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一龍一覺睡醒時,已經是快到中午十二點的事了,按照這個點來看,訓練應該是下了的,但宿舍內卻并未見到人影。
都去吃飯了嘛?不應該啊,即使是去吃飯,那也應該會有人先到宿舍一趟的吧。
趙一龍掃視了一遍宿舍,并未發現有人回來過的痕跡。
宿舍內的一切在他回來時是什么樣,現在依舊是什么樣。
這就有點不正常了。
趙一龍走出宿舍,活動在宿舍區的,并沒有一個熟悉面孔,就連二班的那幫家伙們都沒了身影。
難道是被留在靶場了?
趙一龍想著,心頭不免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如果真是這樣那豈不美滋滋。
不過這也得虧是托了大連長的福,不然現在的他也只有餓肚子的份了。
新兵連食堂一到中午十二點便是交通擁堵的重災點,你若想要吃上口熱乎飯,那就必須要提前十多分鐘,甚至于二十多分鐘前來排隊,不然就只能等著吃剩飯了,在晚一些,那就干脆餓肚子了。
在部隊里沒人會等你,更沒人會覺得你吃不上飯是一件很委屈的事。
所有的一切都是要靠你自己的,路是一樣,肚子更是一樣。
路就在那,看你走不走,飯就在那,看你吃不吃得上。
趙一龍一路哼著小曲走在通往食堂的路上,通往食堂要路過特訓大樓,平時人來人往的他并沒有注意這里,今天也不知怎么著,鬼使神差的他往這邊瞥了一眼,然而就是這一眼,讓他瞅到了一熟悉的身影。
周小明!!
分班時這家伙被分到了二班,與白楊成才陶旭一個班,從之前的言語中可以了解的到,這家伙應該是跟白楊陶旭認識,而是關系還不怎么樣。
特訓大樓是供給武警,特警,特種兵等一系列特殊軍種訓練用的演習大樓,五層的樓高,并沒有住人,也沒人敢住在那里,畢竟隨時隨地都會有部隊帶著新丁前來訓練,這要是住進去,一顆雷全是要毀。
平常時間新兵很少往這里跑,今天是怎么了?
還有這二班的不是一同在靶場訓練嘛?怎么還有心思往這里竄?
趙一龍止足,望著周小明那消失的背影一陣思索。
莫非是下了訓練?那也不對啊,半個訓練場都沒抓住一個眼熟的人。
趙一龍越想越不對,最后直接跟了上去。
周小明在特訓樓底一閃而過,看那樣子應該是進了樓,趙一龍剛一進樓發現了事情的不對。
“不是,你真以為你跟了一煞筆后面,他就能護你一輩子?你們班長是喜歡他又不是喜歡你,你一個勁的往人身上貼去做什么?以為捎帶上伍班長就連你一起給喜歡了?”
一道熟悉了不能在為熟悉的聲音,帶著陣陣回音飄蕩在空洞的樓層間,這聲音聽著甚至讓人感到厭惡,除去陶旭,趙一龍實在想不出有第二個人,他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來。
聽這聲音應該是在二樓傳來的,并不在一樓。
趙一龍來到樓梯口,并沒有急著上去,而是豎著耳朵繼續聽到。
“陶旭,你tm的有點完,你跟趙一龍的事,關三多屁事啊?有本事你去找趙一龍去,別來這找老實人發難?”
是成才的聲音,聽這話剛才被說的應該是許三多了。
“我說成才,你這是豬鼻子插大蔥裝像呢?怎么那里都有個你啊,我勸你你一二班的人,少管一班的事啊。”陶旭說著,加重了語調。
“你這是威脅我呢?”成才冷笑著。
“成才,這事你別管,是我跟他們的事。”許三多的聲音傳來,依舊是那么的不急不緩。
“什么叫我不管?你許三多從下榕樹出來,我就要管,在村里都是我欺負你,出了外面了還能讓別人欺負你了?你是我的,只要老子欺負你的份,別人,沒那個資格,知道不。”
這還是有點血性的嘛。
成才說的這些話,讓趙一龍有些意外,他不由的笑著搖了搖頭。
“你這還真是夠吃里扒外的啊,趕明你干脆跟排長打個報告去一班得了,我們二班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陶旭冷哼著,跟隨著的是一片議論聲,看樣子上面應該不止是一個兩個人那么簡單。
“這是個人的事,跟班級有屁的個關系?你別拿這個說事!”成才怒了。
“咋,你還想打我?大伙可都看著呢,他成才不僅幫著一班的說話,還要打咱同班的,這不是吃里扒外是什么?”
陶旭扯高腔調,恨不得全天下人都聽到他的話。
“你!”成才咬著牙,似乎要動手,卻是被人攔了下來。
“你還真會顛倒黑白的,你來這說這些有意思嘛?”一個讓趙一龍意外的聲音傳來,是李海軍,一班的人,這里居然有一班的人在?!
“這應該是顯擺自己長了個嘴,能說點人話,不然怎么什么鬼話都能從他口里面說出來。”又一個聲音接上李海軍的話音,滿是嘲諷著說道。
這然趙一龍整個人都愣了楞神。
說話的人是李浩,一個內蒙兵,個子不算高,耐力卻不是一般的好,趙一龍跟他關系并不算深只是點頭之交,至于許三多跟他的關系好賴,這就不得而知了。
那要照這么看,在樓上的,應該是一班和二班的所有人,怪不得到了下訓的點卻見不到人,原來全給叫到這里來了。
“你一個一班的,少摻和我們二班的事,這是我們班的家務事,你管得著嘛?”
陶旭話鋒一轉,語調中囂張不減,利用著一二兩班的關系做起了文章。
這次把兩個班的人都叫到了一起,看來是有備而來的。
“你擱這放臭屁我是管不著,一班的跟我走,有熱乎飯不吃,擱這浪費啥時間。”
李浩說著,帶人就要走,嚇的趙一龍連忙躲到了一邊,然而還沒等到李浩走出倆步來,另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你們其他人走可以,許三多留下,我有話跟他說,本來也沒打算叫你們來,瞎湊什么熱鬧。”
趙一龍雖然猜到了上面都有誰,但聽到這個聲音時,仍然是微微一怔。
白楊,好家伙,我不找你,你到先來找我了。
趙一龍咬了咬牙,他居然開始有些興奮了。
“我們一班的人,你說留就留啊?”李海軍冷聲道,可以看出,這家伙也是動了肝火。
“我們班班副叫他留下來探討一下訓練怎么了?你算老幾啊,在這里插話。”見著白楊表態了,陶旭的氣焰更囂張了。
“你先讓你們家班副管好你們二班的人,在來跟我一班說話,某些人的嘴巴啊,真是臭。”
李浩的聲音再次傳來,這家伙說話這幾下子,趙一龍是頗為喜歡,有點他當年罵人不吐臟字的感覺。
“我說了,你們可以走,許三多留下。”白楊聲音沉重,再次強調道。
“那我要是不留呢?”李海軍同事強硬道。
“海軍,你們走吧,我留下來跟他們把事情說一下。”
就在局面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際,沉默已久的許三多開口了,他這一開口,讓所有在幫他說話的人一陣汗顏。
擂臺已經架起來了,卻又被他一根一根的拆了。
趙一龍捂著腦袋,恨不得當即沖上去給上許三多一下,這tm的自己人的臺都拆,是真傻還是假傻?
樓上沒在傳來李浩與李海軍的聲音,而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此刻所有一班的新兵們都覺的自己吃了一泡屎,其中尤其是李海軍與李浩,而這泡屎呢,又是自己極力維護的那個人,親手喂到自己嘴里的。想想就有多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