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思隨后又陰惻惻的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們,這個方世玉還有一層身份,他是陛下的梅花內衛!”
“梅花內衛?”四聲驚呼同時開口。
梅花內衛可是比周興、來俊臣等酷吏還難纏的角色。
隨后,武承嗣等人恍然大悟了,怪不得武三思會栽這么大的跟頭呢,原來方謙梅花內衛啊!
打秋風打到梅花內衛的頭上,也是沒誰了。
四人的目光同時注視著武三思,那目光仿佛就是在看智障。
武三思被看的惱羞成怒道:“你們哪個人沒被方謙整過?現在是看我笑話的時候嗎?”
四人默契的對視一眼,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五人行必有煞筆,武三思就是他們之中的煞筆!
只要一想武三思身上背著的黑鍋,他們四人就平衡了許多。
當張易之看到武三思有掀桌子的沖動時,立即岔開話題說道:“其實以我之見,方謙固然得寵,但只要咱們讓他的權勢再大三分,不用咱們動手,陛下自然會出手料理他。”
武承嗣等人聞言贊同的點了點頭,張易之說的非常對,武則天的疑心病是很大的,怕自己的兒子和自己爭奪權力,先后殺了兩個親生兒子。
親生兒子都這樣,更何況是方謙這個沒準并不是姘頭的家伙了。
武三思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說道:“五郎說的不錯,不過我還有一個計劃。”
對于被方謙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遍又一遍的人,能有什么好計劃?
但當武三思說出口之后,武承嗣等人眼前一亮,感覺武三思說的非常可行。
翌日,方謙乘車前往萬象神宮參加大朝會。
然而,等方謙的馬車走到一半的時候,發現前面擁堵住了,而且不時還傳來粗鄙的辱罵聲。
方謙讓一名隨從前去查看,少頃隨從回來之后,說:“大人,前方是梁王的車架與薛大師的車架撞在一起了,雙方都要先行通過互不相讓。”
武三思與薛懷義掐架了?這等好事方謙豈能錯過 “立即上前看看!”方謙興奮的說道,他充分表明了一名吃瓜群眾的基本素養。
于是方謙的車架上前之后,方謙剛露頭,本來還得意洋洋、氣勢洶洶的武三思與薛懷義兩人瞬間臉色大變,隨后讓自己的馬夫將車挪開,不僅如此兩人還分別對方謙抱了抱拳,示意讓方謙先行。
兩人那恭敬的模樣,讓方謙詫異無比,這特么的是囂張跋扈、目空一切的梁王武三思與敢騎武則天、淫·穢宮廷的大師薛懷義?
方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他甚至都有些懷疑,此時的武三思與薛懷義兩人是不是都是重生者…
不過當方謙看到周圍之人對自己畏懼的目光之時,方謙瞬間明白了兩人的用意——捧殺!
方謙心中冷笑不已,雖然出神都,入地方培植勢力,如同幽州一樣,本來就是他計劃好的,但被兩人當猴耍,甚至是還罵他煞筆,方謙就不能忍了。
當方謙的車架從武三思、薛懷義兩人騰出的地方過去的時候,方謙都能看到武三思與薛懷義兩人臉上那謙卑的笑容。
方謙見狀冷冷的瞥了武三思與薛懷義一眼,然后啪嗒一聲脆響,方謙右腳上的鞋掉在了地上,然后方謙的馬車也停了。
武三思與薛懷義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這癟犢子的王八玩意,還真特么的敢玩,難道就不怕日后他們兩人報復嗎?
若方謙知道他們兩人的心理活動,恐怕會嗤之以鼻,你們囂張跋扈的時候,也沒見你們怕啊?
憑什么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既然你們要玩,咱們就玩個大的,就看你們敢不敢接招了,真當我方謙沒見過世面?
方謙的鞋掉了之后,他目視薛懷義,薛懷義心中暗恨,不過為了繼續演下去,薛懷義讓自己的隨從前去替方謙撿破鞋,可惜被方謙一腳給踹了回去,“你是什么東西?也配碰我的鞋?我鞋只有白馬寺主持才有資格撿!”
薛懷義聞言臉色鐵青,他想拂袖而去,但當他看到武三思使得眼色時,臉上的表情很精彩,小不忍則亂大謀。
薛懷義咬著牙下車,替方謙把鞋穿上,當然了,他是忍著惡心的,畢竟方謙的腳味很重,很酸爽…
穿上鞋之后的方謙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薛大師的穿鞋的手法就是好,改天我讓府中的下人都去和大師學學,希望大師不要敝帚自珍啊!”
薛懷義臉上的肌肉都僵住了,若非他的隨從拽著,恐怕早就一巴掌呼方謙的臉上。
方謙說完之后,看到薛懷義沒有反抗,頗為遺憾的砸吧了砸吧嘴說道:“聽聞大王有車上有陛下賞賜的葡萄美酒,正好我有些渴了,不知大王可否賜一杯酒,讓我解解渴?”
這下薛懷義開始看笑話了,武三思臉色一變,不過他忍了,他還真從車上端下來一杯葡萄酒,雙手恭敬的遞給方謙。
方謙隨手一接,然后一飲而盡,飲完之后,酒杯遞給武三思,結果一不小心,手抖了一下,酒杯中剩下的葡萄酒全都灑在了武三思的朝服之上,一片污漬產生…
“酒是好酒,可惜不是夜光杯,更沒有冰鎮,看來梁王是不誠心啊!”方謙幽幽的說道。
武三思額頭青筋暴起,強自壓抑著內心的怒火說道:“下次方大人是我府上,一定會讓方大人盡興!”
“我也只是說笑而已,何必這么麻煩?”方謙笑道。
武三思剛松了口氣,心道算你識相,然而方謙又繼續說道:“大王,直接讓人把美酒、夜光杯之類的東西送到我府上就行了,我就不去大王府上叨擾了。”
武三思拳頭握的緊緊的,他已經忍不住了。
《新唐書·世祖本紀·卷三十七》:“昔世祖在神都,至宮門,見梁王與薛師爭道,世祖大怒,曉之以家國大義,動之以同袍之情,二人折服于世祖之品行,以袖遮面,慚愧萬分。世祖節儉,鞋因不合腳而落,薛師執弟子禮為其穿靴。梁王知世祖有疾,親自捧送藥酒,后又尋遍天下,送世祖西域秘制藥酒,以酬其教誨。”
“自此之后,神都之紈绔見世祖車架,列兩旁,無不垂首者,莫敢仰視。世祖剛正不阿,不畏權貴之名愈發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