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洪撼山與金瓶山的兩位道士都是眼前一花,這些精悍士卒更別說了,根本沒反應過來,只覺熱風燒灼得面皮火辣辣的疼痛,劉弊的身影就已經到了近前。
“起陣!”身穿黑甲的百夫長也是內煉高手,立馬反應過來,爆喝道:“此僚兇威滔天,結破陣刀法迎敵!!”
早就在旁邊蓄勢待發的洪撼山如同一只大鵬般飛身沖來。
江湖俠客,鏢行武師,還有武館泰斗們盡皆一擁而上,齊齊出手想要阻止劉弊。
而金瓶山的兩位道長,身材高瘦的歸玄子面前懸浮著一張五雷符篆,口中念念有詞,法力涌動之下毀滅性的氣息蔓延開來。
稍矮些的歸真子則拋出一面光華流轉的銀鏡,一把烏木法劍,滴溜溜朝場中飛去。
他們之前都現在后方的主廳院子里,離外苑有幾分距離,雖然各自手段都飛快無比,瞬息之間就可以到達,但就是這短短的時間,已然支援不及。
連最快的洪撼山都還沒有來臨,劉弊就已經狠狠的砸進了軍陣之中。
頓時有十幾名兵士連慘叫聲都沒來的及發出,當場身死,周圍哀嚎聲一片,有不少都被余波重傷。
但這些都是上過戰場的精銳士卒,個人實力都在外鍛左右,而且紀律嚴明,動作整齊劃一宛如同手同腳,此時哪怕死傷慘重,面對著如虎入羊群的劉弊,也沉穩無比,在百夫長的帶領之下迅速整理陣型,妄圖反擊。
他們很清楚,此時若自亂陣腳,只會被割麥子般死路一條,不如拼命,拖到遠援手到來。
大慶能在十八國的征戰中脫穎而出,最后坐上江山,這兵陣之不可沒,小可十人成陣斬殺內煉,大可萬人成陣橫擊先天,無論是兩軍對壘,亦或者是小規模作戰,都可以發揮極強的威猛,此時剩余的十兵士對上內煉也是碾壓的勝利。
“崩催如山!斬!”
這一刀,宛如一人揮出,百夫長為刀尖,其余兵士為刀刃,化為百尺巨刃,刀勢一起,宛如驚濤拍岸,又似泰山壓頂,朝劉弊當頭砸去。
近百兵卒的聯手合擊,面對著這種攻勢,就算是洪撼山這種等級的武林名宿,都要暫避鋒芒,騰挪躲避尋找機會,斷然不可能硬擋,否則難免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塵埃彌散,青石地板轟然龜裂,擴散出道道深痕,那片地方被生生砸矮數尺。
所有目光都聚集到了那片揚起的塵土中,因為…那淡金色的光芒并未消散!
“崩催如山?”
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從塵埃中響起。
刀氣之下,劉弊脊梁挺得標槍般筆直,玉色光澤在身周流轉,連半分塵土都沒有沾上。
純陽琉璃體,先天之下還從未受過半分損傷,更別說這連藏海都不如的攻擊力度,圍觀之人駭然無比,完全無法理解那劉家大少為何毫發無損。
至陽武修已經消失幾百年了,少有人能知曉其存在,一時間竟沒有人將兩者聯系起來。
他只是脊背一震,刀氣轟然炸碎。
呼出口帶著火星的白氣,劉弊體內的氣血如同江河決堤,周圍的溫度驟然升高,滿頭青絲如同狂野的火焰般裹著金焰飄舞起來。
離得近些的兵士來不及逃跑,連帶著身上的鐵甲都燒得通紅發燙,更別說人了,當場就在里面悶出了肉香。
“迎敵!”那百夫長大喝,隨后舉起刀,迎面朝劉弊斬來,刀上泛起薄薄的一層鋒銳。
身周內氣涌動,將高溫隔絕在外。
但并沒有跟隨他,
這還怎么打?連靠近劉弊一丈的距離都做不到,上去拼命就是送死,他們可沒有內氣護體!
于是兵士們趕緊離他遠了一些,陣勢瞬間土崩瓦解,竟然有軍心渙散之勢。
劉弊五指成拳,腳下生根般巍然不動,略微消瘦的身軀,在眾人眼中已經變得如同山岳般雄偉。
只是肩膀一抖,連環勁力就順著筋骨轟然砸出。
“崩催如山!”
轟隆!
平底驚雷炸起,那迎面而來的百夫長眼中倒映著白皙如玉的金色拳影,內氣形成的隔絕瞬間煙消云散。
隨后他眼前一黑。
劉弊連晃都都晃動一下,站在原地收回拳頭。
而用盡全力,氣勢如虹撲來的百夫長,直接被打成了齏粉,帶著火焰的血肉四散迸射。
在尚未擴散消失的血霧中,勁風翻涌,一雙布滿老繭的手掌從天而降,直取劉弊天靈。
正是洪撼山的裂陽手。
比起他的徒弟,這裂陽手的霸道絕倫的威勢何止強了一星半點,那雙掌就如同握著兩只血紅的小太陽,畢生功力匯聚其上,直直拍向劉弊的太陽穴。
這掌拍實,就算是藏海境也要腦漿迸裂而死。
同一時刻,當空投射出白色的光柱,帶著奇異凝滯的沉重力量,讓他如背上萬斤巨石般身體沉重。
這是歸真子的如意寶鏡,被其中光芒照射,不到內煉境的武者甚至會被生生壓死。
烏木法劍如同飛星般直取劉弊丹田,明明是木劍,其上附帶的殺伐之氣撲面而來,離著幾尺便能感覺到肌膚刺痛非常。
這幾道攻擊來得最快,已經周圍空間鎖定,在如意寶鏡的壓制下,連挪動身子都是奢望,更別說是躲避攻擊了。
就算是藏海高手,也只能硬抗,甚至會身受重傷。
但此時此刻,他們面對的是至陽武修。
“清野城第一高手,金瓶山法修,就這?”
劉弊冷哼一聲,單純用著純陽琉璃體加持下變態的力氣,迎著那泛紅的雙掌砸去。
熱浪翻滾,劉弊拳頭帶著更驚人的溫度,燒得周圍空間扭曲不已,顯得洪撼山那裂陽手如此可笑,只聽咔嚓之聲響起,如勢如破竹般,他只是一拳便將這清野縣第一高手的手臂砸成了詭異的角度,隨后去勢不減,順勢打穿洪撼山的胸膛,勁力透背而出。
打出這拳后,他看也不看倒地而亡死不瞑目的洪撼山,左手捏住錚鳴顫動的烏木飛劍,隨后身影模糊,信手撈月般將懸浮的如意寶鏡摘了下來。
遠處,歸真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無法讓自己的寶器掙脫分毫,只能哀求的看著劉弊,張口想說些什么。
然而…
咯吱咯吱––
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劉弊曬然一笑,雙手將這兩件法寶合攏,肌肉虬結,勁力勃發,竟直接將這堅固材料練成的法器生生揉成了一團圓形廢料。
性命交修的法器被暴力摧毀,歸真子心神俱震,一口逆血噴出便仰天載倒,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