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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鼠疫

  張玄跟著鄉老一路往祠堂走去,除了鄉老身邊有幾個照顧他的人,其他的鎮民都沒有跟上來。

  而且這是越往祠堂走,這人就越少,往日里這鎮子里的祠堂或多或少、逢年過節或者家里有什么喜事都會有人來這祠堂祭拜。可今天確卻是空蕩蕩毫無一人,路上是一只撲棱的雀兒都看不到。

  張玄便問道:“李老,這幾日鎮子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您說的那疫民又是?”

  帶著張玄前往祠堂的老人是任家鎮的族老,也是輩分最高的那幾個人,算的上是德高望重之輩。張玄雖不是任家鎮本地人,但是出禮貌便稱他為李老。

  李老嘆了口氣道:“還不是因為那幾個逃難過來的難民。西山省鬧了鼠疫,這些疫民不知怎么的從那里跑了出來,這剛進任家鎮就嘔血發燒。若不是我們任家鎮做生意的人多,來來往往消息靈通知道西山鬧了鼠疫,這才沒把他們當做一般生病,要不然任家鎮可就完了。”

  這說來也是巧合,要不是這消息靈通,等到任家鎮意識到是鼠疫時,那就晚了。

  饒是如此,任家鎮眾人把這些個逃難的人關進祠堂隔離起來時,也有幾個本地人染了病,無奈之下只好一并隔離起來。

  這個年代,民風是既有開化之處,也不乏迷信鬼神之說,關進祠堂雖然是為了隔離,但也不乏求祖宗顯靈的意思。

  張玄這才算聽了個明白,點頭道:“原來如此,我師叔可是在那邊?”

  李老點個點頭道:“這幾日全靠林師傅看病拿藥才吊住那些人的性命,只是在這么下去,也支持不住啊。幸好張大夫你回來了,要不然我們只能到龍山鎮找你了。”

  九叔會道術也會岐黃之術,但是道術高強不代表他岐黃之術也是無敵,對付這樣的病疫,九叔也是有些無力。

  反倒是張玄因為豢養的病蠱,這病疫的病氣病源,反倒是病蠱的補藥,治起病來是得心應手。這也是為什么這任家鎮鄉老們急著找張玄。

  張玄憑借著這一手病蠱治病,在任家鎮積攢下了不少名聲,這事關病疫的事,大家一開始就想到了張玄。

  到了祠堂外,老遠就看到了被保安隊架設的護欄和卡哨,又是大門,更是被一個大鎖給關得嚴嚴實實的。

  駐守的保安隊員,也是個個穿的嚴嚴實實,手套面罩帽子,除了眼睛露出來一點,就沒見到其他地方暴露出來。

  祠堂之外有一個簡單搭著的棚屋,棚屋里九叔正在忙著煎藥,文才和秋生兩人戴著口罩也是忙個不停,給九叔打下手。

  張玄進了棚屋,先和九叔打了聲招呼道:“師叔,我回來了。”

  九叔看了一眼張玄,面露喜色,道:“阿玄,你事情處理完了?”

  張玄點點頭示意噬血蝗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然后問:“師叔現在情況怎么樣?”

  說到疫情,九叔搖搖頭沉聲道:“不好辦。”

  雖然九叔及時的控制了疫情的蔓延,但是病情卻不好治,這鼠疫雖然只有一個名字,但事實按后世所知,還分腺鼠疫、肺鼠疫、敗血型鼠疫每種用藥各不相同,這逃難的人還不一定只有一種病疫,還真不好治。

  張玄聽了,便道:“師叔,我先進去給他們治病,后續的事再說。”

  九叔點頭道:“我和你進去。”

  兩人取了鑰匙,打開祠堂的大門,走了進去。事實上這幾日也只有九叔一人敢進去,就連秋生和文才九叔都不讓跟著,他們才練氣修為,可擋不住這病疫。

  進了門,這祠堂內的景象映入張玄眼中。

  入目處是祠堂里十多個或坐或躺在席子上的病人,男女皆有,都是一副狼狽無力的樣子。

  咳嗽聲不絕于耳,有的咳的是好像要把肺給咳出來,血絲都咳出不少。

  有的是躺在地上,哀嚎不停,他們皮膚泛起紫色淤斑,更有甚者,傷口潰爛發膿,惡臭在這里蔓延。

  這幾日這群病人吃喝拉撒都在這里,雖然有外邊人放進來的幾個大木桶做那排泄之所,但是無人敢進來打掃清理,這衛生條件自然是差的不行。

  九叔倒是不嫌臟臭,蹲下身子給一個老人看了看病情,老人病的不輕,只能囁嚅出聲道:“謝謝林師傅。”

  九叔給他輸了點靈力,讓他好受點,然后站起身來對張玄道:“阿玄,你的病蠱可以吞噬這疫情病氣嗎?”

  九叔有此一問,實數正常。著病蠱與病氣,強者活而弱者死,這鼠疫如此厲害,九叔也不知道張玄的病蠱能不能吞得下這么多病氣。

  張玄道:“阿寶進階在即,這病氣倒是對它有用,只不過這病氣可消,但是這留下的損害卻是難填。”

  張玄這話九叔自然是明白,吞了病氣,不過是吞了你病的源頭,讓你不在被病痛困擾,不再加重,但是身體的恢復還要看自己。就像是被刀劍插傷,總不可能吞了病氣就能讓你傷口痊愈,只不過是讓它諸如感染發膿等情況不出現而已。

  這病蠱,也是多針對的病癥,而不是外傷。

  九叔聽到張玄的話,嘆道:“損傷好過丟了性命,我在給他們開點滋補的藥彌補上一些就好。”

  九叔心善,常開義診,這滋補的藥材只怕也是他自己收集的。

  張玄召喚出阿寶道:“阿寶,去把這些人的病氣都給吞了,治好他們。”

  “呱呱”

  阿寶小短手拍拍肚皮,示意沒問題。它這次倒不是一個一個的吞過去,而是肚皮一鼓,大嘴一張。

  “翁嗡嗡”

  一大群蚊蟲模樣的子蠱從它嘴巴里飛出,阿寶這臨近進階,實力大增,也不知在肚子里豢養多少的子蠱。

  只見這子蠱飛出,分做十幾個方向,朝每一個病人飛去。

  這些病人哪里見過這樣的場景,都驚呼十起開,想要躲開。

  張玄道:“大家不要害怕,這些蟲子是給大家治病的。”

  張玄話里用了道門的門法,一下子倒讓眾人安靜了下來,又加上有些個病人是在張玄陰陽醫館治過病,也知道張玄治病的與眾不同。

  這次雖然是手段更加奇異,但是也對張玄有些基本的信心,便出聲幫忙道:“大家靜一靜,這是張大夫的治病手段,不要怕。張大夫在我們鎮子里都是這么治病的。”

  眾人是將信將疑,任由這數十蚊蟲模樣的怪蟲飛到自己身上,在膿口處、淤紫處,停了下來,吸食病氣。

  這飛蟲吸夠了病氣,就飛回阿寶這里,阿寶吞下他,然后又放出其他子蠱繼續吸收病氣。循環往復,直到把這十多個病人給治好。

  張玄看著這里忙碌的子蠱,想到這人的身上病氣清了倒是簡單,但是這任家鎮上下也不知道有多少家鼠和動物染上這病源,還得清一清才是。

  他召喚出噬血蝗道:“去把任家鎮染了病的鼠類和動物給我吃了,連骨頭不許剩下。”

  “嗡”的一聲,血紅色的噬血蝗如驟風瞬間飛起,四散而去,速度好像紅色的閃電。

  九叔見了道:“阿玄,你這噬血蝗兇猛嗜血,若是對人還要少用,免得有傷天和。”

  張玄點頭答應,然后又道:“師叔,這病疫容易散布,只我一人恐難分身,還得大家都動起來才是。”

  九叔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他看了眼還在治病的阿寶和子蠱,道:“我們出去與鄉老做些布置,以防萬一。”

  兩人出來了,先是在門口用藥水洗了手,然后在棚屋內換了身衣服,才去找的鄉老。

  鄉老是一直在祠堂不遠處等著九叔和張玄,這任家鎮最有本事兩個人都上場了,若是還治不了,任家鎮可就遭殃了。

  他見兩人到來,忙問道:“林師傅,張大夫,這鼠疫可能治好?”

  九叔看了一眼張玄,示意讓他說話。

  張玄道:“李老,這鼠疫我倒是能治,但是疫病重在防范,這任家鎮上下還請您動員起來,勤洗手,講衛生,定期服藥液預防…”

  張玄將后世如何針對瘟疫的方法說了出來,讓鄉老按此布置,又拿出了三張后世醫治鼠疫的藥方子,道:“李老,這是治鼠疫的方子,你且看好,莫讓那些個奸商壟斷了藥材,賺那人命錢。”

  李老重重的點了頭,拐杖“哐”砸在地上,道:“哼,我倒看看,哪個王八蛋敢賺這個人命錢。”

  這鄉老都是德高望重,輩分極高的老人,說話是一言九鼎。他們人老成精自然是知道孰輕孰重,有他們作保,這倒是不用太擔心。

  李老說完又道:“張大夫,我想勞您到幾個鄰鎮看看,防范一二,不知是否方便。”

  這任家鎮與相鄰個鎮有些千絲萬縷的關系,李老是個人精,知道別的鎮子若是也鬧起瘟疫,對任家鎮是半點好處都沒有,索性央求張玄去看看。

  張玄想了想,便道:“我料理完這事,就去看看。”

  張玄應承下來,李老是滿意了,忙道:“張大夫放心去看,這報酬決計不讓你失望。”

  張玄倒不是為了報酬,而是想安穩后方,好北上一次,去那西山省看看。

  幾人又是聊了幾句,鄉老便急著去布置張玄吩咐之事。

  幾人走后,九叔問道:“你可是要去疫區?”

  張玄道:“阿寶進階在即,這疫病正好與它進補。”

  九叔道:“哼,你小子又是拿個借口說事。只怕是又見不得離亂而已。”

  九叔頓了頓,又道:“你這次去也好,這番功德倒也夠你修到陽神了,這也算你的機緣。只是這番出去,要多加小心才是。”

  亂世多鬼神,疫病多詭事,這去疫區難免會遇到牛鬼蛇神,或者其他怪事,小心才能無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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