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經·國花八部》:“牡丹,幽蘭,青蓮,月季,金菊,杜鵑,梅花,月桂。王朝八大國花也。”
這種花卉植物幸運的吸收妖氣或者靈氣成精,通常會幻化成為美人,或端莊大方,或清麗淡雅,或嫵媚天成等等。
十個花鬼九個好看,還有一個極好看。
一些古時候關于書生女鬼的凄美傳說,女主角往往便是花卉誕生的鬼怪,一般很弱小,不擅長戰斗,喜歡蠱惑人,偷偷吸陽氣。
一座蘭若寺,竟能完整湊齊八種極有名的花鬼,也是一件罕見奇事。
此刻在葉靈眼中,這些花鬼容貌自然是極美的,除了臉色微微泛白。
但是,葉靈還看見她們各自背后顯出的一幅真容法相,黑夜重重,烏云壓頂,沼沼霧氣張牙舞爪,圓形紙錢隨風翻飛。
一朵盛放的嬌花。
生于荒墳孤冢之上。
耳畔甚至傳來陰風哽咽之聲,讓聞者心中升起寒意。
這副圖景就很恐怖了,若是喝過土地神茶水的凡人,見到這詭譎一幕,肯定嚇得掉頭就跑,壓根不敢接近這群女鬼。
“墳頭生花,非是吉象。”
葉靈心中冷笑一聲,目光微移,看向那群鬼魅最中心,則是真正女鬼之屬。
古老的油紙傘下一孤冷女鬼,容顏清麗,明眸皓齒,披散長發及腰,白衣如雪,氣質婉約清雅,極盡古典之韻味。
“她是跟兵圣山飛將魂差不多的存在,人死后陰魂因緣際會未入忘川,又沾染妖氣,故而成鬼。”
女鬼身后孤墳一座。
除此別無它物。
“荒墳兇地誕生鬼魅,這八花一女鬼,恐怕不是良善之輩。”
葉靈腹誹了一句,還未進入蘭若寺,這些邪祟妖魅就已經找了過來。
他的目光隨后落在那些油紙傘上。
聽說尋常鬼魅,修為低下,只要日光一照,就會煙消云散?
那就一劍斬斷遮陽的油紙傘如何?
忽然,傳來焦急的嬌喘之聲,打斷了葉靈的思忖。
“公子,莫要動手!”
杏黃衣的月桂女子,被宋知禮扶起后,不知為何,嬌軀失去力氣似的,正癱軟在男人懷中,腦袋趴在宋知禮肩頭,吹彈可破的臉龐,一片緋紅。
她眼眸里隱隱可見幾瓣黃色桂花在旋舞,纖白小手攥緊的油紙傘搖搖晃晃,如同在經歷風浪沖擊。
“小娘子,我只扶了你一把,舉手之勞,你便要投懷送抱?光天化日,這不大好吧…”
宋知禮說的義正言辭,臉色嚴肅。
但他一只手卻環在女人纖細腰肢,不斷游走揩油,另一只手則擱在兩人胸懷之間,如握一物,不知道是進行什么動作。
“登徒浪子,衣冠禽獸!”
葉靈與其余女鬼見到這一幕,心中都同時冒出了這個想法。
青衫書生宋知禮相貌堂堂,但是急不可耐,行為屬實不雅,沒有表現出真正讀書人的風度。
莫非,他看不出這其中蹊蹺?還是他沒喝土地茶,已經被月桂花鬼蠱惑住了?
“小芊姐姐,諸位花姐姐們,請救我…”
杏黃衣月桂女子側過通紅的臉頰,眼含如水媚意,如同正在遭受莫大的侮辱,帶著哭聲對那一群女鬼哀求道。
“小娘子害羞了?莫急,好哥哥帶你前往那幽靜的小樹林…”
宋知禮溫言細語,一只手輕輕將肩頭的女人腦袋掰了回來,眼中的笑意非常古怪,如炙熱,似諷刺。
葉靈盯著宋知禮一舉一動,突然感覺情況有些不太對勁,目光不由微低。
果然有情況!
他發現宋知禮那只橫在女子衣襟之前的手,如握一物成拳,握的不是她物,而是指縫間溢散點點金色光線。
但是金色光線卻被杏黃衣裳顏色遮掩,并不顯眼。
月桂不是故作姿態調情,竟是真在求饒救命!
“月桂,你這小丫頭,見到青衫書箱,俊俏公子就腿軟走不動路,還當如今是古時候啊?”
一把瑰美牡丹的油紙傘下,鳳釵搖動,赤紅錦繡衣裙女人走了過來,美眸看了眼月桂,捂著嘴輕聲調笑。
牡丹花鬼!
名列八大名花第一,蘭若寺當之無愧的花魁!
“丹朱姐姐,不是,我,啊!公子住手…”
月桂臉埋在宋知禮肩頭,胸口仿佛被燙了一下,身軀都軟了,只能連聲討饒。
丹朱經過時,風情萬種的美眸,卻沒再看她一眼,只是轉頭望了那白衣女鬼小芊一眼,結果得到一個默許的態度。
月桂之戲已唱罷。
牡丹此刻初登場。
花魁丹朱蓮步微動,纖細腰肢間名貴玉玨搖晃,叮叮嚀嚀脆響,來到葉靈身前,輕輕施了個萬福,柔聲說道。
“這位公子,你來郭北城地界的蘭若寺,莫不是為了尋歡作樂而來?難道我等姐妹蒲柳之姿,入不得公子眼?”
好重的陽氣!
天底下怎會有如此奇絕之人?
陽氣之重,數量之多,質量之高,簡直熏得她滿面潮紅,心神搖曳不止。
丹朱一接近葉靈,心中就立刻大為驚悸,看待葉靈的目光都變得熾烈許多,不禁輕啟朱唇說道。
“公子,妾身琴棋書畫,頗為精通,尤以簫技,冠絕蘭若寺,公子要不要試一試?”
她此刻連說話都帶著一些顫音,頗為好聽。
“你的容貌其實不錯,懂得好像也挺多。可惜就是腦子太蠢。”
葉靈隨口回了一聲,隨后抬頭望了眼天空。
天穹午時的陽光傾瀉而下,但穿過茂密枝丫,落到這條山路,便切割的只剩下稀疏光點,散落一地。
這種頗為幽閉的環境下,鬼魅不打傘,應該也受不到多大傷害吧?
丹朱聞言有些惱怒,但未發作。
她輕輕旋轉油紙傘,美眸流轉,當中有一些瑰麗的牡丹花瓣飄零,一種淡淡的蠱惑之力,從眼中偷偷彌漫開來,她微笑說道 “女人只要長得好看,笨一點更討人喜歡。公子,是不是呢?”
“哦?是么?”
葉靈不置可否,盯著丹朱精致臉龐,以及那雙淡紅色的眼眸。
容貌五官真不錯。
擱在古代,這牡丹花鬼估計是生在宰相尚書家里的名門閨秀,將來不是貴妃,就是皇后,身上有一種國色天香,雍容華貴的大氣,給人一種想要征服的奇異感覺。
但有點可惜了。
眼里花落拋媚眼,想蠱惑我?
莫說我喝了土地神的茶水?便是沒喝,我豈是貪戀美色之徒?
“你眼睛怎么回事?不好使?我幫你看看。”
葉靈這樣說著,揉了揉手腕,五指握緊,一身沛然巨力瞬間由脊椎骨傳至手臂。
徑直一拳。
干脆利落,勢大力沉,破風呼嘯,朝驀然瞪大眼睛的丹朱迎面而去。
“砰!”
一聲悶響。
貌美女人根本來不及躲閃,當即仰面倒地。
掀起煙塵漣漪四起。
飛濺出一些瑰麗的牡丹花瓣,如被風揚起,光輝亂舞。
葉靈咧嘴一笑,收回拳頭,抖了下微微發麻的手腕。
目光看向遠處的那些正看熱鬧的嬌美女鬼。
“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她用眼睛看我。”
葉靈沒用動用伏山式之力,但如今以他的雄健體魄之力,這一拳撂倒一只強壯的猛虎蠻牛,輕而易舉。
對付一只不擅長戰斗的練血境小花鬼,更是簡單。
宋知禮有一句話說的對,遇見妖魔,管他是男是女,美麗還是丑陋,善心還是惡意,敢先出手蠱惑?
那就打服再說。
這叫什么來著?
敲山震虎,殺雞儆猴,提前杜絕危險?!
遠處,剩下的那些花鬼被葉靈舉動嚇到了,一個個花容失色,尖叫聲連連。
不喜歡拋媚眼?你直說就是,干嘛動人?
太兇蠻了吧?
丹朱姐姐莫不要被一拳給打死了…
領頭的那個白衣女鬼,盯著倒地不起昏死過去的丹朱,一些牡丹花瓣正在圍繞,飛快彌補傷勢。
她面罩寒霜,眼眸緊緊盯著葉靈,明知故問道。
“這位客人,為何無故動手傷人!”
宋知禮恰好見到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不由咋舌感嘆道。
“葉靈兄弟,你…辣手摧花阿!”
就那么干脆利落一拳,打倒了一個嬌滴滴小娘子?沖著臉,還是沖著眼睛去的?
要是打壞了人家的臉,往后該怎么接客見人阿?
佳人在前,溫香軟玉,又不是丑陋的土地神,有什么話是不能好好說的呢,非得動拳頭?
“好機會!”
月桂發現宋知禮恍神,趁機掙脫他的臂膀懷抱,腳底生出一陣清香之風,身形倒滑而出,衣袂飄揚,如同一只黃色蝴蝶翩翩起舞。
結果剛逃離幾步路。
“轟!”
一個金色“鎮”字,光輝耀目,大如房屋,從天而降,如攜無邊重量,一瞬間將其壓入地底。
裂開的地下,有桂花的光華花瓣瘋狂涌出,拼命抵抗金色文字的鎮壓之力。
“妖孽,我讓你走了么?!”
宋知禮揚起的手落下,轉頭看向葉靈,一臉無奈,連聲抱怨說道:“此舉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搞雞毛阿?
兄弟還沒玩夠呢!你就動手!
白衣女鬼小芊見狀,憤怒的如瀑長發亂舞起來,盯著眼前性格殘暴的兩人,咬牙切齒說道。
“你們是不是男人,故意鬧事?下這么狠的手?!”
葉靈沖她揚了揚拳頭,眼含笑意:“要不你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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