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峰這話剛說出來,織田武平臉色不由驟變,雖然沒有開口發問,但心里卻格外震驚。
該死,楚牧峰怎么會知道我們蛛組的任務?
真是猜到的嗎?還是從蛇組和蝎組的人口中問出來的。
織田武平的心理防線在這時候已經開始出現了些許動搖,但他卻還是依然在堅持,不愿意隨便妥協投降。
“你說不說都無所謂,看你的樣子就知道我猜對的,其實這也不是什么多難猜的事,遠的不說,就說近的吧。”
“黑九地忠義社應該就是你們蛛組有關系的吧?沒關系的話,他會三番兩次的破壞一茅齋的愛國募捐活動嗎?甚至最后還找那些愛國商人的麻煩,這不是破壞是什么?”楚牧峰揚手說道。
“你居然還想威脅我,覺得只要我敢對你怎么樣,你們蛛組的其他人就會在外面大肆破壞?動動你的腦子好好想想吧,是誰給你的自信,憑什么覺得你這個組長都被抓了,其他人還能幸免?”
“你覺得要是說我在你們蛛組內部沒有眼線的話,能夠將你抓住嗎?你開的這個納善畫廊是多么隱秘,是那么容易暴露的嗎?”
楚牧峰這番話說出來,像用拳頭緊緊攥住織田武平的心臟,讓他有種難以呼吸的窒息感,這也是他最懷疑最害怕的地方。
自從潛伏在北平城后,蛛組歷來都是最隱秘的,沒有道理說被發現,除非是內部有人泄露機密。
該死的,到底誰是叛徒!
“怎么,還不想說點什么是吧?沒事,不想說你就聽我說,我相信我說出來的這些話,你會很感興趣,當我說完之后,你要是還不想配合我的審問,說點能證明你價值地東西,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楚牧峰表現的很淡然,在審訊室中來回走動,眉宇間流露出一種運籌帷幄,智珠在握之色。
“納善畫廊是你們蛛組的總部,是你這個組長發號施令的地方,你那個所謂的經理葉眉是間諜,你的助手顏如畫也是間諜,我非常肯定這點。”
“可你覺得我只知道這里嗎?黑島川雄這個所謂的北海商會副會長也是你們蛛組的人吧?”
“和黑島川雄通過信鴿聯系的悶葫蘆胡同四合院住著的兩個人,也是你的手下吧,你通過他們來傳遞命令。”
“你竟然能想到舍棄電臺不用,反而使用原始地信鴿傳信,還真是讓我聽佩服,你這個入鄉隨俗學得不錯啊!”
“此外,接近王為民的考古教授董山也是蛛組的間諜,你們蛛組的下個目標應該就是王為民吧,只可惜你們還沒有完全拿下他!”
“還有距離納善畫廊不遠處的那座四合院里面住著的四個人,相信也是你們蛛組的成員吧?”
“織田武平,你說,你們蛛組對我還有什么秘密可言?”
楚牧峰每說出一個地名,織田武平的心臟就砰砰亂跳,眼皮跟針扎般顫抖,心情變得格外煩躁和慌亂。
他現在迫切想要知道,那個叛徒到底是誰,怎么就敢將蛛組的秘密全都暴露出來!
“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我說到的這些人都被抓過來了,當然你們蛛組在外面還有人,只是你覺得他們還能逃得掉嗎?”
楚牧峰嘴角微微上翹,充滿自信地笑道:“你說你的人會搞破壞活動,好啊,那就站出來搞吧,誰敢蹦出來,我就敢抓誰。”
“不過你最好死了這條心吧,他們是沒誰能蹦達出來的,因為我會將你蛛組連根拔起!”
“你剛才還說什么?說城外有你們島國駐軍。對,我不否認這點,但那又怎么樣?你覺得城外駐軍會因為你們蛛組就宣布開戰嗎?”
“其實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剛才的話純粹就是狐假虎威。要是說城外駐軍真的會因為間諜小組而宣戰的話,當初蛇組時就會有所動作,那時候宣戰也就不會有后來的蝎組被滅掉,更不會有現在你的蛛組被我拿下!”
“所以織田武平,該我說的話已經說完,現在輪到你了。你來說說,在沒有誰會營救你的情況下,你還準備堅持到底嗎?”
楚牧峰沿著審訊室走了一圈,說完最后一句話后,正好站到了織田武平的面前,他從兜里掏出煙盒,彈出一根煙,夾了個木炭點燃了。
在裊繞升起的青色煙霧中,那雙眸炯炯有神地看著對方。
我說完了,輪到你了。
不說,那就開始用刑。
瞧瞧,多簡單,簡單的都不用你去多加思考如何狡辯,如何抵賴。
至于說到想要拖延時間,想要讓楚牧峰在這里苦口婆心和你慢慢磨嘴皮子,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話。
得了吧,這好種事是不會有的,他也不會做。
要么說點什么,要么就擺好姿勢等著被虐。
現在這道選擇題就擺放在織田武平面前。
“我想知道到底誰是你的棋子?”織田武平的腦袋從低垂中抬起來,面無表情地問道。
“你覺得自己有資格提問嗎?”
楚牧峰毫不客氣地拒絕道:“我知道你現在對他恨得牙根癢癢,但就算明知道你不可能離開這里,就算知道你不說就會死,我也不會告訴你。”
“這點秘密我還是能守得住的,不過你放心,你死之后蛛組的其余間諜也都會陪著你的。想要讓他們活著,想要讓你活著,除非你配合我問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你自己選吧?”
這就是置于死地而后生。
你要是明說我會殺死你,你是沒有可能活著離開審訊室的,那么再軟的骨頭都會變得強硬起來。
為什么?因為我肯定得死啊。我要是說必須得死,你覺得我還會把知道的秘密說給仇人聽嗎?
你要殺死我,我還要舔你,這得有多賤?
所以楚牧峰還留下一線生機。
配合審問,你就會被關押起來。被關押著的你,只要不死,將來未必是沒有機會離開。
可要是說咬牙頑抗到底,那下場只有一個:慘死!
但織田武平好歹是蛛組組長,要是被楚牧峰三言兩語就給說得乖乖招供,那他真是個典型的投機主義者了。
雖然他有所觸動,心理防線也出現裂痕,但這些都不會成為直接壓垮他信仰的重量。
所以他面色冷峻,平靜地說道:“楚牧峰,你說這么多,無非就是想要讓我招供,想要逼我投降。”
“但你這個愿望注定要落空,我織田武平是特高課最優秀的間諜,你說的很對,我蛛組做的就是策反工作,你覺得我會被你就這樣策反嗎?那樣我還算什么策反王牌。”
“策反王牌?”
楚牧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也真敢給自己臉上貼金,就你這樣的還說什么王牌!沒關系,你不愿意說我也不急,先讓你嘗點甜頭再說。”
說完,楚牧峰就扭頭沖后面招了招手吩咐道:“黃碩,這個家伙就交給你了!”
“是,科長!”
黃碩作為一科最優秀的審訊專家,對所謂的硬骨頭最喜歡。要是沒點技術含量的家伙,他還真是不屑一顧。
你越硬氣,我越歡喜。
“知道嗎?只要是被我盯上的人,我都會先給他嘗嘗開胃菜。你既然是間諜,那么對烙鐵應該是不陌生的,不過我們這里的烙鐵和外面的還真的是有點不同,你不要覺得只是會燙傷你的皮,其實還能燙傷你的骨頭!”
黃碩說著就從爐火中拿出來一塊烙鐵,燒得滾燙通紅的烙鐵散發出灼熱高溫,空氣中泛起陣陣灰煙。
“你是蛛組組長,那么就要被特殊招待。要是換做別人的話,我都不會給他們介紹,但你就不同了,我得給你詳細的說說,你也好給我個反饋,讓我心里有點數,看看是你們特高課那邊的刑罰厲害,還是說我自己琢磨出來的比較有嚼頭。”
說著黃碩就舉起來烙鐵,笑瞇瞇的吹了一口氣,“我覺得烙鐵也能玩出花樣來,也是一門藝術,不能說就知道瞎搞瞎鬧,燙紅了直接摁到身上去,那太沒有技術含量。”
“我給你說,我等會吧,會連續九次使用這個烙鐵,燙到一個地方去。第一次會燙掉你的皮膚,當然這時候會痛,但你既然是特高課最優秀的間諜,相信是能扛住的。”
“等你適應了,第二次就來了,我會在同樣的地方摁下去,然后就是第三次,第四次…”
“嘖嘖,你親眼看著自己的皮膚一點點融化,看著它們像是白雪一樣消失,露出里面的血肉,血肉再被燙熟燙化,露出里面的骨頭。”
“骨頭吧就有點硬了,不過沒事的,再硬的骨頭被我第六次,第七次,第八次燙過去也會變軟的。”
“真的,我沒有騙你,最有意思的就是第九次。”
“第九次的話…”
黃碩笑的人畜無害,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宛如黃泉刮起來的寒風,饒是織田武平也剎那間呆滯,隨即額頭直冒冷汗。
“第九次的話會讓你骨頭崩斷,經脈消融,生不如死。”