:“如果你說的是惡力產生的異變,這個形容倒也貼切.....”

  她沉默了下來。

  “如果這個問題不方便的話,我可以換一個。”劉弊見她有些為難,便也不想逼迫。

  “沒什么不能說的,我本就是將死之人,該放下的早就放下來。”陳雨潤搖搖頭,在劉弊身旁坐下,沒有實體的她連地上的草都沒有壓彎。

  “我隨身佩戴的那枚玉珠,乃是一件靈物,在死后也維持了我一點真靈,保持肉身不腐。”陳雨潤毫無血色的面龐上露出追憶,“陳國滅后,大概過了一百多年,有個穿著黑袍,戴惡鬼面具的人將我從墓室中挖了出來。

  我本以為就此重見天日,卻沒想到,這只是噩夢的開始......

  那黑袍人絕對是陳國后裔,具體是哪一支的我不清楚,但他用的術法絕對是陳國宗室的不傳之秘,需要血脈之力才能施展,再加上不知從何而來的地脈龍氣,居然弄出了所謂的‘逆生之法’。”

  “逆生之法.....”劉弊咀嚼著這個名詞。

  “呵呵.....”女子苦笑道:“天道輪回,生死往復,這鐵律哪里是那么好違背的,這逆生之法催生出的,不過就是惡力而成,人神共棄的污穢罷了。

  隨后,每過十年,那黑袍人便會帶生人前來血祭。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復活,但我寧愿他將我徹底殺了,結束我長達幾百年的痛苦。

  如果沒有弄錯的話,黑袍人手下應該有個叫做地龍幫的勢力,因為在修葺地洞后,他將所有工匠和看守都困在其中,讓他們在絕望中死去,以此催生更多的惡力,我也是在那時知道的,看著如此多人因我而死,我也......”

  陳玉潤神色中滿是糾結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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