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凰郡主聞言說道:“蒙統領那里需不需要我親自去一趟?”
梅長蘇聞言說道:“不用,公明哥哥是因為梅某的事(情qíng)受的傷,蒙統領那里梅某去就行了。”
霓凰郡主聞言雙目打量一下梅長蘇,問道:“你?”
梅長蘇淡然一笑道:“不錯,正是梅某,梅某在江湖之上還有些聲望,相信蒙統領會給我面子的。”
梅長蘇感覺霓凰郡主不信,又補充了一句說道:“蒙統領在瑯琊榜上排行第二,可梅某是榜首啊!雖說不是一個榜,但多少還是有些交(情qíng)的。”
見梅長蘇這么說,霓凰郡主不再多言。
任平生問道:“梅宗主,不知那位絕世高手的事(情qíng)?”
“公明哥哥,但請放心,今晚他就會來到金陵,絕不對耽誤明天晚上的大事。”梅長蘇說道。
“好,如此就好。”任平生說完之后,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張,上面繪滿了密密麻麻的東西,他指著上面的圖畫對穆青說道:“王爺,這是諸葛武侯的八陣圖,也是明晚的關鍵所在,需要王爺派九九八十一人,在金陵城正北九十九丈外按照此圖的方位布置完畢,每個石堆所用的石塊為八八六十四塊,同時在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七個地方,點燃七七四十九盞明燈,中軍帳篷以黑色布搭成,里面擺放木劍三把、命燈七盞…所需的物品及其擺放的方位等注意事項全在紙上,還請王爺派人速辦。”
穆青見任平生說的十分鄭重,立即接過紙來說道:“公明哥哥放心,我一定按時完工。”
“好,那明(日rì)任某是生是死就拜托諸位了。”任平生說完之后,起(身shēn)抱拳鞠躬,行了一個羅圈禮。
霓凰郡主、穆青、梅長蘇、藺晨等人也紛紛起(身shēn)還禮。
夜晚,金陵原林府當中,梅長蘇、飛流二人靜靜地等待著,今天已經到了他和蒙面客所約定好的時間了。
明月已經升在了高空當中,但四周仍然靜悄悄的,依然不見蒙面客的蹤影。
飛流無聊的踢著石子打發時間,突然他耳朵一動,望向西側,低聲說道:“來了。”
片刻之后,蒙面客高大的(身shēn)影出現在他們兩人面前。
梅長蘇十分不解,蒙面客的功夫高飛流太多,怎么會被飛流發現蹤跡呢?
而后梅長蘇又發現了蒙面客穿著的僧鞋,而且腳上有些泥土,對方精神狀態也不對。
蒙面客倒沒注意這些,而是嘿嘿的笑道:“蕭峰,三(日rì)之期已滿,你考慮的如何了?”
梅長蘇抱拳說道:“前輩,晚輩已經發現了林府之秘,愿意認祖歸宗,改名蕭峰,供奉祖宗,但王朝更迭既是天數,也是,若天下人心思齊,自可復興我大齊,但若是人心不在大齊,縱然是咱們在怎么謀劃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就好比如今的大梁,內有諸子奪嫡之爭,外有邊境之患,梁帝還沉浸在盛世高歌當中,只要咱們待以天時,大梁也終將走向滅亡!”
“待以天時?待以天時?那要等到何年何月?”蒙面客長嘆一聲說道:“看來你還是不愿復興咱們大齊啊!”
梅長蘇搖頭說道:“并非不愿,而是不能,畢竟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在我們,貿然行事只會令局勢更糟。”
蒙面客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這么說你是不想治好自己(身shēn)上的傷了?”
“晚輩非常想,但若是唯有讓晚輩違心而為之的話,倒不如不學。”梅長蘇沉聲說道。
蒙面客嘆了一口氣,意興闌珊的說道:“罷了,罷了!老夫就知道你和你那死鬼老爹是一樣的脾氣秉(性性),老夫也不勉強你了。”
說完這句話,蒙面客仿佛是受到了打擊,(身shēn)形晃了三晃。
梅長蘇見對方(情qíng)緒低沉,急忙說道:“前輩你…”
“老夫不要緊,剛才見面之時,老夫觀你(欲yù)言又止的,可是有什么事(情qíng)需要老夫幫忙,卻難以開口?”蒙面客問道。
梅長蘇聞言低聲說道:“明(日rì)晚間,晚輩想請前輩出手一次…”
蒙面客聞言冷笑道:“老夫為什么要幫你?”
“這…”
“這什么這?就算是你說出花來老夫也不會幫你的。”蒙面客說道。
見蒙面客有走的趨勢,梅長蘇急忙說道:“前輩有所不知,晚輩的一位朋友因替晚輩算命,結果泄露的天機太多,命不久矣,要以七星燈續命,向天借壽,需一名習練至陽至剛功法的絕世高手替他鎮守命燈,當今天下的絕世高手唯前輩一人,所以晚輩想…”
蒙面客冷笑道:“你不用恭維老夫,沒用,老夫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或許老夫心(情qíng)好會幫你。”
“前輩請問!”梅長蘇說道。
蒙面客問道:“你那朋友算命,用銅錢可是六枚?”
梅長蘇回憶了一下,說道:“不是,是兩枚。”
蒙面客又問:“他可是以八陣圖配合七星燈續命?”
“正是!”
蒙面客聞言不屑一笑,說道:“當年諸葛武侯尚未成功,他能成功嗎?”
梅長蘇說道:“應該的能,把握還(挺tǐng)大。”
蒙面客奇道:“哦?為什么?”
梅長蘇思索了一下說道:“他(欲yù)以七星八陣應上天星辰斗數,而且明(日rì)乃是天地(陰陰)陽之氣最為濃郁之時,再借金陵之龍氣、王氣,有七成的把握!”
蒙面客聞言心中一動,喃喃自語道:“借金陵之龍氣、王氣?”
梅長蘇聽到了,說道:“不錯,正是如此。”
蒙面客背著手在原地轉了幾圈,問道:“你非救他不可?”
“非救不可!”梅長蘇語氣堅定的說道。
蒙面客雙目盯著梅長蘇,雖然他的氣勢很強烈,但梅長蘇針鋒相對,絲毫不懼,飛流想要上前幫忙,梅長蘇低聲說道:“飛流退下!”
飛流不甘的后退幾步。
少頃,蒙面客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然后從懷中扔給梅長蘇三本書,梅長蘇不解的問道:“這是什么?”
蒙面客笑道:“這三本書分別是咱們蕭氏不傳之秘嫁衣神功及少林達摩祖師所創的易筋、洗髓二經,你林家的內功雖與嫁衣神功一脈相承,但你受過重傷,經歷過削皮挫骨之痛,渾(身shēn)筋脈骨骼早就脆弱不堪,縱然嫁衣神功鋒芒已去,仍然不是你體內孱弱的筋脈能承受的,而這易筋、洗髓二經剛好能夠彌補這一點。”
梅長蘇愣了半響,問道:“這…前輩,您為何給我這些?”
蒙面客聞言長嘆一聲,說道:“鐵血大旗門自從經歷了兩次劇變之后,勢力早就大不如以前,老夫剛才所說的那一切不過是為了考驗你,畢竟血脈傳承才是重中之重,你做到了。”
“而且你對自己朋友尚且十分的講義氣,更別說是自己一脈傳承的血親族人了,鐵血大旗門交到你的手中,老夫也算是放心了。”
主要是誰特么的能想到你梅長蘇這么軸?不這么說老子怎么下得了臺?后面的戲怎么演?馬丹的,老子非要讓你造反當皇帝復興大齊!都把你忽悠瘸了,老子還不信能被這點事難住了!老子再給你挖一個坑!
梅長蘇瞠目結舌的說道:“這…這都是您老對我的考驗?”
“不然呢?你畢竟是高帝嫡系血脈,豈有不救之理?”蒙面客反問道。
梅長蘇腦中靈光乍現,說道:“前輩之所以定下三(日rì)之約,不會是用三天的時間趕到嵩山少林替晚輩搶著兩本經書吧?”
“嘿嘿,你還不算太笨!”蒙面客笑道。
梅長蘇聞言急忙擔憂的問道:“前輩的傷勢要緊嗎?”
蒙面客笑容一滯,不解的問道:“你如何知曉老夫受傷了?”
“三天時間在金陵與嵩山少林之間跑一個來回,一定是(日rì)夜兼程,金陵與少林相距八百里,前輩趕到少林必定十分的勞累,這天下雖然能勝過的前輩幾乎沒有,但前輩以疲憊之軀入少林藏經閣奪經書,必然會受到少林高僧的阻攔,前輩想要速戰速決必定會用兩敗俱傷的打法,而且剛才前輩進來之時,竟然讓飛流發現了蹤跡,若前輩沒有受傷這肯定是不可能的。”梅長蘇說道。
蒙面客笑道:“分析的果然不錯,老夫越來越感覺幫助你是對的。”
“放心吧,老夫死不了,更影響不到明天的事(情qíng)。”
梅長蘇遲疑的問道:“前輩,您真的不要緊?”
蒙面客說道:“你可以質疑老夫,但請不要質疑嫁衣神功,等你練完之后就會明白,為什么祖師會有‘武道禪宗,嫁衣神功’之說了。”
“老夫去也,咱們明(日rì)再見!”
“蕭峰敢問前輩姓名?”
“老夫蕭雨歇!”
蒙面客走后,梅長蘇重重的朝著他離去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雙目含淚,自從梅嶺一役之后,再沒有人對他這么好過,而且梅長蘇感覺蒙面客就像他父親林燮一般刀子嘴豆腐心,一切都是為了他好!
任平生見到梅長蘇的舉動后,微微一笑,對付梅長蘇這種人,必須要以血脈親(情qíng)及仁義二字為主,這與他先送飛流功法是同一個道理,瞧,此時的梅長蘇不也入他的轂中了嗎?
(日rì)后他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就算以后任平生造反,梅長蘇也會來一句“這些事(情qíng)雖然都是前輩做的,但和晚輩做的沒什么兩樣…,你們若是想報仇就找我梅長蘇!”
任平生始終堅信,這世上沒有他騙不了的人,彌天大謊怎么圓?其實不用圓,只要把所有利害關系的人全都裝進去就行了,只要到時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飯,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