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桀......”
黝黑的洞口中不時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聲。
幾個漆黑的陰影出現在祭壇周圍,瘋狂的往上撞著。
好在劉弊現在法力有質的提升,所以布出的符箓也堅固也很多,半透明的護罩雖震動不已,一時半會倒也沒有被突破的危險。
“疾!”
劉弊口中輕吟。
赤練劍悠悠的升了起來,如同一道猩紅的驚雷劃破空氣,劍鋒對著鎢鐵鎖鏈斬了下去。
只聽得一聲輕響,鎖鏈應聲而斷,切口光滑如鏡。
劉弊眼前一黑,口鼻中留下了鮮血,潮水般的眩暈感在腦中回蕩,但他咬著牙再次催動了赤練劍。
這不是因為赤練劍,因為他只煉化了最基礎的銘文,讓其能簡單的御使而已,根本沒有到能令他精神空虛的程度,最多就是消耗些法力。
從他提升了修為起,這種眩暈感就一直存在,像是大腦超過了負荷產生的表現。
好在,他還能維持清醒。
隨著游魚般的赤練劍幾個穿梭,另外的三條鎖鏈也被齊齊斬斷,蘇遠河正式脫離了桎梏。
上丹田中傳來空虛的感覺,這是法力消耗殆盡的征兆,現在他駕馭赤練劍,還是太過勉強。
加上腦中的眩暈之感,劉弊一個搖晃,險些沒站穩。
“劉小子,你的道法修為怎么也如此之高?”蘇遠河眼中掩飾不住的震驚,連剛剛脫困的喜悅都被掩蓋了。
“咱們上去再說。”劉弊打起精神,將老頭背起,腳步把祭壇踏出幾道裂痕,整個人猛地朝旁邊的巖壁躍去,隨后踩再一塊巖石上再次發力,鉆進了上面微微發亮的洞口。
就在他們剛剛逃出生天時,下方符箓形成的屏障轟然破碎。
幾個陰影仰天怒吼,帶著濃濃的不甘。
劉弊現在狀態不好,蘇遠河也需要救治,便沒有再管那些怪異。
這些靈能放在此處,早晚都是能收的。
將正在河邊巡視的熊雨幾人叫來后,他們帶著虛弱到已經暈過去的蘇遠河先回了木屋。
“你們帶著蘇執事先回怒濤門吧,他現在的情況拖不得,這里交給我便是。”劉弊朝著幾人吩咐道。
“這跟千年老參你拿著,每過一個時辰給蘇老切下半片喂了,剩下的你就與幾位兄弟分掉。”
劉弊從儲物袋中拿出支長方形的玉盒,期內根須虬結的老參依稀可見。
“好。”熊雨沒有多言,只是點了點頭將人參接下。
他心里也清楚,留下來幫不上什么忙,帶蘇遠河回去,不要讓劉弊瞻前顧后,就是他們的最大作用了。
旁邊幾個漢子見有如此貴重的酬勞,都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將人安全帶到。
在村長那花了些銀子,將小泉村唯一的馬車買下后,幾個漢子將蘇遠河抬了上去,馬上就離開了。
劉弊轉身進了木屋,在床頭坐了下來。
熊雨為人正直憨厚,倒是不用過于擔心了,現在他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自己的問題。
現在他劉弊只覺得腦中如同一團亂麻,意識有些模糊,腦仁隱隱作痛,這是精神嚴重虧空的表現,而剛剛用深紅提升的修為也有不穩的趨勢。
甚至連腦中的修行感悟,都漸漸的越來越記不清了。
“看來用靈能加點并不是毫無后遺癥的,只是問題到底出現在了哪里?”劉弊皺著眉頭,額頭上青筋直冒。
“深紅。”
輕聲呼喚后,虛幻的界面出現在了眼前。
宿主:劉弊 力量:42.1
體質:40.0
精神:13.0
功法:
純陽琉璃體(不可提升):入神青空萬載法(不可提升):第二層無常刀法(不可提升):圓滿烘爐洗髓功(不可提升):圓滿裂陽手(可融合):圓滿天門功(不可提升):圓滿術法:小符經(不可提升):圓滿 靈能:8108
劉弊簡單這掃視過后,立馬就發現了屬性欄中和往常不一樣的地方。
自己代表精神的那項屬性,居然變成了紅色字體,后面還多了一個小小的加號,而原來顯示時應該是白色的才對。
頓時他心里有了猜測。
常言道,修法先修神,神和而氣足,這里神指的就是精神,不管是練武還是修道,都對這方面有要求,一般人若是精神不足,根本無法練會高深的武學和道法。
而劉弊用深紅去提升,則是完全打破了這個常規,之前還好,開靈竅會增加一些精神屬性,所以這方面一直沒有顯現出來,但這次他揠苗助長,接連提升了天門功與青空萬載法,馬上就出現了問題。
“現在只能試試提高精神值有沒有用了。”
思及此處,劉弊立馬用意念點在了后面的加號上。
頓時靈能如同潮水般的涌出,在足足消耗了200點后,而精神值正好變成了14。
“有效!”
立竿見影的,劉弊感覺腦中的眩暈之感好了不少,于是再次凝聚意念。
終于總共在消耗了1600點靈能,將精神屬性提升到21.0后,后面的加號變成了灰色。
他也已經完全好了,松動的修為也穩固了下來,甚至還略有精進。
能感覺到,現在就算再學兩門功法,也不會出現精神負荷過大的情況了。對于靈識和法力的操控,也更加的渾圓如意。
赤練劍中被注入了法力,劍身嗡鳴兩下,在狹小的空間來回盤旋,騰挪自如,最后溫順的飛了回來,被他接住。
“精神屬性帶來的好處不小,可惜并不是有靈能就能提升的,還需要提高修為才行。”
劉弊眼睛睜開,幾乎凝成實質的光芒閃動了兩下。
“以我現在的實力,道武齊出,加上赤練劍的鋒銳,對上先天也有了一絲自保的資本。”劉弊暗道。
隨后他打開儲物袋,拿出制符工具,迅速的填充起了剛剛消耗完的符箓。
再次下到洞穴之中,一只只聚怨看到去而復返的劉弊,就跟聞到血腥味道的鯊魚般聚集了過來。
“虧空的靈能有著落了。”
眼看著他們越來越近,劉弊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現在靈能只剩下了6508,提升兩門橫練功法都夠嗆,更別說還有幽泉碎玉勁在等著他,以那門功法的品級,需要的靈能只會是一個天文數字。
那些聚怨咆哮著撲上來,三只想要鉆入他的影子,兩只則凝聚出人形,手中拿著長刀朝劉弊砍來。
這刀法劉弊認識,乃是怒濤門藏武閣一層的一門刀法,由于實用性很高,練習也比較簡單,許多門徒入門都選了。
看來這就是之前駐守在此處門徒了。
“也罷。”劉弊輕嘆一聲,兩道泛著金光的符箓飛出,眨眼間就貼在了幾個面色鐵青的怒濤門徒腦門上,“我送你們安息吧。”
金色的火光冒出,同一時間,幾只鉆進他影子的陰影也瘋狂蠕動起來,止不住的冒出陣陣黑煙最后被焚燒殆盡。
這些聚怨只要數量夠多,依靠著防不勝防的詭異能力,融入人的影子之后,哪怕是內練高手都會手忙腳亂。
但遇見劉弊這種至陽武修,只能算它們倒霉。
祭壇再往后走,有三個陰暗的洞口,其中黑乎乎的,看不清到底有什么,劉弊便點了張燃火符照亮視野,不緊不慢的隨便挑中間的一個走進去。
這通道不過兩人高,十分幽閉,其中錯綜復雜不知通往何處,時而還有各種陰毒的機關,比如蝕心化骨的毒氣,足以傷到內練后期的破氣箭,布滿利器的陷阱。
這些對于劉弊都是小兒科了,直接用肉身莽了過去,連藏海境畢生功力催動的毒掌他現在都不怕,那些破氣箭他連陽氣都不用,直接任其刺在自己身上,都只能留下白痕。
“如此耗費心思,布局之人到底想做什么?而且要故意挑在怒濤門的駐地?”劉弊站在深達數丈的土坑中,周圍的尖刺中已經斷裂了一大片。
他注意到,旁邊有具早已腐爛多時的尸骨,就這么插在地刺上。
燃火符照亮后,尸骨的懷中反閃過金屬光澤,劉弊伸手一掏,便拿出了枚鐵質牌子。
這鐵牌上面刻著乘風破浪的一條猙獰蛇頭,背面則是已死之人的身份信息。
“這是地龍幫的身份令牌。”劉弊仔細端詳后,內心無比篤定。
從儲物袋中拿出幽鶴道人死時身上遺留的牌子,比對過后確實一般無二,只是材質不同而已,另一枚要更加光滑結實。
地龍幫的人會死在這,只能說明這處地方和他們有說不清的關系,這人也許是失足跌落進來的。
“我倒要看看地龍幫又在弄什么幺蛾子。”
冷笑一聲,劉弊跳出陷阱,繼續往里走,無數設計精巧的機關被他全部弄成了廢鐵。
呼啦!
突的,頭頂傳來勁風吹拂得聲音,劉弊想都沒想反手就是一拳打出,立馬有只聚怨燃燒著落了下來,化為虛無。
“靈能213。”
劉弊心里舒坦,巴不得這種好事多來些,帶著躍躍欲試的心情繼續深入洞穴。
很快前方就突然的豁然開朗起來,這個石洞中滿是虬結的樹根,順著樹根望去,便可見一顆懸空而立的巨樹,下面早已經被掏空,其中隱隱約約散發著微紅色的光芒,宛如心臟正在跳動。
而蜿蜒的樹根中,絲絲寒氣正在蔓延,時不時鼓脹成人頭大小,好像在輸送著什么。
“這棵怪樹也許就是這些怪異的源頭。”劉弊微微沉吟,大步從洞口走了出去。
似乎是察覺到了劉弊的出現,那顆巨大怪樹的樹枝飛速揮舞了起來,樹干上迅速蠕動形成了一只蒼老的木頭人臉,已經進入了戰斗狀態。
無形的波動四散開來,沒有聲音,起碼是人聽不到的頻率,而洞內突然狂風大作,幾個入口都源源不斷的傳來各種怪聲,令人有種心頭發毛的感覺。
劉弊知道,是此地隱藏的聚怨都在朝此地匯集。
這個怪樹給他的感覺不簡單,如果等到外面的聚怨都回來,不知還會發生什么變故。
劉弊沒有猶豫多久,身形一個模糊,手中的長刀就帶著金色的火焰,朝著那顆巨大的怪樹斬去。
這顆怪樹的根系密集無比,而且十分靈活,揮舞起來將面前的空間遮掩了個嚴嚴實實,準備將劉弊包裹在其中勒死。
然而劉弊刷刷幾刀,侵略如火帶著攝人殺氣,難知如陰作用下,數十道刀光在身邊綻放,頓時將根系快刀斬亂麻砍了個七零八落。
怪樹抽搐了起來,根系的斷裂處撒出一蓬蓬鮮血,洞中仿佛下起了紅色的血雨,其中的寒氣也隨之彌散。
劉弊披荊斬棘朝巨樹殺去,刀光水潑不進。
這怪樹根系再多,本體始終在原地無法動彈,只要勢如破竹的湊到近前,就能用陽火將其焚毀,這對劉弊來說是個優勢。
敵人不會動,劉弊還怕什么?
到了巨樹之下,將所有擋路的根系斬盡,其中被遮蔽起來的紅光終于露出了本體一個通體白玉制成的棺材,其中躺著一個女人,栩栩如生的女人,柔順的長發披在腦后,眼睛緊閉,精致如玉的臉龐,甚至肉眼可見有著淡淡的紅暈。
“這時......”
劉弊的靈識飛快透過玉棺掃過,查探到了屬于怪異的陰寒氣息,而且十分濃郁。
目光在接觸到掃過女子的臉時,劉弊微微愣神。
這女人很美,美到令人目眩神迷,只是躺在那都散發著魅惑之意。
突的,他好像有種這女人正在楚楚可憐看著他的錯覺,哪怕她眼睛是閉著的,那長嬌媚如花的容顏,也越來越近,好像兩人的額頭就要貼在一起。
距離兩人耳鬢廝磨,只差幾寸,劉弊額頭就要貼在玉棺上。
“你喜歡跟我玩貼臉?”
他清醒了過來,眼神恢復平靜,哪里有半分迷醉。
“那就來啊!”
剛剛溫柔的動作,剎那間變得兇狂暴躁,如天崩地裂。
劉弊額頭微微發紅,剛剛積蓄已久的血氣山洪爆發,渾身肌肉弓弦般緊繃,帶著共工怒觸不周山的勢頭,狠狠的朝玉棺撞去,正對著女子的臉。
怒撞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